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哥一連翻了好幾張照片,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景辰熙,原來你也有軟肋。揮手讓手下帶那名西裝男人下去,他看着照片若有所思。
鑰匙的事一直沒有着落,老撾那邊人心浮動得厲害,好幾個自稱跟着白少棠打江山的元老人物跳得最厲害,他若想攘外就必須先安內,不管那把鑰匙是不是能開啓金庫之門,他都必須得到。
他在中國逗留的時間已經夠久了,久到已經引起了政府的注意,景辰熙一直拖拖拉拉不肯全心幫他找鑰匙,那麼就讓他助他一臂之力。
他指了指照片裡的藍髮小男孩,心想真是一個漂亮的小孩子,不過可惜了。擡頭對一旁虎腰熊背的手下道:“阿展,去把這位小少爺請來住幾天,切記不可傷他,否則惹怒那頭沉睡的猛獅,誰也保不了你。”
“是。”阿展接過照片,然後帶着兩名手下走了。
…… …… ……
景辰熙將葉初夏送回容宅,一直目送他們進去了,纔開車離開,剛掉了頭,就見到容君烈的白色賓利迎面駛來,他停下等他靠近,臉上露出不悅之色,“容君烈,把妻兒扔在婚禮上,這不像是你的做派啊。”
景容兩家大戰開始,他明顯感覺到容君烈一再退讓,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想幹什麼,難道真的打算爲了小葉子放棄自己的商業王國?想法是好的,但他總覺得這個男人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
容君烈對景家的人除了葉初夏,都沒有好感。他可以放棄報仇,卻無法真正的坦然面對景家人,尤其無法坦然面對害死自己父親的兇手。
也許葉初夏懂得他的想法,一直都不曾讓他去拜訪他們。“不是有你在麼?”
景辰熙的臉色瞬間變了變,又聽容君烈不客氣的道:“景辰熙,你那點小心思最好收斂一下,小九不是笨蛋,別讓她察覺,今後連表面上的姐弟都不能做。”
聞言,景辰熙的臉色立即黑如鍋底,目光犀冷地盯着他,憤怒之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道:“容君烈,有沒有說過你很討厭?”
容君烈大笑,抑鬱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他連句再見都沒說,猛打方向盤將車駛進別墅,景辰熙哪裡肯就這樣認輸,“容君烈,你最好不要太得意,若你敢對小葉子不好,我遲早可以讓你們拜拜。”
小孩子的叫囂,容君烈並不理,轉眼銅門掩上,景辰熙挫敗地一拳捶向方向盤,發出尖銳的聲音,驚得一旁綠化帶上的大樹不停地抖。
景辰熙也沒在意,車開出老遠,才覺得那地方不對勁,他不由得回頭多看了兩眼,就是這兩眼讓他猛得一腳踩上煞車,輪胎與地面摩擦出兩條長長的轍痕。他猛打方向盤,也不顧來車,調頭開到那棵樹下。
從車裡出來時,他順手拿出藏在暗格裡的手槍,精緻小巧的銀色手槍,是最新研發出來的,火力比一部狙擊槍更厲
害百倍,他將手槍別在腰側,倚着車身,閒閒地側望着那棵大樹,沉聲道:“下來吧。”
阿展知道景辰熙向來狡猾,剛纔他們在樹上,被他猛然按向的喇叭嚇了一跳,沒想到那麼微弱的動靜,都被他察覺了。他懊惱地帶着兩名手下從樹上跳下來,一臉熟稔,“景少,別來無恙。”
景辰熙眸色沉沉地盯着他們,這棵樹正對容家的別墅,他們想幹什麼,他心領神會,眼神不由得變得狠辣,“你們想幹什麼?”
阿展跟在琛哥身邊多年,早已經練就了非人膽識,可是在景辰熙咬牙一字一頓的話語中,仍舊感覺到從心升起的顫慄,這個讓琛哥都忌憚的男人,誰也不清楚他的實力,可是他卻敢在老撾與金三角那種毒窖裡打馬而過,任何人都不敢爲難他。
“琛哥想請小少爺過去玩玩。”面對他,阿展知道任何心機都是白費的,不如直言相告。
景辰熙冷笑,“小少爺?你們打算綁架我侄子?”
他沒有想到琛哥狗急跳牆,竟然打起了小魚兒的主意,看來那天那個偷拍者根本就不是八卦雜誌社的,而是琛哥派來的。阿展吸着冷氣,不動聲色地看着景辰熙,他渾身的氣場太凌厲,讓人心生懼意。同時聽了他的話,又覺得懊惱,“你說那個藍頭髮小子是你侄子,不是兒子?”
“是我兒子我能讓他住在這裡?是我兒子我能讓你們輕易就發現他的存在?琛哥老糊塗了,沒想到你也老糊塗了。”景辰熙毫不客氣開罵,“你們好歹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堂堂A&C的老大,綁架一個孩子來脅迫我,到底是越來越沒種了。”
阿展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又鬧了一個大烏龍,連連賠不是,然後呼啦一聲都一鬨而散。
景辰熙看着阿展帶着兩名手下落荒而逃,眼神驟然變得深邃,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沉聲交代了幾句,掛完電話,他仍舊是滿臉陰鬱,想了想,給琛哥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三聲後,琛哥接起來,“怎麼樣,景老弟,鑰匙有消息了?”
景辰熙冷笑,“琛哥,我敬你是遠到而來的客人,所以一直以禮相待,你若逾越了做客人的本份,就休怪我不客氣。”
琛哥在彼端愣了愣,被人威脅還是第一次,他覺得新鮮有趣,一手叉在腰上,看着大廈下面的無限風光,“我倒想知道你對我怎麼個不客氣法。”
景辰熙沉聲說了幾句,琛哥輕鬆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切齒道:“你敢!”
“當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你敢驚擾到我姐姐一家,我不敢保證我發瘋之後會做出什麼事來。”景辰熙眸光如遠山的暮靄,讓人一眼望不到邊際。
琛哥怒極反笑,想起一件關於景辰熙的傳聞來,那年景辰熙17歲,臉上稚氣未脫,立於金三角衆多頭目面前,不露一分懼色,他嘴邊始終噙着一抹淡定的微笑,向他
們說明來意。
原來他是爲尋一名少女而來,短短十分鐘的談判,幾名頭目從最開始的不屑轉化成懼意,無人知道他說了什麼,但是他卻輕鬆的將那名少女人虎狼之窩裡救出去,從此後無人敢爲難他。
後來因緣際會,他接掌A&C時,上任老大離去前,才隱約提起過那段往事,琛哥自認這輩子極少服人,但是卻不得不服景辰熙的膽識,面對殺人如麻的大毒梟,他能做到面不改色,來去自如,可見他確實是有些能耐的。
“OK,我不會動你身邊任何人,但是我們之間的協議,我希望你能夠儘快兌現,你知道我的耐性極有限。”琛哥說完掛了電話。
景辰熙收了手機,目光落在遠處的別墅上空,這裡面有他最想保護的人,若是他們因他而出了差池,他萬死難辭其咎。
…… …… ……
葉初夏領着小魚兒回到別墅,剛走進花園,就聽到屋裡傳來滿堂笑聲,她神情怔忡了一下。這幾天,白有鳳對她跟小魚兒不像前幾日那樣,總是充滿尖酸刻薄,她偶爾也會逗逗小魚兒,讓小魚兒陪她去外面曬太陽。
然而這樣的日子總讓她膽戰心驚,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般。
她牽着小魚兒進了別墅,一眼就看到沙發上坐着一名背影修長的女人,栗色的大波浪捲髮,嫵媚動人。聽到玄關處的動靜,白有鳳與那女人齊齊回過頭來。
葉初夏看到白有鳳眼底忽閃而過的仇恨,看到了葉琳臉上甜美的笑意,“小葉子回來了,快進來吧,小魚兒,到姨媽這裡來。”
葉琳哪次見到葉初夏不是怒目相對?她突然轉變態度,倒讓葉初夏謹慎起來。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葉琳的僞善面具。
小魚兒怯怯地看着葉琳,並不接近她,葉初夏蹲下柔聲讓小魚兒叫人,小魚兒一個勁往葉初夏身後躲,就是不肯叫人。白有鳳藉機發難,“小魚兒,怎麼不叫人?真是沒家教!”
容君烈從玄關處進來就聽到白有鳳的斥責聲,他擰緊了眉,瞥了一眼安坐在沙裡的俏麗女人,眉頭皺得更深,“小九,帶小魚兒上去換衣服。”
葉初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葉琳,最終還是咬脣牽着小魚兒上樓了,白有鳳在樓下冷嗤,“瞧你都慣出什麼德性出來了,回來見我也不叫一聲,小魚兒這麼沒家教,都是學她的。”
白有鳳這一句話一下子打翻了一船人,葉琳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雖說葉初夏的親生父母是景柏然夫妻,但是她從小長在葉家,白有鳳這句話罵了葉初夏,也等同於罵了她。
但是她的臉色很快就恢復過來,站起來衝容君烈嬌柔的喚,“君烈,你回來了。”她走過去,打算接過他手裡的公文包,容君烈的手避開,冷漠地看着她,“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葉琳臉上有些掛不住,“我來看看伯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