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楊景爍卻注意到一位身穿湖藍色羅裙的少女,便是站在最名貴的魏紫牡丹旁邊,也毫不遜色。
她脣角噙着淡淡笑意,神色很是悠然,她的存在令所有少女都黯然失色。
楊丹儀注意到三皇子的目光落在趙雙姝身上,想着三皇子的名聲,不由生出一計來。
“三堂哥可是不認得姝表妹?”楊丹儀心裡也是不喜歡三皇子,但爲了坑一次趙雙姝,也就忍了,面上端着笑容。
三皇子自然是不認得趙雙姝的,但他一早就聽說了這個庶女,如今聽到儀堂妹這般提起,便知那個少女就是清河縣主了。
想着寧國公主對他的輕視,縱然趙雙姝容貌生得再好看,三皇子對她也只有厭惡。
“自然是不認得的,不過是個區區庶女出身,縱然成了嫡女,被封爲了縣主,又能如何?”三皇子收回眼裡驚豔的目光,嗤笑一聲說道,“儀堂妹,我勸你還是少跟這樣的人來往,免得失了身份!”
楊丹儀心裡樂不可支,面上還是要裝一裝的,爲難地道,“三堂哥誤會了姝表妹,姝表妹雖說是個姨娘生的,但如今姝表妹已經是姑姑名下的了,這樣的話,三堂哥還是少說爲妙,免得……”
後面的話她還沒說完,三皇子就憤然接了過去,冷冷說道,“難道姑姑還能爲了她,罰我不成?”
得,你臉大!
寧國公主連孝昭帝·都不怕,他三皇子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衆人暗暗地在心裡將他鄙夷了一番,但礙於三皇子的跋扈,又不敢站出來說。
原先心裡還在感慨着三皇子容顏的,此刻不禁在心裡暗自慶幸。
還好她們一顆芳心沒撲到三皇子身上,不然豈不是要後悔?
就三皇子這副跋扈,眼裡沒人的樣子,相貌就是生得再好,那也不會有人願意嫁的!
“三皇子殿下說得是,臣女出身卑微,比不得三皇子殿下出身高貴,不過,”趙雙姝面上像是半點也沒有生氣一般,淡淡說道,“還請三皇子殿下慎言,今日喜宴並非是臣女操辦,而是臣女母親寧國公主垂憐,這才請了三皇子殿下來。”
說什麼不屑與她來往,有本事現在就掉頭走人啊!
趙雙姝素來是瞧不上這種自以爲是之輩的,覺得自己身份高貴,便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實屬比四皇子還要可惡了。
“……”三皇子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她開口,可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說自己,當即就冷了臉,可又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回擊。
她不過是個縣主,三皇子自然是能夠說幾句,可寧國公主不同,早上他已經在父皇那裡吃了掛落,就是因爲他昨日頂撞了寧國公主。
若是今日他再露出絲毫對寧國公主的不尊重來,只怕父皇就要對他失望了。
儲君一日未立,他就一日不能鬆懈。
大皇子素來是個和事佬,又因爲天生有口疾,不參與儲位之爭,見了這般僵持的場面,少不得站了出來,朝着趙雙姝賠了一罪,說道,“三、三皇弟素、素來如此,清河、清河縣主莫、莫怪。”
一句話,愣是被他斷斷續續地說完。
趙雙姝前世和大皇子接觸得並不多,只從四皇子嘴裡聽說過,是一個頗有才華,卻又天生遺憾的人物。
要不是因爲天生口疾,只怕如今也就沒有什麼儲位之爭了。
大皇子親自出來說話,趙雙姝自然也不好再揪着不放,便就輕輕地搖了搖頭,“大皇子殿下誤會了,三皇子殿下不過是與臣女說笑的,哪裡能夠當真不是?”
“……”三皇子一聽,頓時就有種想要打人的衝動,冷笑一聲,“可不就是說笑的,大皇兄你也太小心翼翼了點!”
一個連儲位之爭都沒資格參加的皇子,還站出來充當什麼和事佬!
聽到三皇子這樣說他,大皇子也並不惱,反倒語氣溫和地說了句,“你、你我身、身爲皇子,這原就、原就是、應當的。”
身爲皇子,當爲萬民之表率。
大皇子說話素來結巴,一衆少女多少也有些耳聞,並未露出鄙夷的目光,反倒因他的溫和語氣,心裡高看了幾分。
可惜了這樣好的一個皇子,還是長子,卻因爲口疾而錯過儲位。
想來蘭妃心裡必定是頗爲遺憾的。
好不容易第一個生下了皇子,長大後卻發現竟然是個結巴的,這叫蘭妃心裡是如何的失落!
三皇子就冷冷地掃了眼大皇子,見他這般懦弱沒有骨氣,不禁氣笑了,哼了一聲,“大皇兄果然是個謙謙君子,可惜了!”
可惜了什麼,衆人心知肚明,誰也不會去戳破。
原以爲大皇子必定會生氣,可衆人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他變臉色,仍舊一臉的溫和,淡笑着說道,“三、三皇弟謬讚。”
不知是被氣了還是怎的,這回說話倒是沒那麼結巴了。
三皇子心裡堵着一口悶氣,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此時已近隅中,一衆少女來了許久,難免有些肚子餓了。
趙雙姝見三皇子和幾個少年郎一併走了,也並沒有上前去攔着,反倒是朝着一衆少女說道,“母親那邊想來也快好了,不如咱們先過去吧?”
這也快到用午膳時分了,這個時候過去,並不算太早。
一衆少女自然是沒意見的,就是四皇子那邊的少年郎也沒意見,先她們一步走了過去。
林楚容就過來拉着她的手,一臉擔憂地道,“還好有謝家姐姐幫忙,不然那四皇子還不知道要如何爲難你呢。”
心狹隘的就是個心狹隘的,見不得別人有半點好!
林楚容心裡自是不喜四皇子,與四皇子相比,倒是大皇子還要更讓人尊敬一些。
趙雙姝不欲再提起四皇子,免得自己生氣,便就說了句,“那邊快開席了,林妹妹,咱們也趕緊過去吧!”
一衆少女幾乎都走了,還是楊丹儀領的頭。
林楚容這纔回過神來,見到大多人都跟着楊丹儀走了,不由又替她不平起來,秀眉微蹙,“今日分明是趙姐姐的喜宴,可這丹儀郡主卻這樣行事,沒得讓人還以爲她纔是今日的正主!”
實在是惹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