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傾回來幾天,期間同事又問候過她,並且告訴她,拍攝受到了阻礙,目前正在解決所以一時半會還不會回去,蘇夏傾有心要問什麼,但終究還是決定閉口不談。
蘇正名叫她回家,還是在顧銘上班時間打的電話,似乎是故意挑選了這個時間打的電話。
蘇夏傾不會問爲什麼偏偏要提醒她不要跟顧銘說,因爲蘇正名自己應該就會告訴她答案。
回到蘇家,她沒在客廳看到任何人,只有傭人跟她打了招呼,她也沒作他想,直接上樓去了母親的房間。
因爲常年被病痛折磨,蔣琴音不會經常下樓走動,反而更長的時間是待在房間裡,見到女兒,她總是擔心多過於喜悅:“是不是他叫你回來的,是不是又有事情?”
蘇夏傾只能輕聲安慰母親:“媽,沒事的,我能有什麼事,蘇正名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說實話,雖然和顧銘沒想象的好,但我們還算統一。”
蔣琴音哪裡在意這個,她只知道自己的女兒爲了她已經斷送了自己的幸福,她是不想再看到蘇夏傾受到什麼不平等的待遇的,但,這似乎不是她能夠左右的事情。
兩個人剛說了會兒話,門就被人推開了,動作有些粗魯,蘇夏傾幾不可察的蹙眉,冷冷擡眸就對上蘇然傾的眸子,蘇然傾被她殺氣騰騰的眼神煞到了,咳了一聲,說:“回來了也不知道說一聲,還叫我來找你,下樓吧,爸在等你。”
蘇夏傾輕哼了一聲,回身對蔣琴音說:“我這就過去,您好好休息就是。”
下了樓,就見蘇正名穿着一身運動裝坐在樓下,正脫去外套,再看看其他人,也都一副出去運動了的樣子,便猜想到這應該是一次家庭運動會。
扯了個冷笑出來,蘇夏傾坐在他們的對面,淡聲開口:“直說就是了,什麼事非要我瞞着顧銘過來?”她從來不會跟蘇正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就是她的作風。
蘇正名沉着臉色,似乎也就只有結婚那一天,他臉上掛了些僞善的笑容,聲音也頗爲肯定:“然傾要換個工作,我聽說騰輝不是招人嗎?你想辦法讓然傾過去上班吧,隨便安插個職位。”
說完話,蘇正名還頗爲自然的喝了口茶,蘇夏傾不可思議的笑了,看着對面蘇然傾和沈慕霞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和蘇雅傾不知所以但又覺得很羨慕的表情,她笑了,帶着些諷刺,帶着些氣憤的。
“你笑什麼!爸,你看她啊。”蘇然傾摟着蘇正名的胳膊撒嬌。
蘇夏傾鄙夷的瞧了一眼,捋了下頭髮沉聲道:“蘇正名,她去哪工作跟我有什麼關係啊?還有,去騰輝工作的話,何必找我蘇夏傾呢,您直接跟楚一說一聲,不什麼都解決了嗎?”
蘇正名一臉怒意的說:“楚一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對咱們家的事情上過心,你介紹過去,楚一也不能說什麼,反而順水推舟的要了然傾,你們都沒有損失。”
蘇夏傾暗暗挑了挑眉頭:“你有求於我的態度,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蘇夏傾,你要當你是這個家的人,就幫你姐姐解決這件事情。”
蘇正名重重拍了下桌子,蘇夏傾嗤笑一聲,閒適的靠在沙發上,慢悠悠的說:“您這話說的,您何時當我是自家人了,搞得我好像六親不認一樣,說出去叫人笑話不是。”
然後她掃了眼蘇然傾,語氣更是奚落:“騰輝招人什麼標準我不清楚,但是沒有一個公司會想要招一個好吃懶做的,您有這麼個女兒怎麼不放在自己的公司裡養着,偏偏到別人的公司去禍害。”
“蘇夏傾,你說話不要太過分,我們家然傾不知道比你好了多少倍,你踩了狗屎運嫁進了顧家,可你別忘了,你那個媽還在這個家,還被這個家養着。”沈慕霞的話就像一道驚雷,聲音不大不小的穩穩的傳進蘇夏傾的耳朵裡,她倒是忘了,這蘇家人都有的特性,都是那麼的喜歡威脅人。
“沈阿姨說話還是一日既往的讓人覺得很有道理。”蘇夏傾咬着牙狠狠說着,隨後看着蘇正名說:“蘇然傾的忙我不幫,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會停了我媽的藥,是不是就不養着我媽了,蘇正名您這麼厲害,應該不怕顧銘會做什麼的吧?”
她嘴角噙着冷笑,怡然起身,在他們憤恨的目光中,上了樓,安慰了母親幾句,囑咐她按時吃藥,這才又下了樓,沈慕霞和蘇家兩個女兒大概都回屋去了,客廳只剩下蘇正名一個人,她也沒做理會,直接就要離開。
但蘇正名卻沉着聲音開口:“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告訴顧銘,我知道顧銘和楚一不太合,我不希望這次的事情影響我和顧家的合作。”
蘇夏傾勾了下脣角,沒有回頭:“您放心,我也不想經常聽到您拿我媽威脅我啊。”
不去看蘇正名可能憤懣的表情,她嘴角掛着冷笑便出了門,到路口打了輛車就回了家,到家以後,她一言不發的上樓回房間,樓下的傭人聽到她巨大的關門聲,都嚇了一跳,都知道蘇夏傾脾氣有些暴躁,但還是第一個看她生悶氣。
傭人們哪裡敢怠慢,直接給顧銘打了電話過去,顧銘剛和客戶談完合同,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來問:“什麼事?”
“少爺,太太方纔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就發脾氣了,現在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出來。”
掛了電話,顧銘蹙起眉頭,微微偏頭,身後方晨便上前,他沉吟了下說:“去查查吧。”
沒過多久,方晨回來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他的臉色便沉了下去,拿着手機就離開了公司:“把車鑰匙給我,我自己開回去,明早不用你過來接,你去處理這件事,順便給我約蘇正名,就說我這幾天會去拜訪他。”
方晨應下來,他便拿着鑰匙開車回家。
蘇夏傾不知道傭人給顧銘打了小報告,自己整理好情緒餓了下樓,就見顧銘在門口扯着領帶,她愣了一下,問道:“你這麼早就回來了,早退嗎?”
顧銘恩了一聲,進屋,自顧倒了杯溫水喝,慢條斯理的問道:“怎麼,情緒不好?”他不問發生了什麼,也沒有直截了當的戳穿她,倒是沉穩的問她是不是情緒不好。
蘇夏傾下樓,到廚房裡找了一會兒食物,自顧說:“有什麼情緒不好的,剛睡醒有些起牀氣罷了。”
她不想說,顧銘也不會去問,只揚聲叫廚房阿姨早點做飯,看得出來,蘇夏傾氣了一下午,現在早就餓了。
也不知怎麼了,有顧銘在,她沒閒心思去理蘇家的事情,因爲生怕一個不高興就泄露了自己的情緒,吃完飯,就借用顧銘的書房寫稿子,早早睡覺了。
睡覺時隱隱聽到顧銘在跟誰打電話,語氣沒有那麼冷漠,反而是溫潤的,但她聽不清楚在說什麼,對方是男是女,只是隱約的聽着,最後還是耐不住睏意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顧銘拿着電話進門,見蘇夏傾睡着了,勾了勾脣角對電話裡的人說:“方白,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過幾天我會安排一個工作給你。”
第二天一早,顧銘晨跑回來以後,蘇夏傾已經起來在樓下吃早餐,顧銘簡單洗漱以後,坐下來便雲淡風輕的說:“好久沒去看你母親了,今天我會去蘇家拜訪,你沒事就一起去吧。”
“顧銘,其實你不必這麼認真,我母親心裡不是很滿意你的。”
蘇夏傾吃着麪包,毫不在意的說着,顧銘卻勾了勾脣角,淡淡的開口:“蘇夏傾,我不過尋了個理由而已,你不想去的話我不勉強。”
但她怎麼可能不去,誰知道顧銘去了蘇家又會說她什麼,像上次那樣給蔣琴音難堪,她被大家冷嘲熱諷嗎?
昨晚方晨才告訴蘇正名,他這幾天要過去,但也沒說確切的日期,突然間顧銘就和蘇夏傾去了蘇家,蘇正名接到消息,放下了會議從公司趕回來。
“蘇總不必着急,我不過是來看看夏傾的母親。”言下之意是,跟你沒什麼關係,你其實不回來也沒什麼。
蘇正名臉上有些尷尬,但還是笑着說:“那怎麼能不回來,我還唸叨着,好久沒見夏傾了呢。”
蘇夏傾暗暗翻了個白眼,蘇正名的話讓她聽了彷彿吃了一口過期的食物一般,讓人作嘔。
顧銘臉上雖掛着笑,但那笑意也未達眼底,薄脣輕啓:“蘇總,這是我們公司的用人合同,您看看沒問題,就讓蘇然傾簽字吧。”
他的話是誰也沒有料到的,甚至蘇夏傾,她詫異的看着顧銘,扯了下顧銘的胳膊,說:“你怎麼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