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又一次壓迫白漣的五官,帶來的顫慄是白漣此生不想在回憶的痛苦。
記憶猶新,還是那次一個財大氣粗的公子哥兒在享受完白漣的口/活兒之後,意猶未盡的想要了白漣的身子時,被白漣反抗了。也不算多激烈,卻是不小心,甩了那公子一個耳光。
清脆的響聲,後來就和那抽了一天的鞭子的響聲交織在一起,還有那管事的怒罵。罵他不知好歹,罵他婊/子立牌坊。渾身的鞭痕鮮血淋漓,管事不怕,他那兒有的是這方面的好藥,留疤不怕,就怕不長記性!
鞭打完就是被浸在一人多高的水缸中,整個人被捆着懸在水中,無法觸到缸低。精巧的構造,將人浸在水中四息後,就會把人拉起透氣,再放進水中,如此循環。
那樣的懲罰,叫白漣怕到心底,甚至落下了陰影,怕黑暗的牢籠,怕被吊着,怕水缸……
而今日,竟然又是被那眼裡透着怨毒的看守拖着到了地牢裡頭,那瘦骨嶙峋的手捏的白漣痛的直皺眉,掙扎卻是沒什麼用,這人力氣大的驚人!
“你是何人?誰叫你如此對我!”
“過氣的男寵,你當你是何人?”
粗糙的手狠狠給了白漣一個耳刮子,分明只有骨頭的手,將兩手無縛雞之力的白漣制的死死,揪着後頸拖着他拽到一旁儲存水的水缸旁,不顧白漣抖着身子死命掙扎,看守一邊罵罵咧咧說着許多難聽的話將白漣按進去,看着他無能爲力的掙扎,想要抓着他的手脫離卻又被甩開,拍在水面激起的水花發出的響,叫看守心裡一陣快意。
就是這些小倌迷惑了自己兒子,將髒病傳給他終導致不治身亡!他恨這些人,好好的男子不當,偏生做這些勾當!
而順子知道這事兒,非他親眼看見,而是送飯去的丫鬟去了見着那模樣被嚇壞,只當是凰絡下的令,告訴了順子叫他去求情,說的一句話差些讓順子跪下去!
“快些去給你家公子求情吧!那白公子,看着看着……看着都要不行了!那,按着腦袋進水裡,真是……哎哎,你快些啊!!”
順子知道白漣被關起來,就擔心白漣害怕,這下一聽這丫鬟的話,頓時腿都軟了,只怕他家公子……這下都要神志不清了吧?
也不知道是怎麼找到凰絡的,順子一味的求凰絡饒命,哆嗦着話說不明白。他只知曉,若是白漣死了,他也沒什麼好活的了。當日,若不是白漣,就沒有今日的順子!
被拋下馬,順子在地上滾了幾圈吃了一嘴的灰,擡頭看去就只見凰絡純白的衣角,爬起來也顧不上渾身的髒,趕緊跟了上去。
當年,他被那些個地痞流氓給逼着還債,明晃晃的刀架在脖子上,大有不還債便抵命的意思。而事實上,也確是這樣。然那日也算是他挑對了地方,就在安陽樓後面的一條小巷子中,而白漣,就住在那邊,那時他還沒有單獨院落,和一些倌兒住在簡單的後院。
那時候,白漣也不知在做什麼?白日裡竟沒有睡下,聽着外頭有聲響便推開窗朝下看,然後就見着了順子。
那時候,白漣還有着少年的鮮活,斜靠着窗看着樓下清脆脆的開口:“這是怎麼了?打劫呢?”漂亮的脣角微仰,纖細凝白的手裡突然就多了個錢袋,掂了掂分量就朝那些人中央丟去:“放了他罷,這當是他欠的,和請各位喝酒的了。”
眉目清秀,那時候白漣的那份靈動張顯的厲害,叫人一看就挪不開眼。那些地痞流氓見了錢,直說他走運,下次別再管他借錢了,否則非打斷他的腿。
待順子維諾着說完知道了,擡頭想道謝時,卻發現那就他之人,已然關上了窗。
再擡頭,眼前的已然是地牢空蕩蕩被打開的小門,幽黑的口大張着,似乎要將人拉近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