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之後,行乾山脈。
如傾漓預想的一樣,沈家一行果然比預期的要早一些到達。
此時衆人站定在行乾山下,面上皆是露出凝重的表情。
行乾山脈,那是地屬鬼雲境內之地。
此番北冥沈家前來,光是保密工作就需得費些心思。
嚴桐跟在傾漓身後,一雙眼睛四下裡不住的打量過去。
“姑娘,這裡的地形特殊,我也沒法判斷出什麼,不過小心些總歸是沒錯的。”
傾漓聽言點頭,隨即就見得前走來一名青衣弟子。
“家主請風藥師過去。”
那弟子俯身開口,儀態動作皆是恭敬。
傾漓看了看,隨即朝着身後的嚴桐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跟上去。
沈綿安果然沒有閒着,就在傾漓走去的同時,他正指揮着弟子們準備上山需要的東西。
“啊,風藥師你來的正好。”
回身間就見得傾漓出現在他身後不遠處,沈綿安當即招呼傾漓過去。
“沈家主找我來是爲了?”看着沈綿安眼底露出的狡黠之氣,傾漓忍不住暗暗冷笑。
沈綿安倒是絲毫不見外,他看着傾漓走近,當即一揮手,道:“那件東西便是被封印在山頂之上,我們今日暫且在山腳下修整,等明天一早就出發上山。”
傾漓點頭,上山確實不急於一時,眼下還沒摸清楚這裡的情況,貿然動作的話對誰都不好。
入夜,沈家的弟子們早已經在山腳下搭起了帳篷,傾漓邁步走近自己的帳篷,直接坐在了面前的榻上。
嚴桐夜裡自然不能跟傾漓住在一起,此時他收拾了東西,倒也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去,反倒是趁着守夜的弟子不注意,朝着山前的谷底方向走去。
傾漓交到了事情要他去辦,他自然不敢怠慢,尋了空擋便是溜了出去。
帳篷裡,傾漓驀地動了動手腕,緊接着就見得一道淡金色的微光由着手鐲上閃出。
長空大爺落地的同時猛地伸了個懶腰,隨即朝着傾漓的方向看去,道:“那個姓沈的要找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一路上皆是在空間之中修養,長空今日難得出現透透氣,當下就像逮住傾漓問個清楚。
不然的話他們這一趟出來的目的還不清楚,到時候保不齊會添麻煩。
擡眼向着長空的方向看了看,傾漓驀地咧嘴一笑道:“沈綿安那老東西滑頭得很,莫說是你好奇,我也好奇那件東西到底是什麼。”
長空先是一怔,隨即皺眉,緊接着一個邁步走到傾漓跟前,擡起手來就朝着傾漓的腦袋上揮了過去。
“合着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走這一趟,當真不怕死!”
似乎早就料到長空的動作,就在他舉起手臂的同時,傾漓猛地向後一仰,大半個身子都向着身後的榻上靠了過去,正好躲過了長空的這一掌。
帳篷裡燭火晃動,隱約映照出兩道身影。
那身影一前一後,靠近在榻前,其中一人半躺,而另一人正俯身向前。
這樣一幅畫面若是沒有親眼見到帳篷內的情形,必然會讓人浮想聯翩。
與此同時,傾漓所主的帳篷外不遠處,只見得人影一閃,竟是由着一塊巨石後頭探出半個腦袋來。
“大小姐,風藥師的帳篷內怎的竟是還有其他人,難道是……”
沈子瀟身旁,一名穿着青衣的女弟子看着那映在帳篷上的兩道人影,不由得捂住了嘴。
聞聲朝着身旁的侍女瞪了一眼,沈子瀟卻是臉色大好,她扮成沈家女弟子的模樣混入隊伍之中,一路上皆是緊盯着風傾漓的動作。
不想今夜竟是被她發現了這樣一幕。
“真是想不到,人前高冷如斯的風藥師竟然是這種女人。”沈子瀟驀地冷笑一聲。
臉上的人皮面具擋住了此時她真實的表情,一雙冰冷的眸子裡驀地閃過一抹陰森之氣。
那女弟子聽言當即一笑附和道:“就是,沒想到那樣一個看似高傲之人背地裡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簡直就是傷風敗俗。”
頓了頓那女弟子又道:“只是不知道那帳篷裡的男子是誰,莫不是那個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那個?”
“若是那個人當真是最好,沒想到她竟是喜歡那種貨色。”
沈子瀟此時心情大好,自然沒有再繼續關注傾漓帳篷裡的動靜。
等到她與那女弟子說完,傾漓的帳篷裡早已經熄了蠟燭,此時已是漆黑一片。
沈子瀟見此猛地拉了那女弟子一把,又塞了一隻巴掌大小的暗黃色的旗子給她,“把這個放到她帳篷後頭。”
那弟子看了眼手裡的東西,先是一驚,無奈之下點了點頭轉身朝着傾漓的帳篷方向挪了過去。
……
夜裡驀地升起一陣寒風。
饒是盛夏時節,着行乾山下到了夜裡卻是仍舊陣陣發寒。
傾漓躺在榻上,裹緊了身上的被子,卻是猛然間感到一陣寒意涌來。
直接由着榻上做起身來,傾漓擡眼便是朝着那寒意涌來的方向看過去。
寒風裡,只聽得帳篷後頭的方向,猛地傳來一陣撞擊聲。
那感覺好似有什麼東西想要衝破帳篷由着外頭衝進來。
嗅着空氣中散出的淡淡血腥氣,傾漓驀地摸了摸腕上的空間手鐲。
空家裡,傳來長空大爺的一聲長嘆,“當真是不讓人消停!”
傾漓聽言嘴角一勾,手指由着空間手鐲上收回。
冷笑一聲過後,一擡手拉過一旁的外袍穿上,緊接着一個竄身由着正門躍了出去。
山風陣陣,墨色翻涌。
今夜無月,傾漓此時站定在帳篷外,手掌戰氣早已經凝結而出,與此同時她邁開步子朝着帳篷後頭走了過去。
夜色之中,就在傾漓繞到帳篷後的瞬間就見得黑暗裡數道碧色的寒光襲來。
掌心快速一轉,傾漓看到那幾道寒光朝着自己轉過來的瞬間,已然辨認出那寒光的來源到底是什麼。
瑟瑟冷風之中,只見得三隻靈獸化成的行屍此時站定在傾漓面前。
泛着幽光的眸子正盯着傾漓看去,那感覺如同盯着一隻待捕的獵物一般,冷光森森,寒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