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祁珺中毒一事,雖說主謀是趙雙嬌,但楊丹儀也並非就沒有半點關係了。
定遠侯夫人回府之後,細細想過這個事,女兒是在淮北王府中的毒,又是在楊丹儀的褚榆園裡頭,倘若說沒有楊丹儀的縱容,那趙雙嬌又如何能下得了手?
淮北王府她是去過的,守衛森嚴,就是白日裡也有不少巡邏的侍衛,趙雙嬌要是想順利下手,就必須和淮北王府裡的人串通,最起碼也得是淮北王府的人睜隻眼閉隻眼。
想明白了之後,定遠侯夫人心裡哪裡有不生氣的?
趙雙嬌那兒有寧國公主護着,她礙於寧國公主的滔天權勢,拿趙雙嬌是半點法子也沒有。
況且,寧國公主也已經罰過了趙雙嬌,定遠侯夫人自然不好再揪着不放。
如今她見到淮北王世子妃安然無恙地坐在這兒,更有楊丹儀還在邊上和一衆貴女說笑,想起還在家中躺着的女兒,定遠侯夫人就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
她和淮北王府誓不兩立!
“祁侯夫人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呢?”淮北王世子妃面上冷意只一瞬就閃過,擡眸看着她,微微一笑。
定遠侯夫人脣邊就泛起了冷意,眸光冷冽,到底還是顧忌着這兒人多,只說了句,“世子妃又何必裝傻充愣,我說的,或許旁人確實是不知道何意,可世子妃必定是不知道的!”
縱容楊丹儀害她的女兒,要不是清河縣主託謝宛棠請來江老太醫,只怕她女兒這會兒還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這樣的仇,定遠侯夫人自然是不會放過淮北王世子妃的,就算是淮北王到了她跟前,她也照樣要討個公道!
“……”都是勳貴家的宗婦,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定遠侯夫人說得這樣不客氣,實在是打了淮北王世子妃的臉面,只覺得臉上一片火辣辣的。
衆人都在等着看淮北王世子妃要如何回擊,亦或是就這般沉默,淮北王世子妃就攥了攥雙拳,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冷冷一笑,“今兒可是婉嬋給清河縣主操辦的喜宴,祁侯夫人這般咄咄逼人,語氣毫不客氣的,可是對婉嬋不滿?”
不管是有多大的事,至少明面上都得要和和氣氣的,這纔是鄴都貴婦們的規矩。
可這個祁侯夫人,仗着自己夫君是立了汗馬功勞的,就不把她這個世子妃放在眼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也敢逼問她!
淮北王世子妃心裡氣憤得不行,要不是這兒還有這麼多人,她必定是好好地和祁侯夫人理論一番的!
定遠侯夫人面色十分難看,原本只是想爲女兒討個公道,刺上淮北王世子妃兩句的,可沒想到淮北王世子妃分明是理虧的那一方,卻還敢這般理直氣壯地回懟她!
更過分的是,淮北王世子妃竟然還想着借寧國公主之勢來壓她!
着實是叫人忍無可忍!
定遠侯夫人滿心的怒火,是半刻也不願看見她,可又不可能拂袖走人,乾脆冷冷地哼了一句,“公主殿下自然是個明白人,定然明白我這些話是說給誰聽的,不像某些人,分明是理虧的那一方,卻還敢拿喬!”
“……”見祁侯夫人這般不依不撓地追着她諷刺,淮北王世子妃原本只是氣不過,可這會兒卻是開始懷疑了。
要說淮北王府和定遠侯府可從來就沒有出過什麼不愉快的事,也就前兩日,定遠侯府的祁縣主在她們淮北王府中了毒,當時她還爲了這事和楊丹儀那個賤丫頭鬧過,可後來老王爺出面,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心裡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只是老王爺都警告了不許再提,也沒見到定遠侯府的人上門來問罪,她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可如今,定遠侯夫人一見到她就各種諷刺,淮北王世子妃不禁想了想,這該不會是和前兩日的那件事有關吧?
不然,以定遠侯夫人平日裡的高冷性子,根本就不是這般咄咄逼人之輩。
心裡有了懷疑,淮北王世子妃便就沒再開口回擊,看了眼定遠侯夫人,淡然張口,“祁侯夫人息怒,我實在是不知道祁侯夫人口中所說的是何事,等我回去後問過下人們,倘若真是我們淮北王府理虧,此事我必定給祁侯夫人一個交代!”
衆人面上紛紛露出愕然之色,壓根兒沒想到淮北王世子妃居然會忍下這口氣,這也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說起來今兒的定遠侯夫人也實在是出乎她們的意料了。
畢竟,鄴都就沒人不知道,定遠侯夫人是個冰美人的性子,像今日這般咄咄逼人的,委實是第一次見到。
“呵……”定遠侯夫人並不信她的,只當她是不願再說下去,便冷冷地笑了笑,說了句,“但願世子妃是個言而有信之人!”
二人鬧成這樣,席間氣氛都冷凝了不少,卻沒有一個人出聲阻止。
就是今日的正主,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眼看着二人越鬧越僵,再繼續下去,只怕席面都沒法吃了,寧國公主只好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怎的在我這兒就說起來了呢?不過是東家長西家短的事,也值得鬧成這樣?”
東家長西家短?
聽着寧國公主說的,定遠侯夫人心裡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好在淮北王世子妃像是有意妥協一般,並沒有再說什麼,倒是讓定遠侯夫人心裡有了些許安慰。
只是……
此事不管淮北王世子妃認或是不認,她都必定要爲女兒討回個公道!
“公主殿下既然這樣說,那臣婦自然也不好再揪着不放,此事便就放到私底下去說,也未嘗不可。”想了想,定遠侯夫人到底沒那個勇氣和寧國公主頂撞。
寧國公主面上這纔有了笑意,淡淡說道,“這般纔是對的,今日是我家姝姐兒的喜宴,說來也只是考了個汀蘭書院頭名,但我這心裡着實是高興,便就厚顏請了各位過來。”
“哪裡哪裡,公主殿下着實是謙虛了,令嬡聰慧過人,實在是我們所不及的。”
“公主殿下過謙,清河縣主既然能考入汀蘭書院,還取得頭名,這就足以說明清河縣主是個聰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