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這次兇手就像換了個人一樣,雖然作案手法、工具、時間與之前沒有太大的差別,但兇手處理現場的手段並不如前幾次那般利索和謹慎。
負責蒐集線索的成員起身彙報,稱他們在現場還發現了帶有血跡的鞋印,並且不止一人。排除了老大爺以及自己人的鞋印後,最終留下的鞋印,通過對比,爲42碼。而又通過其步伐長短、深淺等因素進行判斷,最終得出結論:
兇手爲男子,身高範圍在一米七至一米八之間,體重範圍約在一百二至一百三之間,年齡約莫35左右,鞋印清晰可看出兇手性格穩重,或者說冷血。
而這類鞋印花紋所對應的鞋子品牌,經排除,應是洪羽的產品。
洪羽是大品牌,任何人購買都會留有記錄,如此一來,辦案方向倒是清晰多了。
但是回過頭一想,這次兇手爲何如此大意的留下那麼重要的線索?
“如果不是另有急事導致作案匆忙,或者故意爲之,那麼兇手可能不是同一人,但他們之間仍然存在相識的可能性。”
“但就鞋印步伐來看,可以排除匆忙作案的可能性。”
而且就算作案速度快了點,匆忙了點,鞋印如此明顯的線索,兇手作爲一個謹小慎微的人,理應不會留下。
霍坤靈越發覺得連環殺人案的兇手與這起案件的兇手不是同一人。
醫者都是敏感的,何況是她這個職業。
“死者家屬找到了麼?”
一人起立:“找到了,但是……”他的話語一頓,“死者的家屬名叫曾檬,現就讀於一中初中部,八年級。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倒在從公園返回家的路上。我們將她叫醒,但她似乎忘記了一些事情,對於姐姐和自己爲何出門、自己又爲什麼昏倒在公路上的事情一概搖頭不知。於是我們將她帶了回來,孫醫生查看後說,她的腦部受到刺激,以致遺忘了部分事情。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選擇性失憶。”
說到失憶,霍坤靈腦子裡飛快劃過一個身影。
那是上一個世界,一位從古代穿越而來的古人也有失憶症狀,只不過那個古人忘記的東西更多。後來她是怎麼恢復記憶的來着……
對了,是因爲看到了舊物。
但她們兩個情況又不同,曾檬腦部受到了刺激,若再進行刺激也許會適得其反。
蒼川問道:“有可能恢復記憶嗎?”
“孫醫生說有,只不過這種症狀需要慢慢恢復。”
蒼川點頭,他直覺這位死者家屬對於此案件將會是突破口,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好。這樣,一組負責去洪羽調查,二組負責查看從公園到死者家那條路的監控錄像,三組跟我前往死者學校調查死者生前有沒有什麼異樣。四組前往死者住處周邊調查,事不宜遲,行動。”
“是。”
霍坤靈無奈,每當這個時候就沒有她什麼事兒了。
她作爲法醫,某種意義上說,算是一個後勤人員,是在大後方負責協助的,前線的事兒就與她無關了。
且就算有關,她也上不去。
其實有時候霍坤靈也奇怪,雖然她不是很聰明吧,但也不至於讓她當個法醫吧?想想上學時的經歷……
這廂,蒼川帶着一名隊員來到了死者曾檸生前就讀的學校。
由於案件於子時發生,又是在人們都睡着後發生的,這起事件便還沒有公佈,曾檸的室友們也只是奇怪於曾檸的徹夜未歸。
蒼川沒挑明,只是說辦案需要,例行詢問。
室友小A:“曾檸?她蠻好一人,容易相處,而且很溫柔。她家境不太好,所以她會利用節假日去打工。她家裡有個小她七歲還在讀初中的妹妹,我見過,很可愛很乖巧。”
室友小B忍不住插進來:“檸檸超自律的,平時除了上課,要麼泡圖書館要麼泡機房,不像我們這些懶癌晚期患者,她有時還會去跑步健身,天吶,我也想有她那樣的身材……”
蒼川沒忍住勾了勾嘴角,又立馬恢復嚴肅。
“那你們知道她昨天晚上出去幹什麼了嗎?”
小B:“還能幹啥呀,這兩天週末,打工唄,不過她不是昨晚兒出去的,她大早就出去了嘞。”
“那她平時在哪裡打工?”
小A仔細想了想,沉靜道:“五方路的一間‘五仁奶茶店’,店長姐姐聽說是她的朋友,我去過,店裡只有她們兩個人,檸檸沒空的時候就是店長姐姐一個人經營。那裡的奶茶味道不錯,人也很好,聽說回頭客挺多,生意應當不錯。”
二人又問了些問題,後離去。
寢室裡的二人見警察走了,互相討論起來。
“你說警察沒事兒問曾檸幹啥呢?”
“不知道……不過,也許和檸檸徹夜不歸有關?”小A若有所思,“檸檸不會這樣沒理由沒緣故就徹夜不回,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哎呀別亂想,也許檸檸遇到了突發情況沒來得及告訴呢?對了對了,等會好像有課來着是不?”
但願吧。小A伸手推了推眼鏡:“嗯,伍教授的課。”
“那還愣着幹啥趕緊去搶位!整個計算機系的,誰不知道他最嚴肅了!”
小A按耐住慌亂的小B:“冷靜,還有時間,慢慢來。”
“叮鈴鈴~”
伍三踩着點走進教室,他面容冷峻,步上講臺,視線掃過底下衆人,在掃到小A身旁的空座時微妙的停了停,復又移去。
小A莫名感到不自在,趁臺上的人插U盤的時機飛快擡頭瞟了一眼,那人臉上沒什麼表情。
曾檸學習刻苦,要說她與哪位教師關係最好,那肯定是伍三老師。
伍老師總是板着臉,氣場強大讓人不敢靠近,且他看上去又是很兇,易怒,不好親近的人,但是他講起課來半點廢話不說,不會提問,時間觀念很強,節奏很穩,對於一些學生的問題總是知無不言,彷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麼都懂。因此雖然人長得兇,還是很受學生喜愛的。
曾檸之前就常去問他問題,回來後還常言,伍老師雖然長得兇了點,但是內心很溫柔的。
對此小A表示沒什麼感覺。
她不常接觸老師,更喜歡自個鑽研,所以她並不瞭解伍老師。
但就方纔伍老師那目光,小A事後回過來一想,覺得伍老師可能是奇怪於自己最看重的學生怎麼沒來。
只是那會心裡一閃而過的不舒服感,她卻找不到理由解釋。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