葉屠蘇要成婚了!
對象自然是元十三娘跟葉知雨!
自從幽山道口,那場夜雨間,葉屠蘇揮劍斬了微風與細雨,他的命運便跟元十三娘糾葛在一起了,至於葉知雨,那場繡球的鬧劇終於也該收尾了。
錦羅衣的事情沒有影響到葉屠蘇,在葉屠蘇看來這是兩回事,他堅信錦羅衣是屬於自己的,但他同樣給了元十三娘跟葉知雨承諾,而眼下便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百器陵歡騰的一片。
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受邀而來的,不請自來的……
這一日,便是百器陵最歡樂的一日,每個人高舉酒杯吶喊,歡慶着這一天。
因爲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都找不來,元十三娘跟葉知雨又是土生土長的虛靈,所以,成婚之禮便依着古禮而辦,雖然省卻了許多繁瑣的流程,除了流水席,自然拜天地是少不得的。
葉梟當然是要以長輩居主位的,讓葉屠蘇詫異的是元霸也來了,並非託人捎來禮物,而是親自帶着黑甲鐵衛風塵僕僕而來。
“過往不計!”元霸見到元十三娘後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很高興!”
葉屠蘇對此很不爽,元霸這傢伙比他還拽,他如今可不是那個在幽山被元霸派人追的像狗一樣的葉屠蘇了,只不過,元霸絲毫不給葉屠蘇面子,對於葉屠蘇的不爽,元霸的下一句話便是:“長兄如父,你一會兒得跪我。”
葉屠蘇被氣的語噎,逗的元十三娘跟葉知雨咯咯直笑。
不過,元十三娘跟葉知雨都有長輩端坐主位,這多少讓葉屠蘇有些惆悵,他很想念莫小五,想念那個將他拉扯長大,教他一切的男人,也不知道此刻莫小五跟流蘇此刻活的好不好,如果能夠哭,葉屠蘇其實很想哭一哭,可惜,若是哭了,便不再是葉屠蘇了。
但最後那張主位總得有人坐,葉屠蘇的本意是請齊老爺子出面的,無論是葉屠蘇跟齊麟的交情,還是齊老爺子曾經對葉屠蘇的照拂,這位置都擔當的起,葉屠蘇也心甘情願一跪,不過,霍乘風這傢伙不知道腦袋抽什麼風,直接抱着酒罈,醉熏熏的坐在主位上不肯下來。
葉屠蘇很不滿,您老就算做事隨性了些,也不能在這日子給我添堵不是,結果被霍乘風一句話給堵回來:“小子,難道我沒資格坐這位置?這天下間有什麼位置是我沒資格做的?我給你當長輩是給你面子懂不懂?”
葉屠蘇還想抗爭,卻是被元十三娘拉住道:“霍前輩是在幫你,讓你能夠安心的去戰神圖迎戰白雲京。”
葉屠蘇不是笨蛋,自然一點就透,若說葉屠蘇要戰白雲京,恐怕整個禁地都不會覺得葉屠蘇有勝算,更多的人都會覺得葉屠蘇是在求死,或者說的好聽些,是爲了尊嚴而死,卻非爲了尊嚴而戰。
而葉屠蘇若亡,百器陵該怎麼辦?蓋世又該怎麼辦?
霍乘風現在幫着葉屠蘇給出了答案。
誰敢染指此地,得先問問霍乘風,問問九霄金翅帝君!
葉屠蘇沒有立刻跟着霍乘風去找蘇澈,而是先回百器陵,本就是爲了完成自己的承諾,了卻自己的牽掛,而霍乘風則是幫葉屠蘇了卻的更爲徹底,直接連他的身後事也給了卻了,儘管赴死的感覺讓葉屠蘇覺得很糟糕,但也不得不承認霍乘風這一回算是用心了。
公羊舒飛拿腔拿調的主持三跪九叩之禮,直到拜過三位長輩之後,那百器陵間再度爆發出歡呼之聲。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
葉屠蘇聽着那些歡鬧,在衆人狂歡之時,他已經帶着元十三娘跟葉知雨進入百器陵。
這是屬於他的地方,也是屬於他們的地方。
當葉屠蘇走過之時,無數的兵器輕顫交鳴,似是爲葉屠蘇奏出一曲樂章。
葉屠蘇很高興,若說有些什麼遺憾,那就是最應該看到這一刻的人,卻無法看到,但是,很多事情都會有些小遺憾,有遺憾纔是完美的。
坐在那大牀前,元十三娘跟葉知雨羞羞噠噠的拿着酒杯跟葉屠蘇喝着交杯酒,杯酒之後,她們便真的是葉屠蘇的了,直至永遠。
“其實我這時候應該說自己會一直對你們好,永遠的在一起。”葉屠蘇將酒杯放落道:“但是,我現在想說的是,我一定會回來的,這是我的承諾!”
“嗯,我信的,一直都是信的。”
元十娘勾住葉屠蘇的脖子,獻上自己的紅脣,那大紅色的袍子漸漸退去,露出幾近完美的*,元十三娘拉着葉屠蘇便滾落牀間。
葉知雨羞紅着臉起身道:“你先跟……姐姐……我等一會……我還是先出去好了……”
卻也在這時候,一隻大手突然的拉住葉知雨的手腕,在葉知雨的驚叫聲中,葉屠蘇直接將她橫抱起來,丟到那牀間,嘿嘿的笑起來。
“今天誰也別想跑的!”
那白色的帷幔落下,一時間,
……
次日!
一夜風流快活,葉屠蘇反倒是神采奕奕,總算是將心中的惆悵跟不快暫時丟到了天外,看着牀上兩位還在熟睡的嬌美女人,葉屠蘇細心的幫她們拉好薄毯,這才悄然的走出百器陵。
“瞧瞧這傢伙,紅光滿面的樣子就讓人覺得在炫耀。”
“放心,沉迷於溫柔香,他很快就會完蛋的。”
“溫柔香,英雄冢!”
葉屠蘇剛離開百器陵,便被夏秋堂跟太叔望兩人一唱一合用嘲諷的語氣給奚落一番,原因無他,誰叫葉屠蘇將最重要的鬧洞房給省去的,那百器陵裡可是插滿神兵無數護主,葉屠蘇要是不樂意,誰都走不進半步,別說是鬧洞房了,聽牆根兒的機會都沒有。
葉屠蘇哼哼道:“你們就是吃不着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某人,我好像記得如娘跟小芽兒也來了吧?”
夏秋堂乾笑兩聲,轉身就跑道:“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
太叔望自得的拍拍胸口,表示自己坦然無懼。
葉屠蘇長嘆道:“找不着女人的男人真可悲。”
“我靠!”
太叔望忿忿的罵了一句,隨即留給葉屠蘇一個冷哼也轉身跑了。
葉屠蘇嘿嘿的笑着,有他們兩個在的話,即便自己暫且離開,百器陵也應該很安全才對。
而昨夜的狂歡之後,眼下也是餘溫未消,滿地的狼藉跟隨處可見的醉鬼便代表着一切,而葉屠蘇依照古禮還得去向長輩問安,葉梟自然也是極有長輩的模樣,除了叮囑葉屠蘇需要琴瑟和諧,也詢問了葉屠蘇的近況,葉屠蘇自然不會照實全盤托出,只是搪塞着應付幾句。
告別葉梟後,葉屠蘇百般不情願的去見元霸,卻得知元霸已經大清早的帶着黑甲鐵衛離開了,葉屠蘇稍稍一楞後也是勾起笑容,似元霸這般傲氣的傢伙,願意來就已經等同是低下了頭顱,當然,更重要的是一個信號,元霸不會再刁難於元十三娘,若有意願,元十三娘甚至可以正大光明的回樊城去了,原因無他,只因葉屠蘇已經屹立禁地,所謂的樊城,在葉屠蘇眼中早已經是笑話了。
葉屠蘇最後要去見的自然是霍乘風,對於霍乘風,葉屠蘇其實很不瞭解,他不明白霍乘風爲什麼要幫自己,也許僅僅只是看自己頗爲順眼,也許只覺得自己的名字不錯,也許是其他的也許,霍乘風本來就是自我且隨性的一個人,他因爲任何原因而幫助葉屠蘇都不值得奇怪,但是,偏偏霍乘風對葉屠蘇的態度又很冷淡,即便如此,葉屠蘇還是保持了足夠的尊重,他感激霍乘風給予自己的東西。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霍乘風看着葉屠蘇戲謔道:“或者你想要一些更多的時間跟那兩個小美人多溫存幾天,反正你要是倒黴的話,可能只有三個月時間了,及時行樂也不錯。”
葉屠蘇沉默片刻,隨即認真道:“我們任何時間都能動身。”
霍乘風微諷道:“現在?”
葉屠蘇堅定道:“可以!”
這回輪到霍乘風沉默,半晌後道:“明天早晨動身吧。”
葉屠蘇點頭道:“謝!”
霍乘風不耐煩的揮揮手,將葉屠蘇給趕了出去,顯然忍耐不了葉屠蘇忽然變成認真的樣子。
葉屠蘇颯然一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囑咐旁人伺候好這尊大佛,隨即便辭別霍乘風。
勉強算是會見過三位長輩之後,葉屠蘇自然也要再去見見其他跟自己關係不錯的衆人,像是金萬福那胖子,還有月雀兒也專程橫跨了半片禁地趕來,葉屠蘇當然要去依次道謝,而葉屠蘇最後拜會的是駱成君。
其實,駱成君當然不用拜會,他是跟葉屠蘇一起從撲天崖回來的,而且,聽駱成君的意思,似乎也要跟自己一起去找蘇澈,兩人既然要同行,自然不需要特意再去拜會一下,而讓葉屠蘇會前去拜會,還特意慎重的將序位排在最後的緣故卻是因爲……
一柄劍來了!
霸道,蠻橫,鋒芒畢露!
葉屠蘇看到一柄劍的時候,腦袋裡便不由的浮現出這三個詞彙。
說實話,一柄劍的模樣着實算不得突出,跟駱成君風度翩翩,有着俊俏的相貌比起來,一柄劍這做師兄的看起來實在其貌不揚,三十郎當歲的樣子,有些不修邊幅,很普通,很平凡,但是,一柄劍的一舉一動卻能給人帶去極大的震懾。
那椅子絕對不算小,但一柄劍卻扒着雙腿,讓自己的身體向兩側撐開,彷彿整個人是勉強塞進椅子裡一般,然後還將自己的雙手不自覺的撐着腿上,喝茶的時候,卻是直接當手將整隻茶碗罩住送到嘴邊,說起話來帶着濃厚的鼻音跟尾音。
這一切的感覺彷彿像是鄉巴佬,一點都不懂得禮貌跟文雅,但是,在一柄劍的身上,葉屠蘇卻感受到難以言喻的霸道跟蠻橫!
葉屠蘇也終於明白,一柄劍爲什麼固執要別人稱呼他的名字爲一柄劍了!
因爲,他就是一柄劍!
一柄鋒芒畢露的無鞘之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