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水雲點了點頭,道:“想來我父親也是學習了那天狼劍的一部分,否則我哥哥怎麼會有那麼厲害的劍法。”想到了夜麟,只感覺到鼻翼一陣酸澀,淚水也情不自禁的流下。也不知道哥哥怎麼樣了,想來沒有了楊立的追殺,應該平安無事了吧。只是自己落到這深山之中,也不知道今生活是否能再見哥哥一面。
宇文秋溫柔地擦去夜水雲臉上的淚水,以爲是想她的父母兄長,輕聲道:“別難過了,你要學着長大,還要去面對你不想面對的很多事情。”
夜水雲點了點頭,輕輕地靠到宇文秋的懷中。突然,又坐起身,急道:“師傅,我們去抓野豬吧。”
宇文秋奇怪地道:“抓野豬幹什麼?”
夜水雲急道:“不是要救那小王爺的麼?先抓野豬,然後用草藥餵養,要不然怎麼救人啊。”
宇文秋哈哈一笑,道:“我當是你肚子餓了想吃肉,放心吧,此地的野豬本來就常吃藥草,那豬心之中已有藥性,不用那麼費事的餵養。”
夜水雲一聽,嚥了一口口水,羞澀地道:“被師傅這麼一說,餓真的餓了。”她想到了那烤得金黃色的野豬,散發着陣陣香氣,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口水。
宇文秋點了點頭,道:“好,我們這就動身去抓野豬。”數十年來,她幾乎不敢踏出這山洞。縱然是萬不得以,也不敢以真面目見人。
她長長舒了一口氣,開心地抱起夜水雲,親了口,笑道:“走嘍,抓野豬去嘍。”
突然,夜水雲臉色一變,道:“完了,我們完了。”
宇文秋奇怪地道:“什麼完了?”
夜水雲急道:“師傅的武功已經盡失,我又連野豬都沒見過,別說抓野豬,恐怕見了野豬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呢。”
宇文秋一聽,哈哈大笑道:“我當發生了什麼事呢,放心吧,師傅雖然一身內力已經消失,可是功夫還在,對付幾頭野豬,斷然不在話下。”
說着,拉着夜水雲的手朝着洞外跑去。
深潭之西,多爲密林。
只因爲地勢低矮,林中較爲陰溼,可是地勢得天獨厚,並常年有日光照射,所以在這一片密林之中,卻生長着無數珍貴少見的藥草。大凡無人涉足之地,幾如仙境。在這一片人跡罕見的深林之處,卻也不少飛鳥靈獸。
谷中兇猛食肉之野獸甚是稀少,所以生長在這裡的野豬雖生性兇猛,卻多是靠食草爲生。就如那夜羅之言,那野豬早已吸取了藥草之精華,從皮到骨,無不是珍貴之材。
宇文秋單手抱着夜水雲,靈活地竄上一棵大樹。雖她武功內力盡失,可是動作依然靈巧迅速。少了的只是那蜻蜓點水,踏雪無痕的一身輕功。
宇文秋將夜水雲放到樹丫上,道:“此地方野獸異常兇猛,你好生在樹上呆着,只等我獵到野豬你在下來。”常年未曾日曬
,宇文秋那嫩白的臉上泛起一片紅暈,顯得更加的妖媚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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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水雲只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興奮,想來那真正的野豬她從未見過,只見過那白狼如同水牛一般的高大,暗想這裡的野豬也定然不小。既然野豬爲烈性猛獸,必定馬虎不得,稍不小心,必然性命不保。
她點了點頭,道:“師傅,你剛剛恢復身子,而且內力已失,千萬要小心。”說着,雙手抱緊樹幹,穩穩地坐在樹枝上。
宇文秋一見,滿意地點了點頭,微笑道:“雲兒真懂事,這麼小就知道疼師傅了啊。放心吧,師傅習武近六十年,縱然是沒有了內力,也不至於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坐穩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千萬不要下來。”說着,縱身從樹上跳下。
夜水見識過夜羅的輕功,雙腳一動便能竄出百丈,想來師傅就是沒內力,也不差到那裡去。
只聽到砰然一聲悶哼,夜水雲連忙朝着樹下看去。
只見宇文秋躺在地上,臉上帶着詫異的蒼白,喃喃地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啊。”她掙扎着慢慢地站起來,卻發現身體一陣鑽心的疼痛。她怎麼也沒想到,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在一夜之間就真的消失得乾乾淨淨。那樹高不過兩丈,縱然是自己是普通人,從未學過武功也不至於摔得如此的狼狽。
夜水雲急道:“師傅,你沒事吧?”她見宇文秋的臉上帶着汗水,想必是受了傷痛。
宇文秋咬了咬牙,擠出一絲微笑,道:“沒事,只是扭傷了腳,你坐好了,千萬不要掉下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朝着密林走去。在這深林中的野豬,不但高大凶猛,而攻擊性極強。若是平日,獵那野豬於她來說,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可是現在,她的身體竟然比普通之人還脆弱。若是夜水雲在出意外,恐怕兩人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夜水緊張地嚥下一口口水,她小心翼翼地盯着密林的方向,隨着一陣微寒襲來,情不自禁的一個冷戰,她瞬間感覺整個身體的毛孔都擴張開來。就在那密林深處,她看到一團火紅的影子,心臟在那一剎那間,幾乎從喉嚨裡蹦了出來。
一頭高大的野豬慢慢地朝着宇文秋的方向逼來,只見那野豬身上通體的紅毛根根倒豎,兩隻鼻孔不斷地噴出白色的霧氣,在鼻孔下面,兩個微微上翹的獠牙發出耀眼的雪白。
夜水雲緊張地看着宇文秋,她不敢出聲,生怕驚動了那兇猛的野獸會對師傅發動攻擊。
原本以爲,師傅縱然武功盡失,可是習武只人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天性斷然不會消失。可是,她錯了。那宇文秋手中拿着一根樹枝,慢慢地朝着前探視,對那右面緊逼過來的野豬全然不知。武林高手那一身的耳目明,無不是靠着深厚的內力催動神經,使之變得敏感。那宇文秋內力消失,早已變得和常人無異。可是,她對自己那身體早已經發生那翻天覆地的變化全然不知。
夜
水雲見那野豬離師傅不過三仗的距離,閉住呼吸,突然發出一聲高喊,道:“師傅,快上樹。”
那宇文秋聽到夜水雲的聲音,猛然地一回頭,只見一團火紅的身影如同一團火球一般朝着自己撞了過來。
她的臉上揚起一絲冷笑,臉上全無怯意,鎮靜地站穩身子,準確地朝着野豬猛然地拍出一掌。
以她本來的性格和習慣,若是在往日那掌拍出,飛撞而來的野豬必然被震得飛了出去,絕對不可能再站起來。
可是,她忘記了,自己已經沒有武功了,那一身撼世的絕學,早已經蕩然無存。
數十年的習慣,一時間當然無法改變。
那嬌弱的雙掌,拍到野豬堅如鐵石一般的腦袋上。宇文秋只感覺雙掌一陣劇痛,隨着那野豬飛奔而來的慣性,她的整個身子被撞得飛了出去。
樹上的夜水雲一見,發出一聲驚叫,身子一彈,縱身從樹上跳下。她順手抄起一段樹枝,怒喝一聲朝着野豬衝去。
胸中的熱血,在恐懼的激發之下,又開始沸騰。此時的她,全然沒有了恐懼。就好象在那一瞬間,身體的潛能全部被強烈的自信激發出來。
被撞飛出去的宇文秋重重地摔到地上,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那野豬咆哮一聲,張開獠牙,又朝着她衝了過來。
宇文秋雙眼一閉,發出絕望的吼聲:“雲兒,快逃。”此山的野豬,體形巨大,猶如猛虎一般的兇猛。縱然是自己能一時躲開,也未必有機會活着出去。
夜水雲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冷笑。雙目之中沒有絲毫的膽怯之色,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中的樹枝猛然摔出。
未想那野豬不但體形龐大,反應卻是十分的迅速。聽到身後有忽忽的風聲音,方向一轉,逃向旁邊的大樹。
夜水雲暗道:完了。
只見那翻滾的樹枝,擦着野豬的後退飛了出去,重重地打在宇文秋的身上。
宇文秋強忍住巨痛,沉聲道:“雲兒,快上樹。”幾乎是同時,她已從地上爬起,縱身朝着身後的樹上爬去。
夜水雲迅速後退幾步,朝着宇文秋道:“師傅,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白嫩的小臉上,竟帶着幾分無辜的表情。
宇文秋急得滿臉通紅,大聲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上樹?”她連忙折下一段樹枝,朝着野豬丟去。
夜水雲一聽,連忙返身準備上樹,卻見身後的大樹比自己的腰還粗出許多,那樹幹上長滿了青苔,更加的奇滑無比,根本無法攀爬。
她猛地一回頭,只見那火紅的身影咆哮着朝着自己衝了過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迅速讀後退數步,折下一段手指粗細的枝條拿在手上。
宇文秋一見,慘喝一聲:“雲兒,你快找棵樹爬上去啊。”
夜水雲手中的枝條,若是當武器的話,恐怕抽到野豬身上連它的毛髮都傷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