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領命而去,慕容燕看着夜水雲,道:“夜姑娘,孫小小受了什麼傷?他怎麼樣了?”雙眼之中充滿了關切與柔情。
夜水雲低聲道:“中了冰火之毒,已經沒事了。”
慕容燕吃驚地看着夜水雲,道:“冰火之毒?那孫小小原本有寒冰真氣,自然能抵抗那寒毒。可是那火毒本就與冰之毒相生相剋,他竟然沒事?”
夜水雲點了點頭,道:“是的,託慕容姑娘的福,他已經沒事了。”輕地舒出一口氣,道:“所以,他擔心慕容姑娘記掛,便讓我來告訴慕容姑娘一聲。”
慕容燕呵呵一笑,道:“夜姑娘有心了,恐怕,是你想來見我的吧?”天下,任何一個懂女人的男人,都不會有女人的細心。最瞭解女人的,始終還是女人。
夜水雲嘴邊露出一絲輕笑,道:“慕容姑娘何以認爲孫小小不會讓我來傳口信?”
慕容燕搖頭,道:“夜姑娘恐怕還不知道孫小小對你的情誼,恐怕他知道了你到了風林堂,拼了命也要來尋你的。我風林堂高手如雲,他怎會放心你來?”
夜水雲面色一紅,笑道:“慕容姑娘果然聰慧過人,讓你見笑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夜水雲身子一動,閃到牀前。
慕容燕打開門,從侍女手中接過托盤,道:“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要打擾了我的清靜。”
看着侍女關門離去,慕容燕將酒菜放到桌上,笑道:“夜姑娘,若是與夜羅交手,你有幾成勝算?”
夜水雲坐到桌旁邊,搖頭笑道:“恐怕,一成都沒有。”
慕容燕給夜水雲倒了一杯酒,笑道:“夜姑娘謙虛了。天下人都知道,只有你一人習得整套天狼刀法。而夜羅不過學了一半而已。”
夜水雲苦笑一聲,道:“那只是江湖傳聞,要真碰上夜羅,若是她想要我的命,恐怕我只有等死了。”
慕容燕長嘆一聲,道:“我們就不要說那些沉重的事情了,來,乾一杯吧。”說着,舉起酒杯。
夜水雲微微一笑,舉杯輕碰,兩人仰頭喝下。
慕容燕笑道:“夜姑娘,若是我沒猜錯,恐怕丐幫的人早已趕往風林堂了吧?”
夜水雲眉頭一皺,道:“慕容姑娘是何意思?”
慕容燕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丁殘雪殺了林一笑,恐怕夜姑娘還不知道吧?”
夜水雲猛然一驚,整個身子開始顫抖,冷聲道:“你,你說什麼?丁殘雪殺了林長老?”
慕容燕點了點頭,道:“估計,夜姑娘剛剛離開丐幫,丁殘雪就到了。”
夜水雲抓過酒壺,慢慢地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冷笑道:“那麼,我來風林堂是來對了。沒想到,丁殘雪竟然如此殘忍。老酒鬼也是死在她的手上,沒想到就連林長老她也不可能放過。秀兒真該殺了她的。”
慕容燕道:“恐怕,現在沒人能殺得了她了。”
夜水雲臉上帶着濃濃的殺氣,冷笑道:“我若
不殺她,恐怕無法給自己一個交代了。”一個人若是太過善良,受傷害的除了自己,還有身邊的人。老酒鬼是因爲她而死,林一笑也是因爲她而死。就連她自己,差一點死在丁殘雪的手上。也許,做人就得像獨孤秀那樣。刀劍之下見真章。弱肉強食,成王敗寇。
慕容燕急道:“夜姑娘,此時夜羅與丁殘雪都在風林堂,我想辦法送你出去。等你出去了在想辦法對付夜羅和丁殘雪罷。”
夜水雲冷冷地搖了搖頭,道:“恐怕,我走不了了。”
冰冷的風,慢慢地吹進來。
門,無聲地打開。
慕容燕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素來沉着冷靜的她,臉上帶着驚恐。
殺氣,一股濃烈得幾乎能嗅到死亡的殺氣慢慢地逼了過來。
一身黑衣,烏黑的長髮如同瀑布一般從腦前垂下,遮住了半張臉。
蒼白得有些怕人的半張臉上,乾枯的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散發着恐怖而怪異的氣息。
情不自禁的一個顫抖,夜水雲發出吃驚的輕呼:“丁殘雪?”
慕容燕低聲道:“夜姑娘,你快走。”
丁殘雪發出一聲陰森的冷笑,道:“慕容燕,沒想到在情敵的面前,你還冒充好人。你也不想想,像夜水雲這樣清高自傲的人,會如喪家之犬一般的逃麼?”面容被毀,可她的聲音依然清脆甜潤。可是從她那張嘴裡發出來,有種說不出的睽異。讓人情不自禁地發抖。
慢慢地舉起手中的青臁寶劍,吃吃笑道:“夜水雲,我們之間的恩怨也是時候作個了斷了。今天,我們兩人只有一個人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慕容燕冷冷地看着丁殘雪,道:“丁姑娘,楊錚呢?”
丁殘雪冷冷一笑,道:“楊堂主聽說丐幫的人殺了過來,還以爲是夜水雲帶來的。他等不及的要去殺了這個賤人了。”
夜水雲目光一寒,飛身朝着丁殘雪竄去。
那流星一般的身影,刷的一聲已經到了丁殘雪的前面。猛然揮手朝着丁殘雪摔出一個耳光。
“哈哈。”丁殘雪身子一動,如同一根筆致的木棍一般,突然倒下。夜水雲的右手帶着一陣狂風,擦着丁殘雪的臉上掃過,吹起了她臉上那散亂的頭髮。
慕容燕發出一聲驚呼喊,道:“夜姑娘,擔心她的劍。”
丁殘雪身子一動,飛身退出數仗之遠,落到院中央。
夜水雲冷冷一笑,飛身跟了過去。
丁殘雪慢慢地舉起手中的寶劍,吃吃冷笑,道:“夜水雲,你果然很有種。竟然真的敢來風林堂找死。我今天殺了你,那孫小小自然會來送死。既然你們那麼相愛,請你放心,我一定會成全你們的,一定會在你上奈何橋之前將他送到你身邊。”脣邊,帶着自信得有些高傲的冷笑。此時的她,不再是那個軟弱的丁殘雪。手中的那把劍,足以能將盲劍的威力發揮到極至。天狼刀又算什麼?縱然是沒有了雙眼,一樣能輕鬆殺了她們。
夜水雲的臉上,瀰漫着怕人的
蒼白,慘聲道:“丁殘雪,你一次次的陷害我。到底是爲什麼?我與你有何恩怨?”
丁殘雪冷笑道:“原本,是因爲楊錚喜歡你。可是你竟然讓獨孤秀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難道在你們的心中,就是用別人的痛苦來成就你們的歡樂麼?”
夜水雲搖頭道:“我真不該留你,你害死令狐風的時候,我就該回來殺了你的。”
丁殘雪吃吃一笑,道:“不錯,你是該殺了我。若不是獨孤秀那小賤人陰魂不散的將你救走,恐怕你與司馬空早就是夫妻了吧。”說完,仰天哈哈一笑。
夜水雲的身子發出猛烈的顫抖,右手上瀰漫着一層暗紅的光芒。她的一雙眼睛帶着濃濃的殺氣,瞬間變得血紅。
所有的一切,都是丁殘雪一手策劃。縱然是獨孤秀不毀去她的半張臉,不刺瞎她的雙眼,她依然不會放過自己。
丁殘雪輕輕輕吐出一口氣,笑道:“那麼,你還有什麼遺言麼?”
夜水雲發出一聲怒吼:“替我問候你全家。”
丁殘雪右手一動,手中的寶劍散發出青色的光芒,冷笑道:“不用替你問候,你到了地府,自己去問候他們吧。”
那吧字剛剛出口,那黑色的身影一抖,頓時變成萬千的影子,鋪天蓋地的朝着夜水雲捲了過起來。
夜水雲的臉上露出一絲輕笑,右手一抖,瞬間凝結成一把巨大的氣刀。朝着周圍的影子掃去。
石破天驚的巨響,周圍的地上被強大的氣刀砍出無數的削口。
未等她飛身後退,只聽到身後一聲吃吃怪笑,一陣冷風吹過。千百道青光已經掃過了她的後背。
夜水雲只感覺身後一涼,轉身快速地拍出一掌。
丁殘雪冷冷一笑,身子如靈巧的天雀一般,早已經騰空而起,躍出數丈之遠。
那青色的劍身上,鮮紅的血慢慢地往下滴。
夜水雲吃驚地看着丁殘雪,慢慢地朝着身後摸去。
她的整個背上,早已經流滿了鮮血。那凌厲的劍氣,在她的背上削出數十條傷口。
夜水雲吃驚地看着獨孤秀,顫聲道:“你,你怎會如此之快?”以丁殘雪此時的身手,絕對在天劍一行人之上。到底是什麼力量,能讓一個人在如此短的時內學習成這樣絕世的劍法?
丁殘雪的身手,不要說獨孤秀能隨便傷她,恐怕在她的手下走不過三招。那無數的劍氣早已被夜水雲的刀氣盪開,可是就在那一眨眼的瞬間,她便能閃身在夜水雲的身後削出數十刀。
丁殘雪冷冷一笑,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笑道:“你以爲,練成了天狼刀,便可以天下無敵了麼?”
手中的長劍一抖,頓時劍光密佈,發出一聲怪笑,道:“夜水雲,今天就讓你知道,天狼刀法,也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夫。”
丁殘雪的話剛剛說完,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冷笑,道:“那麼,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天狼刀的真正厲害罷。”
丁殘雪耳朵一動,那無數的劍光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罩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