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擡頭睨了眼,助手就將便當接了過去,瞧着裡面的飯菜品相很好,方白勾了絲淡淡的笑意,但也有些鄙夷:“難得蘇記者有心了。”
蘇夏傾扯了扯笑意,方白是知道她和顧銘的關係的,以她娛記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位方小姐對於顧銘,是有心的,只不過被她捷足先登了。
在她看來,方白的表現是預料之內的,所以她拿了便當過去,不過是想讓接下來的採訪關係不至於那麼僵硬。
“方小姐,飯菜可合胃口?”
方白點了點頭,其實也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微微笑着對蘇夏傾說:“蘇記者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但是不要像上次一樣耍我了。”
蘇夏傾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隨即展開笑顏說:“哪裡話,方小姐莫不是誤會了什麼?”
要是說上次採訪蘇夏傾問她理想型的事情,她可是真的冤枉。
她又不知道方白和顧銘私底下關係很是親密,又不知道方白真的如外界傳言那般,對顧銘存着心思呢。
方白涼涼的看了她一眼,似乎也不想追究。
蘇夏傾也就沒再問下去,開始了下面的採訪,採訪的問題主要圍繞這一次和騰輝合作什麼感受,或者對於這款產品的感受,總之是楚一想要的效果。
但結束以後,蘇夏傾要離開,方白卻叫住了她,並且很有深意的對蘇夏傾說:“蘇小姐和顧銘哥的婚禮,我沒辦法參加真的很抱歉,改天我一定親自登門道個歉。”
蘇夏傾聽完低頭笑了下,才緩緩擡起頭,眸子淡淡看着她,語氣也頗爲隨意:“隨時歡迎方小姐。”
“蘇記者不必和我見外,我和顧銘哥認識超過十年,平時都直呼彼此的名字,你以後就叫我方白就好。”
方白雖然笑着,但笑意也未達眼底。
而蘇夏傾本來就善察言觀色,見她明顯在向她耀武揚威,揚了揚眉,淡聲說:“好啊,那方白你也別叫我蘇記者了,叫顧銘知道了,一定說我不照顧你呢。”
方白咬咬牙,蘇夏傾卻怡然離開了,要說這個世界上誰在嘴上功夫跟蘇夏傾有的一拼,那真得說是顧銘了。
方白看着蘇夏傾離去的背影,咬了咬牙,隨後助手就拿手機過來:“白姐,剛纔您手機來了一條信息。”
方白拿過來掃了一眼,原本眼裡的不甘,轉成了笑意,馬上回了一句:“那你可要準備好飯菜等我,我可被你老婆氣死了。”
顧銘接到短信,挑了下眉頭,回道:“乖。”
單單一個乖字也能看出,這兩人和坊間傳聞的不差什麼。
蘇夏傾採訪結束,就打算回酒店,但半路卻被楚一截住:“採訪完事了?”
她點點頭,楚一又問:“採訪還順利嗎?結束以後我們去附近走走怎麼樣?”
蘇夏傾沉着嘴角,沉吟了片刻,凌厲的看着楚一:“楚一,如果能談清楚,那麼就談吧。”然後她沒有猶豫,便回身離開了片場。
第三十章
蘇夏傾回到酒店時,顧銘就在一樓的大廳坐着喝茶看書,感覺到蘇夏傾風風火火的走過來,他略略擡起眸子。
蘇夏傾卻愣是沒發現他坐在這裡,目不斜視的走過去,隨後進了電梯。
方晨略顯尷尬的上前:“總裁,那個……”
“你急什麼,等得又不是她。”顧銘扯了扯嘴角,抖了抖書,又翻看了一頁。
沒過一會兒,顧銘約的人到了,不過是談一個項目,顧銘也沒約特別的地方,就在酒店的大堂裡,休息的咖啡廳裡,跟這位客人談了一下午,而蘇夏傾也在房間裡睡了一下午沒有出門。
直到門被敲響,她才起身扒了扒頭髮,略顯煩躁的開門,然後就看到楚一穿着簡單的休閒裝,站在門口,蘇夏傾打了個哈欠說:“你倒是挺着急的。”
“我等你,十分鐘夠了吧?”
蘇夏傾扯了扯嘴角,沒有迴應,反而回了房間,匆匆洗了個臉,換了套衣服,帶着一個黑色金屬邊框的眼鏡出了門,她下午一睡覺,眼睛就像哭了一下午一樣,浮腫的可以。
楚一和蘇夏傾並行下了樓,而大廳裡,方白也剛剛回到酒店,和顧銘見面,但隔着一個拐角,蘇夏傾和楚一都沒有注意到他們,顧銘卻深深的看了一眼。
“顧銘哥,晚上我們吃什麼?”方白笑着看顧銘:“中午我都沒好好吃飯,下午拍攝又很累,你可要給我找些好吃的呢。”
顧銘沉吟了片刻說:“晚餐我就不陪你吃了,待會兒我叫客房服務給你,就在房間簡單吃一口,等我回來我去找你。”
方白有些不高興的蹙下好看的眉:“你是不是要去找蘇夏傾?”
顧銘擡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慢條斯理的答道:“方白,我說了等我回來會去找你。”
他重複的說了一遍,就表示他已經有些不耐煩,方白看了眼自己的哥哥,方晨朝她使了個眼色,她便微微笑了下,上前抱了抱顧銘說:“那我等你。”
而楚一帶着蘇夏傾去了拉薩河,酒店離拉薩河很近,其實步行就可以,但楚一還是開車帶蘇夏傾去了,沒一會兒便到了,蘇夏傾心中知道楚一帶她來這裡的意思,但也不明說,只在河邊慢慢走着。
“蘇夏傾,我不想跟你拐彎抹角,其實來拉薩工作,是我一意孤行的結果,本來公司給的選擇有很多,唯獨沒有拉薩。”
蘇夏傾瞭然的點了點頭:“所以你想說什麼?說你是爲了我纔來的拉薩,爲了我們共同的回憶來的拉薩嗎?”
楚一上前要拉住蘇夏傾,蘇夏傾卻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說:“楚一,我沒要求你這麼做”
在蘇夏傾轉身要走的時候,楚一上前抱住了蘇夏傾,緊緊的抱着,彷彿這個人一離開,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蘇夏傾沒有反應的任他抱着,閉了閉眼睛,強裝着語氣波瀾不驚的說:“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楚一卻沉聲道:“你休想。”然後鬆開她一些,捧起她的臉頰就要吻下去。
蘇夏傾愣了一下,想掙脫,可楚一帶着冷笑一點點的低頭,就在她以爲會怎麼樣時,一道帶着怒意的冷厲的聲音傳來,她記得這個聲音,是顧銘。
“你們在幹什麼?”顧銘冷傲的眼神掃過來,蘇夏傾便推開了楚一,深深吸了口氣,說:“你想我怎麼解釋?”
“從頭到尾,一字不漏的跟我說。”顧銘面色陰沉,眼神冷冷睨了蘇夏傾一眼,蘇夏傾沉着嘴角剛要開口,楚一便回身看着顧銘,冷眸閃着寒光。
顧銘挑了下眉頭,嗓音沉鬱:“蘇夏傾,回去我聽你解釋。”
然後他深深看了楚一一眼,便回身走了,蘇夏傾知道他話裡的意思,停頓了片刻,也跟着他離開了,楚一想伸出去的手,卻像是被灌了鉛,擡不起來……
回去的路上,顧銘和蘇夏傾隔得老遠坐着,顧銘雙腿交疊,手放在腿上輕輕釦着。
蘇夏傾淡然的看着窗外,在他手指輕輕釦了一下之後,蘇夏傾緩緩說:“應該跟你調查的資料差不多,他只是跟我說了一些……”
“我昨晚半夜趕得飛機,早晨七點鐘纔到拉薩,你沒主動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我不怪你,但你連我在這裡都看不到?”他說最後一句話時,稍稍偏頭,神態認真的看着蘇夏傾。
蘇夏傾被這番話稍微嚇了一跳,舔了下嘴脣,低頭,思忖了片刻,她說:“我從沒想過你會過來。”
“晚上的飛機回海川,你想走,就現在回去收拾東西,我的房間就在你的對面,收拾好過來找我。”下車以後,兩個人上了電梯,隨後顧銘便冷冷說完,蘇夏傾淡淡恩了一聲,回房間收拾自己的行李。
而顧銘則真的去了方白的房間,她似乎剛洗了澡,頭髮還是半乾的狀態,穿着白色吊帶連衣裙顯得人很純淨,顧銘站在門口看了看,方白才嗔怪說:“你知道回來了,快進來,正好才吃飯呢。”
顧銘緩步走過去,方白便自然的將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後笑顏迷人的看着他,末了在他的脣上印上一個淡淡的吻,即便沒有得到迴應,方白也很高興。
陪着方白吃了晚飯,顧銘才說道自己今晚要離開這裡,方白沉吟了片刻,才說:“也好,海川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你能抽時間過來看我,我已經很滿足了。”
正因爲方白如此的善解人意不多說話,顧銘才願意捧着她。
顧銘的披星戴月,贏來的是蘇夏傾的乖巧和沉靜,他們連夜坐上了飛回海川的飛機,半夜回了家中。
第二天,只簡單給楚一發了短信過去,楚一也只單單回了一個好字。
顧銘雖然沒有處處找她麻煩,但也不怎麼願意和她說話。
本來蘇夏傾情緒也在那裡,兩個人的話也比以前少了一些,常常說到一半就陷入沉默,對於蘇夏傾來說,這就像一個怪圈,只要她走出來,就沒事,但走不出來,就會陷進去,她不想陷進去,便努力的掙扎。
顧銘察覺到她的變化,但也沒有欣喜的感覺,以他了解的蘇夏傾,是絕對不會因爲一件事就對誰改***度的,她會自己去衡量,等她想好了,別人的期待也就落空了。
顧銘不期待,也就有着心理準備,但好在她不上班的這幾天他們一直很和諧。
但蘇家一個電話過來,讓蘇夏傾隱隱覺得不是什麼好事,這一次是叫她單獨回去,就像有什麼事情避着顧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