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夏偎在他懷裡,她只覺得安心。她把玩着他的手指,他指節修長,指甲有些長,但並不影響美觀,她摩挲着他圓潤的指腹,突發奇想:“君烈,我給你修指甲。”
容君烈愣了愣,然後微笑應允,看着她快樂地奔出書房,他脣邊噙着一抹溫暖的笑容。然而目光觸到冰冷的液晶顯示屏時,他心又開始涼幽幽的。
近親麼?
葉初夏很快去而復返,容君烈聽到她輕快的腳步聲,臉上的表情又換成一臉熱切。到底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就算是近親又怎麼樣?就算是親兄妹,只要他認準了,他也絕不會在乎世人的目光而放棄她!
葉初夏芨着拖鞋“噠噠”跑進來,跑得氣喘吁吁的,她臉上卻洋溢着幸福的笑,彷彿終於找到一件能爲他做的事了。
她走過來,在他腳邊席地而坐,然後握住他的大拇指開始修剪起來,一根根,她剪得格外認真,漂亮的睫毛微微低垂,在眼窩處投下淡淡的影。手指被她握着,格外的溫柔。
很少有人能夠如此認真的爲他做件事,以前他混賬的時候,交往過不少女人,從來沒人會在意他身體的小細節,只有這一個女人,她會在乎他今天高不高興,會在乎他指甲長不長,還會在乎他幸不幸福。
可是爲什麼,他們那麼努力地要在一起,卻始終較不過命運?
葉初夏幫他剪完指甲,擡頭就撞進他憂傷的眸裡,她心尖一顫,輕笑道:“怎麼啦?是不是剪到肉了?”
她低頭拿起他的手指挨着看了一遍,沒有流血的痕跡呀,她自顧自說:“第一次給小魚兒剪指甲時,小傢伙很敏感,我一碰到他的手指,他就開始亂動,怎麼也不許我剪。結果我不小心把他的肉剪了一塊下來,小傢伙哭得特別傷心。唔,沒剪到肉呀。”
她說話說到一半就停頓轉了話題,容君烈愣了半秒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時,他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把她圈在懷裡,歉疚道:“對不起,小九,今後我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
葉初夏枕在他懷裡,漸漸紅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目光微轉,看到液晶屏幕上那張照片,身體一震。她連忙推開他,趴到電腦前面去看,仔仔細細地瞧了一遍,“君烈,這是……”
照片裡是一個女人懷抱着嬰兒,正惆悵地從醫院走出來,照的是她的側臉,正是深秋季節,落葉紛飛,她的身影顯得蕭瑟蒼涼。可是他怎麼會有她在新加坡的照片?
容君烈揉着她的肩,輕聲而苦澀的道:“我知道你去了新加坡,當初你讓我誤以爲孩子是韓非凡的,我又氣又怒又恨,所以派人監視你,你跟韓非凡離開那天,我是看着你們上飛機的。”
“啊?”葉初夏瞠目結舌,她怎麼一點都沒發現?
“你在新加坡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每次出國,我都會特地繞到新加坡去看你。當時說不清是爲什麼,
或許是因爲恨,我要看着我恨的女人怎麼幸福的生活,然後摧毀她的人生。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那只是披了一層恨的假衣,我放不下你,無論是恨是愛。”
他突如其來的表白讓葉初夏措手不及,重逢之後,他態度冷漠,卻從未真的做出傷害她的事,被他囚禁在這裡,也不過是因爲他知道了小魚兒的身世。他從來沒有真正的去恨過她,他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爲了逼她回來面對。
她眼裡閃爍着淚光,她抱緊他,問:“君烈,若小魚兒真的是韓非凡的兒子呢?你還會要我嗎?”
容君烈身體微僵,他承認看到DNA檢測報告時,他真的崩潰了。但是認真回憶往事,她愛他愛得發狂,又怎麼跟韓非凡上牀?他摟緊她,“你不會,小九,我怎麼會不知道其實你愛我愛得要命呢?”
葉初夏的臉漸漸紅了,被他吃定的感覺真的好……幸福。可是她卻不想讓他得意,她撇撇嘴,“其實是你愛我愛得要命吧?”
容君烈只是笑,最後笑得她心底直發毛,她嘆口氣,認命道:“好吧,是我們彼此愛對方都愛得要命。”
若不是頸椎受了傷,他一時無法逞兇鬥狠,他真想將此刻嘟嘴嬌俏可人的小女人壓在身下,好好的疼愛疼愛她。察覺到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葉初夏一時心悸,以爲他要怎麼樣時,他卻拍了拍她的屁股,抱怨道:“在醫院好幾天都沒能好好洗澡……”
葉初夏的臉更紅了,她跳起來,“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她剛纔給小魚兒洗澡時,自己已經順便洗了,可是聽着他抱怨的話裡另有深意,她的心滯了滯,怕他再說什麼調戲她的話,索性先跑了,容君烈看着她跳着腳往外跑,無奈的搖搖頭。
她呀!在外人面前一副成熟穩重的模樣,但是在他面前,總是掩不住那些小女孩的稚氣,讓他忍不住想疼愛她。
關了電腦,他站起來,也許是坐久了,眼前一陣發黑,他撐着桌角,皺眉等那陣暈眩過去,然後緩步向門外走去。他走得極慢,剛走到走廊裡,又見她奔回來,一臉歉意,“哎呀,我忘了你是傷患了。”
伸手搭在她肩上,將身體的整個重量都交給她,她扶着他,見他臉色不是很好,急忙問:“君烈,是不是很疼?”
他“嗯”了一聲,她的愧疚更甚,回憶起那晚驚險一幕,心跳又急促起來,“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如果當時我真的撞上去了,怎麼辦?”
“那我們就一起下黃泉。”他說得輕鬆,葉初夏一怔,擡眼看他,卻見他目光溫柔的看着自己,她心底一下子釋懷了,“嗯,只要有你,去哪裡都無所謂。”
扶着容君烈回到房裡,水已經放好,葉初夏走進去關掉,出來時就見到容君烈在脫衣服,他身材很好,上身沒有一點贅肉,但也不像那些肌肉男那麼恐怖。見他要脫褲子,葉初夏終於淡定不下去,就算這是
她的男人,就算他們已經很親密了,她還是無法坦然地看着他的裸。體。
容君烈彎下腰去脫褲子時,他的腦袋很沉重,整個竟向前撲去。葉初夏嚇得尖叫一聲,急忙衝過去扶住他,結果慣性使然,她沒能扶住他,卻被他壓在地上。
腦袋磕在地板上,她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全身被他密實地壓住,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她顧不上自己全身都痛,連睜開眼睛看他,“君烈,你還好嗎?”
容君烈覺得很挫敗,受了傷竟連平常的小事都做不了。他見她被他壓得眼淚直飆,卻還擔心他有沒有怎麼樣,他心裡一陣陣的疼,連忙撐着上身,從她身上爬下來坐在旁邊,看着褪了一半的褲子鬱卒不已。
葉初夏見他不說話,邊爬起來邊揉腦袋,瞧他耳根處飄起兩抹可疑的紅,她連疼都忘記了,欺近去看,驚訝的叫道:“哎呀,君烈,你耳根紅了哦。”
自從那年在葉家的家庭聚會上看到他耳根紅過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現在見到,自然覺得驚奇極了,容君烈又窘又惱,伸手去遮她的眼睛,她不肯,抓住他的手,使勁偏頭去看。
容君烈惱羞成怒,咬牙道:“你眼花,看錯了。”
葉初夏不理會他,笑嘻嘻地盯着他看,尤記得當年,她的心就是被他耳根處的兩抹紅暈給征服的。“其實男人害羞也沒什麼的,我理解我理解。”
她越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容君烈就越覺得丟臉,他將套在腳踝處害他跌倒的褲子用力踢開,然後站起來往浴室走,走了兩步,他又極不甘心,回過身來將她擰着進了浴室。
害羞是吧?!
浴室裡,葉初夏被他強逼着給他搓澡,她苦哈哈地看着他,“君烈,我的手還沒好……”
“我看已經結痂了。”某隻毫沒良心的說。
“可是浸了水還是會疼。”
“那你剛纔怎麼給小魚兒洗的澡?”某人淡定的問,然後對她搖頭,“這是差別待遇喲!”
葉初夏騎虎難下,索性心一橫,拿起浴花抹了泡沫就往他身上擦,她擦得用力,他麥色的皮膚上很快起了一層粉紅,在水蒸氣朦朧的光暈裡,顯得特別誘人。
葉初夏困難地嚥了咽口水,咕咚一聲,頓時口乾舌躁起來。容君烈沒注意她的表情,被浴花擦得渾身火辣辣的疼,他“噝噝”的直抽氣,哎喲亂叫,“喂,你謀殺親夫啊,輕點輕點。”
她放輕力道,容君烈還是嫌,擡手搶過她手裡的浴花扔出老遠,“痛死了,我要你用手搓。”
這個大少爺也忒難侍候了!葉初夏咬了咬牙,又不忍心丟下他不管,只好用手給他搓背,他戴了頸託,頸部不能沾水,她俯在他面前,衣領微敞,她洗過,胸前的小白兔隨着她使力,在他眼前跳躍着。容君烈呼吸一緊,小腹升起一股熱氣,他困難地別開眼睛,身體卻起了反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