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錚哈哈一笑,道:“沒想到,天下無敵的夜羅剎,也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需要人質來威脅別人不殺自己。”
夜羅冷冷一笑,道:“楊錚,你別忘記了,我們有着共同的目的。我若是不幫你,恐怕你此時還是孤身一人。想拿回從你手上失去的兵權,無疑是癡人說夢。”
楊錚輕笑道:“那麼,下一步,我們有何打算?”
夜羅湊到楊錚的耳邊,沉聲道:“孫小小已落在我的手上,夜水雲就等於失去了右手。若是絕情公子能在夜水雲的身邊消失,也就等於她失去了左右雙手。到時候,以她一個人的力量要想與我對抗,你以爲她有幾成的勝算?”
楊錚哈哈一笑,道:“那麼,你可有左右手?”
夜羅疑惑地看着楊錚,道:“你,你什麼意思?”
楊錚冷冷一笑,道:“我很感激你能幫我楊家,可是,你若是要想傷害夜水雲,也許我們會變成敵人。”
夜羅臉色一變,冷聲道:“沒想到,一個堂堂的小王爺,竟然會爲了一個女人連天下都不要了。”冷冷地後退數步,道:“王爺跟你說了什麼?”
楊錚冷冷地從懷中掏出黃絹,反問道:“那我父親又與你說過什麼?”
夜羅從懷中掏出一塊相同的黃絹,那上面寫着神武二字。兩塊黃絹合到一起,便是英雄明神武四個字。英明神武,是對一個好王最好的詮釋。也許,他是想依靠夜羅的神武去成就楊錚這個英明的王爺。
楊錚輕輕地點了點頭,笑道:“我想我明白了,我父親的意思是,我的英明,若是加你的神武,定然能所向披靡,戰無不勝了。”
夜羅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冷笑道:“一個真正英明的人,是不會因爲兒女情長耽誤了大事的。我神不神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王爺你是不是真正的英明。”
楊錚冷冷一笑,道:“也許,到了最後你會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英明的人。”
夜羅無奈地道:“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站錯了地方。我相信楊王爺有能力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我纔會冒如此的風險,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你們的身上。”人生,原本就是一場賭博。那些賭注越大的人,都是輸不起的人。只要一輸,輸的便是全部,包括生命在內的全部。
楊錚道:“可是,我不想你以夜水云爲敵。縱然是我們拿回了江山,你做了我們楊府的總管,若是與夜水云爲敵,將永無寧日。你認爲我父親還會用你麼?”
夜羅吃吃一笑,道:“那麼,就要看看小王爺的了。我不想與夜水云爲敵,可是她又怎會放過我?”
楊錚冷冷地擡起頭,看着夜羅道:“那十二枚刺青所示的地圖,真的是天狼刀的藏身之地麼?”
夜羅點了點頭,道:“是的。”
楊錚的臉色一變,道:“那麼,你身上的刺青也是真的了?”
夜羅冷聲道:“是的,你想說什麼?”
楊錚哈哈一笑,道:“那麼,若是你身上失了刺青,有誰能殺你
?”
夜羅冷冷地搖了搖頭,道:“好象,沒有人能殺得了我。”那圖在人在,圖失人亡的規矩是她定的。在這個世界上,定規矩的人,都是那些不需要守規矩的人。
楊錚笑道:“那麼,你何不把刺青交給夜水雲,她只不過是想找回天狼刀,完成你們師傅的遺願而已。你如何要如此的爲難她?”
夜羅的一雙眼睛,吃驚地看着楊錚,道:“你,你說什麼?竟然讓我把刺青交給夜水雲?”
楊錚冷冷地看着夜羅,道:“是的,我不希望你與夜水雲的糾葛,成爲我拿回江山的桎梏。”在他的內心,是想幫夜水雲尋回天狼刀的。只是,他肩上挑着的,還有晉王朝的半個江山。
夜羅的臉上,閃過一絲輕蔑的冷笑,道:“要得到我身上刺青,除非我死了。”冷冷地看着楊錚,道:“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王者,我最相信的人,依然是王爺。”她的希望,在楊立的身上。若是楊立也像楊錚這般的優柔寡斷,那麼她將會輸得很慘。
楊錚冷冷一笑,道:“那麼,就看看誰能站到最後罷。”
揚起手中的鞭子,催馬狂奔。
夜羅慢慢地閉上眼睛,臉上帶着陰冷的笑容。
夜水雲能順利地找到那十塊刺青,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內。可是,她的心卻越來越沉重。內心中的那一股恐懼,讓她越來越害怕。害怕得情不自禁的發抖。
夜色開始朦朧,夜羅探出馬車,看着那漫天的星星情不自禁的地放出一聲輕嘆。
終於,她吐出一口氣,道:“楊錚,我不迴風林堂了。”
楊錚眉頭一皺,道:“你,要去什麼地方?”
夜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此時,若是不喝一杯酒,恐怕晚上都無法入睡了。”
楊錚道:“你想喝的酒,只有風林堂纔有吧。”
夜羅笑道:“真正想喝酒的時候,只要是酒,便好了。”
楊錚停住馬車,冷笑道:“也許,你有你的打算。既然你不想說,我又何必問。你走罷。”
夜羅跳下馬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明日,也許會有兩個人到風林堂找我,你只要告訴他們,來此地找我便是。”
楊錚猛地一揚手中的長鞭,那四匹大馬發出一聲長嘶,奮蹄狂奔而去。
夜羅無奈地苦笑一聲,拉起披風包住頭髮,朝着不遠處酒家走去。
道路的兩邊,種着零落的容樹。
每走幾步,總是能看到低落的容樹上掛着殘破的燈籠。
那些燈籠,也許是往年春節的時候掛上去的,到了現在變得殘破不堪。
在很多時候,看到一些不美好的東西,人的心情也會變得沉重起來。
夜羅加緊步子,肚子真的有些餓了。而且,似乎還能聞到遠遠飄過來的酒肉香氣。
前面的一個燈籠,突然亮了起來。
在所有的破舊的燈籠中,那一個嶄新的燈籠發出妖豔到睽異的光芒,帶着幾分神秘的氣息。
夜羅的身子一震,腳
步逐漸慢了下來。
因爲,她看到了兩個人。
那兩個人不該在這個地方出現的,此時,他們應該在店中吃酒,或者矇頭大睡。
火紅的頭髮,在紅色的燈籠照耀之下變得更加的赤紅。就像是兩團燃燒着的火一般,在巨大的腦袋上微微跳動。
夜羅發出一聲冷笑,道:“沒想到,你們兩人有如此的雅興,在這個地方打着燈籠喝酒。”
赤虎的手上,依然拿着一隻巨大的羊腿。這樣的人,彷彿只要不吃,那高大的身子便會瞬間癟了下去。所以,大多數時間,他都在吃。而且,吃的都是肥碩的牛羊肉。
初夏,是不適合吃羊肉的。可是,像他這種喜歡吃羊肉的人,又怎會分季節?就像是一個喜歡殺人的人,不分時間,不分地點,也不分男女和老幼。想殺的時間便殺,不需要理由,也無需藉口。
赤龍吃驚地看着夜羅,訕笑道:“你,你怎會在此?我們兄弟二人打算吃了羊肉,好好地睡上一覺,再趕往風林堂找你的。”
夜羅的臉上,帶着冰冷的笑容,道:“我還以爲,兩位是專門在此地等我的。”
赤虎吞下口中的肉,擡手擦去嘴上的油,哈哈一笑,道:“你來晚了,要不然我還可以分一塊肉給你吃的,看來你是沒機會了。”
夜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恐怕,你給我的肉,我還不想吃呢。”
赤虎的一雙眼,帶着似笑非笑的挑逗,道:“你看不起我,是麼?”
這一次,赤龍沒有說話,低頭喝酒。
夜羅吃吃一笑,道:“我怎會看不起你,像你這樣的人,若是脖子上套個龍套,都能拉車了,我如何敢看不起你?”
赤虎面色一寒,刷的一聲抽出斧頭,道:“你個賤人,一次又一次的侮辱於我。難道你真以爲我怕了你了?”
慢慢地舉起手中的巨斧,他的身子發出陣陣顫抖。那樣的顫抖,絕對不是因爲恐懼。他的臉上,帶着濃濃的殺氣。一個人,在兩種情況下會發抖。一種是害怕,另外一種是殺氣到了極至的時候。此時的赤虎,絕對是後者。
夜羅冷冷地看着低頭喝酒的赤龍,哈哈笑道:“原來,兩位真的是在此等我的。”
那的字剛剛出口,低頭喝酒的赤龍右手一動,一把巨斧帶着風聲,旋轉着砍向夜羅。
“哈哈,”赤虎發出一聲冷笑,道:“賤人,找死。”身子一顫,手中的巨斧飛出,旋轉着飛向夜羅。原來,他那一身的顫抖,是在運動着內力。將所有的功力,都凝結在右手上,甩出那致命的一斧。
夜羅的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
她的右手上,凝結的白氣瞬間瀰漫成一把巨大的刀。
兩把巨斧,朝着不同的方向砍了過去。
夜羅輕喝一聲,右手一動,那巨大的氣刀朝着上面的一把巨斧蕩去。
碰的一聲,那巨斧被震得落到地上。只聽到夜羅的一聲驚呼,原本白嫩的臉變得更加的蒼白,赤虎脫手而出的巨斧,重重地砸在她的肚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