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喝了點酒,頭痛中,寫得也許有點亂。..而且沒”仔位大大海涵!
兩天,原本以爲我還有兩天的準備時間,但很快就發現沒有。
這次是潛伏作戰,攻擊時間定在十八號傍晚六時,這也就意味着我們在十八號凌晨就要進入潛伏陣地。也就是說,留給我們的準備時間就只有一天。
之所以會在臨戰前才通知我們,我想這是跟作戰的保密工作有關。一線上小規模的戰鬥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因爲上甘嶺與敵人的距離很近,所以互相抓俘虜探聽情報的小規模行動也很頻繁。雖說志願軍戰士大多嘴巴都有硬,甚至很多哨兵都保持着一個習慣,就是在身上綁一枚手榴彈,這枚手榴彈就是在發覺自己將要被俘虜時,在最後關頭拉響的“光榮彈”但是志願軍人數衆多,當然不可避免的會出現一些骨頭軟的以出賣我軍情報尋求芶活。所以上級這樣的考慮也是無可厚非。
只是這卻苦了我這個小新上任的一線指揮,我纔剛剛接手這兩個高地,還沒有跟戰士們互相瞭解,甚至手下的幾個連長、指導員的名字還沒怎麼弄清楚,就要帶着他們上戰場了。
“同志們!我們後天就要發起對敵人陣地的進攻了!”
哄的一聲,我的話當即在各連長、指導員當中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轟動。大多數人臉上都掛着興奮和激動。
這就是志願軍戰士的特色,他們似乎個個都不害怕打仗,不但不害怕,而且還希望能安排上最危險、最艱鉅的任務。在他們的想法裡,好鋼用在刃上,所以越是排上了艱鉅的任務。就越能說明自己是塊好鋼,否則就是被上級瞧不起。
“參謀長,您安排任務吧!”說話的是九連連長苗懷志,他把手中的步槍揚了一下,說道:“我們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很久了,要殺就衝上去殺個痛快!”
“對啊!老是打冷槍,打得也不過癮!”其餘的同志也接嘴道。“我先說下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我沒有回答戰士們的話,指着牆上的地圖說道:“我們這次的攻擊目標,是位於我們左翼的馴高地!”
“凹高地?”聽着戰士不由奇怪地問了聲:“參謀長?不是我們正面的口高地麼?”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這次行動是爲了配合主力部隊,也就們師和出軍的同志進攻注字洞,我們的主要任務是儘快攻下洲高地,並掩護主攻部隊的右翼!再說,我們正面的奶高地一帶,早就不知道被敵人的炮火翻過多少次了,這片地區可以說是片草全無,白天要在這樣的陣地上潛伏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直接進攻敵人正面陣地難度很大!”
“可是參謀長!”一連連長王福新提出疑問道:“凹高地上駐守着美軍一個連,而且山勢險峻,易守難攻,周圍是一片三千米的開闊地帶,在這樣的地區潛伏作戰,危險性是不是太大了?”
我明白王福新擔心的是什麼,凹高地上駐守着敵人一個連,那也就是說我們至少要用兩個連隊的潛伏纔有勝算。兩個連隊共有四、五百人,四、五百人潛伏在一片三千米的開闊地上,誰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一旦我們被敵人發現,也許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了。我們將會把自己的身體完全暴露在敵人的飛機、大炮和機槍之,,
“危險是有的!”我點了點頭:“但是任務也是必須完成的,馴高地就像敵人站在草原上的一個哨兵,就像是插進我軍前沿陣地的一顆釘子,因爲這個釘子,我軍的行動範圍受到了很大的限制,拔掉這枚釘子,不僅可以改善我軍的防禦態勢,還可以對敵形成威脅,保證我軍這次戰術反擊的順利進行。能不能打好這一戰,就要看我們平時的幹練和同志們的作戰意志了!”
頓了頓,我又繼續說道:“行動的計劃是這樣的,爲了縮短衝擊時間,保證戰鬥任務的突然性,我們要在明天天亮前進入潛伏陣地,在敵人鼻子底下潛伏一個白晝,直到天色入黑我軍發出攻擊信號時纔出其不意發起攻擊,一舉拿下凹,高地。這要求我們不留痕跡地到達指定地點,而且要潛伏在敵人眼皮底下力多個小時,不能發出一點聲響。每個戰士都必須做好僞裝,更重要的遵守紀律,哪怕有人被敵人的子彈打中了,也不能暴露目標。否則將會給部隊帶來十分慘重的傷亡,整個。作戰計劃也會因此而失敗!同志們能做到嗎?”
“能!”戰士們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我需要兩個連隊,另兩個連隊留守!”我接着說道。
“參謀長,讓我們連上!”
“我們連上!”
各連連長和指導員紛紛舉
“這樣吧!”我當即下令道:“剛調上來的四連、七連對地形還不熟悉,負責留守兩個高地,趁着這時間好好熟悉下眈高地和驟?高地的坑道和地形。一連、九連做好進攻凹高地的準備”。
“是”。戰士應了聲。分配上任務的王福新和苗懷志滿臉興奮,而另兩個連長卻是滿臉的不願意。不過因爲這是命令,所以也沒說什麼。
我這樣考慮是有道理的,一連和九連畢竟已經在助口高地和鑼7高地上打了一陣子的冷槍,雖說他們大多是在夜裡潛伏的,但至少已經經過潛伏作戰的意識了。像這行只要一個人暴露就有可能讓我們全軍覆沒的潛伏作戰,我只能盡一切的努力減少暴露的機率。
“留守的部隊要儘可能的爲潛伏部隊提供掩護”。想了想我又接着命令道:“明天你們可以多往敵人陣地上打打槍、打打炮,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爲潛伏部隊做掩護。負責進攻匆,高地的連隊,今晚一定要做好戰士們的思想工作,強調戰場紀律的重要性,在任何情況下都要潛伏好,勝利完成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
“是!”戰士們轟然應了一聲,接着就各自回到自己的連隊做準備工作去了。
看着戰士們離開的背影,我不由在心裡一陣暗歎:明天的潛伏作戰危機四伏,有幾分勝算我心裡也沒底,不知道這一去,能回來的還有幾個人。※※※
秋季,在中國的古代,常常是天子“巡狩”四方,以軍事行動威服海內的季節。因爲在這個季節裡,正是草肥水美、國庫豐盈的時候。當然,對於聯合來說自然就沒有這方面的壓力。但是,朝鮮的秋季因泥濘的雨季已過,嚴寒的冬天又未到來。所以也很自然地受到了生活在車輪上的聯合的青睞。去年的夏、秋季防禦戰,就是因爲這樣的氣候條件,美軍才迫不及待地發動了進攻。
只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這個秋季我軍卻會搶在他們的前頭髮動了進攻。
總攻時間雖說是在晚上六時,但實際上我們的進攻在凌晨時就已經發動了。前半夜,工兵部隊用了七個小時的時間,在馴高地前的開闊地上爲我們開闢了一條道路。接着在黎明之前,兩個連隊共五百多人,分成兩批乘着夜色進入了潛伏陣地。
我也帶着幾個通訊兵跟戰士們一同進入了潛伏陣地。
要說這戰士們的思想素質好。那的確也是好!在戰場上隨時隨刻都可以看到奮不顧身與敵人同歸於盡的人。要說戰士們思想素質不好,那也有不好的一面,他們千百雙眼睛都盯着上級幹部看呢!一旦他們的直屬領導做出一些貪生怕死的事,那很快就會影響整支部隊的軍心。他們會在心裡說:幹部都帶頭爲自己着想了,那咱們還瞎忙活什麼?
所以在這個時代做志願軍的幹部累,比普通戰士更累。普通戰士開個小差也許給個批評、給個處罰就完事了,但是領導幹部就不一樣了。因爲這動不動就影響一大批人,如果是在戰場上那十有就是要受到蘋命紀律的制裁了”,
不過我這次跟着戰士們一起上來,卻不是因爲這個原因。事實上,志願軍營級以上的幹部是不用親自上戰場起表率作用。我怎麼說也是個團參謀長,副團級的小我如果不上戰場那誰也不能說什麼。
但我實在對這次潛伏作戰放心不下,再加上我是一個新來的領導,要想讓戰士們打心眼裡對我信服,那沒有一點表現是怎麼都說不過去的。
打過這麼久的戰,我心裡當然很清楚。戰士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有膽跟他們同生共死的,他們自然就會把你當作兄弟,否則不管你是個多大的”官。”就算你說的話好聽,在他們眼裡依舊連個屁都不如。
於是我就潛伏在戰場上了。
我們的潛伏在離敵人陣地只有六、七十米遠的位置。每個戰士的頭上、身上都插滿了茅草,與山坡止的草叢融爲一體。山風吹過。人身上的草和地上的草一起動,露不出一點痕跡。我身旁則安排了兩部電話,這是用來與師部和掩護我們的炮兵部隊聯繫用的。因爲擔心它的鈴聲太響引起敵人注意,電話兵還給這些電話都蓋上了兩層厚厚的棉衣。
“潛伏好是勝利的關鍵”。乘着還沒天亮,我朝身旁的戰士下了最後一道命令:“爲了整體,爲了勝利,就是子彈打在頭上也不能暴露目標!”戰士們一聲一聲的把我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本來我以爲秋天的潛伏會比冬天要來得舒服得多,天亮之前也的確是這樣,因爲至少我不用再忍受那冰涼到骨頭裡去的寒冷了。除了晨霧的露水弄得臉上又潮又沾讓人有些不舒服外,幾乎就沒有
但是當太陽慢騰騰地升了起來的時候,我就明白在秋天潛伏也不是想像的那麼愜意了。長時間的匍匐讓我全身痠痛這還容易克服,只要用點意志堅持一會兒,這些痠痛慢慢的就會轉成麻木,麻木後也就不會那麼難受了。更要命的還是那些小蟲子,螞蟻啊、蚊子啊,還有許許多叫不清名字的東西,它們在太陽出來的時候也就跟着爬出洞來忙活了。
我從來就不知道這些小蟲子會有這麼難纏,它們無孔不入地從我身上留下的一點點空隙鑽進去,肆意在我身上爬着、咬着”不一會兒就弄得我身上又痛又癢。
這時我才發現,要忍受一動不動的痠痛不是最難的,要忍受冬天的寒冷也不是最難的,要強忍着自己不去抓癢,那纔是最難的”
強忍着着身上傳來的各種麻癢,和由此帶來的一陣陣煩躁。我透過狙擊鏡望向糾高地上的敵人陣地。敵人離我們很近,有時候,敵人講話的聲音我們也能聽得到。我甚至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從碉堡射擊孔裡伸出來的敵人機槍管。
一個、兩個。、三個我在心裡默默地數着敵人碉堡的個數甚至還用盡全部精力搜索着面前的這座高地,希望能把其中的一些暗堡找集來。並記住他們的位置。我這是在爲晚上的進攻做準備,同時也是在盡力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否則我身上的那些小蟲子肯定會讓我發瘋的。
我緩緩地擡起頭來,透過乾草縫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平時總覺得一眨眼就落山的它,現在就像在考驗我的意志一樣,停在天上一動也不動。
看了看趴在周圍的戰士們,我心中就不由一陣陣慚愧:剛纔我還在交待他們要潛伏好呢,現在倒還是我最先耐不住性子了。但身上的這種麻癢還真是讓人受不了,於是我就在懷疑”是不是我什麼時候得罪過這些小蟲子,現在它們就只咬我而不咬其它人,”
正在這時,突然一陣鐵門的咯吱聲傳來,我透過瞄準鏡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愕然發現正有四、五名美軍從碉堡裡鑽了出來。似乎是發現了什麼,舉着槍一路向走來。四周的氣氛霎時就緊張了起來,我下意識的把頭往瞄準鏡上靠了靠,把準星對準了爲首的那名美國佬,食指也輕輕地扣上了扳機。
但轉念一想,扣動扳機只能讓我們暴露得更快,起不了任何作用。
於是慢慢地把步槍放平,將瞄準鏡隱藏在草叢中,以免反射出的陽光引起這些美軍的警覺。
墜米!
這時我不用瞄準鏡也能清楚地看到美軍臉上因爲緊張而全神貫注的臉,他們一共有五個人,排着散兵隊形從高地上小心翼翼地走了下來。看他們的樣子,就像是一支從窩裡偷偷地跑出來覓食的老鼠,只要一點點的動靜都可以把他們嚇得縮回洞裡去。
的米!
他們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用目光警慢地觀察着四周,希望從周圍的環境中找出一點什麼破綻來。但遺憾的是,戰士們都隱藏得很好,以至於在這麼近的距離上他們還是發現不了什麼。
怎麼辦?我在心裡緊張地思考着,照這麼下去,就算是我們的僞裝做得天衣無縫,這些美軍最終也會發現我們的存在的。因爲再往前走一段路,他們就會踩到我們的腦袋上了。刃米!
爲首的一名美軍留着兩撇八字鬍,他們一邊朝前走,一邊用手上長長的步槍在草叢中試探着。
我已經可以清晰地聽到美軍咔咔的腳步聲,還有他們走動時軍靴發過茅草時的喘喘聲,這些就像是死神的腳步一般離我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一聲急促的呼吸聲傳來,那是趴在我身旁的電話兵發出的,我想他已經沉不住氣了吧!不過這也難怪,別說是他,就算是我也快被壓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他們是在尋找炮兵觀察員!我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以美軍的愛惜自己生命的程度,他們如果是懷疑這片草叢中隱藏着大批的敵人的話,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會鑽出碉堡來尋找。他們會這麼做,完全是懷疑這片草叢裡有可能隱藏着一個或是兩個炮兵觀察員。
對於沒有炮兵校射機的志願軍來說,在敵人陣地前沿安排炮兵觀察員,然後由這些觀察員引導炮火命中敵人目標的情況還是很多的。沒想到這回還因爲這個讓我們陷入了危機”,
“等等!他們不是在找炮兵觀察員嗎?那我現在就給他們一個炮兵觀察員!”
想着我當即碰了碰臥在身旁的電話兵。壓低聲音對他說了幾個字:“聯繫炮兵,五發急速射!,小
電話兵聽着不由一愣,但很快就明白過來,悄悄地把手伸進了棉襖,接着輕輕地搖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