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李志福在旁邊問了聲:“是不是咱們的部隊接應咱們來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我搖了搖頭說道:“等等看情況再說,說不定會是越鬼子的陰謀!如果是我們自己人的話,他們會朝我們喊話的!”
“是!”李志福應了聲就不到多說什麼。
我和戰士們全都緊張兮兮舉着槍對着外頭,誰都無法確定這時候在谷口外的到底是敵是友。
沒過多久,谷口外的戰鬥就結束了,接着只聽有人『操』着一口生硬的漢語朝我們喊道:“解放軍同志!出來吧……我們不是敵人!”
一聽喊話人的口音我的心就涼了半截,他們顯然不是中國人,而且我還可以從他們的腔調上確定他們是越南人。
“你們是誰?”但我還是有些不死心的朝對方喊道,這時我心裡想的,就是不管他們是誰,剛纔他們跟越軍打在一起總不會假。雖說我們沒有親眼看見,但我們都是從戰場上過來的人了,那些槍聲和慘叫聲,我們一聽就知道肯定是真的。
“我們是越南共和國的部隊!”谷口外的聲音又朝我們叫道:“我們這次來,是知道解放軍同志進攻北越,所以纔來尋求合作的!你們放心,我們是同志,是兄弟……”
“越南共和國?”李志福疑『惑』的望着我,戰士們也紛紛將目光往我投來。
一聽他們的介紹我就有些放心了,戰士們雖是不知道越南共和國是什麼玩意,但我卻因爲在現代時記者的身份,所以對這些略有了解。
越南共和國全稱是越南南方共和國,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南越,他們其實就是美國佬在越南時建立起來的傀儡政權,他們在美軍的幫助下原本在越南這片土地上佔了全面的優勢,那時的北越對他們來說就是游擊隊。但生活在美國大兵的陰影下的他們並沒有多強的戰鬥力,所以當美軍從越南撤出以後,他們就像是在朝鮮戰爭中的僞軍一樣不堪一擊,於是越民主共和國(北越)很快就紡一了越南全境成立了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
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也就是現在與我們作戰的越軍,而當年戰敗的越南共和國部隊已經轉變成了游擊隊。這事說起來很遠,其實南越戰敗離現在也只有三年的時間,掌握政權的越共根本來不急將這些散佈在野外或是秘密隱藏着的游擊隊肅清。
想到這裡我馬上就有了種走出谷口去的衝動,但轉念一想——這不會是越鬼子設下的圈套吧!隨即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越軍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他們只要把我們***在峽谷裡就大功告成了!
於是收起了步槍就要朝谷口外走去……
“營長!”
“營長……”
幾名戰士當即攔住了我,李志福搶了上來說道:“讓我先去探探風……”
“哪來那麼多婆婆媽媽的!”我沒好氣的應道:“咱們什麼場面沒見過,現在就能讓他們給嚇倒了?”
說着不容分說的分開人羣就走了出去……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我一跨出谷口就看到十幾具越軍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堆在我的面前。屍體都是真的,所以我就徹底放心了,越軍不可能也沒必要用這樣的苦肉計來騙我們。
轉念一想,覺得外面這些人也着實不簡單,他們把這些屍體堆在谷口顯然就是爲了讓我們放下戒心。
再往這些屍體後面望去,正有十幾名戴着布帽身着破舊軍裝,手裡端着各式武器的越南軍人用各種眼神打量着我。
“你們好!”我把步槍往肩上一靠,就輕鬆的朝他們走了過去。
“你好!”其中一名面容削瘦的越南軍人迎了上來,用生硬的中國話說道:“我們都是越南共和國的,我叫阮文勤,中校副團長,他們都是我的部下……”
“唔!”聞言我不由一愣,沒想到這十幾個人裡面隨隨便便站出來一個都是副團長級別的。不過他們現在好像都沒幾個兵了吧,所以估計這個副團長也是個空銜。
握着這阮副團長的手,我也就跟着自我介紹道:“我叫崔偉,營長!峽谷裡還有幾十個我的兵,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助!”
那個阮副團長聽我這麼一說,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些意外的表情,說道:“我還以爲你們先派出個兵來看看,沒想到一出來就是個官!”
頓了頓他又接着說道:“你們這一仗打得很好,我們是跟着這批越共來的,正擔心對付不了他們,沒想到就讓你們給輕輕鬆鬆的解決掉一大半!”
我輕輕一笑,回答道:“這還要多虧了你們,否則我們就要被封死在峽谷裡了!”
這時突然一名越南人從背後的叢林中跑了上來,湊到阮文勤的耳邊嘰哩咕碌的說了一些話,阮文勤的臉『色』不由變了變,朝我說道:“我們最好換一個地方說話,另一批越共正在趕忙這裡的路上!離我們最多隻有二十分鐘……”
“唔!”聞言我不由一驚,趕忙朝對講機裡下令道:“馬上讓樑副師長帶着部隊過峽谷,越快越好!”
“是!”李志福應了聲,馬上就將消息通過步話機傳遞給隱藏在峽谷外的主力部隊。
“你們還有其它部隊?”阮文勤問了聲。
“嗯!”我點了點頭,回答道:“我們大慨有一個團的部隊,一共兩千多人!”
“一共有兩千多人?”阮文勤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都像你們一樣?”
我不由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如果那一個團的人都像我們5連和『射』擊小組這樣的裝備和素質,那都可以跟越軍一個師硬捍了。
幾分鐘後,當阮文勤看到了我軍的主力部隊,一種難以掩飾失望很快就表現在了他們的臉上。的確,戰士們個個都滿臉疲憊沒精打采的,別說打仗了,如果不是因爲要逃命,這時候就算是讓他們行軍都有很大的困難。
但是當我把他們介紹給樑副師長和吳團長時,阮文勤還是表現出了應有的禮貌。
“你好你好!樑副師長!”阮文勤熱情地握着樑副師長的手說道:“我代表越南共和國歡迎你們!”
“你好!你好!”樑副師長也故作熱情地迴應着,臉上卻充滿了疑『惑』。
周圍的戰士們也個個都瞪大了一雙眼睛打量着這十幾名“越鬼子”。他們從來就沒有想到還會有越南人代表什麼共和國來歡迎我們!甚至還有些戰士在直搓眼睛,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他們是誰?”走在行軍的道路上,樑副師長偷了個空就來到我的身邊,小聲問道:“你怎麼會跟越南人搞在一起了,他們是怎麼搞的?還幫我們打仗?”
“他們是……”雖然我知道他們是誰,但一時半會還真有點說不清,於是只得含糊其詞的回答道:“他們就是越南的游擊隊,跟『政府』軍作對的那種。有句話不是說了嗎?敵人的敵人就是咱們的朋友!所以他們是我們的朋友!”
“哦!”樑副師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說是游擊隊就很容易理解了,當年咱們部隊還不就是這麼過來的。只不過越南的這支游擊隊有些特殊罷了,他們是由原來的『政府』軍轉化而來的,而當年作爲游擊隊的越共現在已經成爲『政府』軍了。
想想也是造化弄人,當年南越軍隊是由美國支持着與由中國支持的北越作戰,現如今北越成爲了我們的敵人,南越卻成了我們的盟友……
這戰爭上還真是沒有永遠的敵人,講的只有利益。
我想,這些南越部隊在一聽到我軍開始進攻越南的時候,肯定會以爲這是一個反攻的大好時機,於是這纔不遠千里的從越南南部趕到這裡希望能有和我們合作的機會,沒想到他們到這裡時我軍都已經開始撤退了。也許這纔是讓他們最失望的地方吧!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們心裡其實還抱着一絲希望,那就是希望我們中國能夠徹底推翻越南現『政府』然後在越南建立起一個親中的『政府』,就像美國佬在世界各地都是這麼做的一樣。然後我卻知道他們最終還是要失望,不說中國不會這麼做,歷史上這樣的事也沒有發生過……
“他們都是越南人不是?”樑副師長顯然不怎麼喜歡和那些越南人打交道,衝着他們揚了下頭說道:“我也不管他們是什麼共和國不共和國的,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熟悉這一帶的路線,把我們帶到同登去就成!”
“咦?”聞言我不由愣,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於是趕忙就拿樑副師長的這個問題問了下阮文勤。
“你們是要去同登?”阮文勤用越南語問了手下的十幾個人一番後,就回答道:“沒有問題,我手下有兩個是同登人,對這一帶的地形很熟,保證把貴軍帶到同登!”
“好!”周圍的戰士們聞言不由喜形於『色』,樑副師長和吳團長緊崩的臉也爲之一緩。我心下也鬆了一口氣,這下總算不要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在這森山老林裡『亂』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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