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眼冒金光,想起方纔的事情,自己也覺得奇怪,“大概一個時辰前,這些喜鵲就成羣結隊的從東南方向飛過來,並且排列整齊,奴才們從未見到過如此令人震撼的場面,這一定是上天感念皇上的仁政,特意降下神蹟,大吉.”
楚奕出來被風一吹本就已經將煩躁散開一些,並且皇帝都有一個通病,對自己本就有謎一樣的自信,如今被他們一說心底竟然已經有些驚喜,他嘴角含笑,“你先起來吧,記得通知史官,一定要幾下這樣精彩的畫面。”
小太監喜出望外,想起自己天生臂力就壓比別人大的事情,有心在皇上面前表現一下,或許從此也能飛蝗騰達,他胳膊一使力氣,身子騰空而起,雙腿順利着地。
小太監面上剛晃過一絲得意,不想緊接着左腿小腿肚便是一痛,裝的小太監連連向前衝了幾步,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劉公公甚至沒有來到及阻攔,小太監就已經將楚奕裝的連連後退幾步,身子重重撞在身後的漢白玉柱子上。
楚奕一時並沒有防備,這一下撞得結結實實,楚奕吃痛下意識回頭看向自己身後。
劉公公臉色一白,甚至來不及責怪小太監,直接跑向楚奕的方向。
楚奕臉正好轉到御花園方向,因爲他不喜歡太過繁雜的御花園,早就在很多年前將御花園改成只有少量淡色花朵,和大片樹木爲主的裝飾,因此他眼睛一掃見居然發現樹木中似乎又一羣身穿寶藍色衣服的人聚在一起。
劉公公將楚奕小心扶起,一邊揉他的腰,一邊臉色慘白的解釋到,“皇上息怒..”
楚奕卻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一雙眼睛徑直盯着林中那堆太監、
若說方纔只是憑藉自己在深宮多年的直覺感受到一絲不同尋常,如今這一定睛看才能發現,這其中絕對是有不可說的事情。
“你過來。”楚奕眼神一沉,記憶中一些被深埋的東西竟然被刺激的蠢蠢欲動,他聲音有些不悅,“你帶人去那裡看看,將他們全部帶到朕的面前。”
劉公公順着楚奕的手一看,心中大驚,他連忙點頭領命離去。
小太監並不知道發生什麼,方纔的事情已經把他嚇得魂不附體,他本來以爲要等死,卻沒想到遲遲沒有發落自己,他拿眼睛偷偷描向二人,正好趕上劉公公領命離開的時候,楚奕鐵青的臉色映入眼簾。
他覺得地底的寒氣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從膝蓋鏈接地面的地方一路衝進腦門,激的他冷汗大片的溢出。
楚奕回頭見才發現跪在自己身邊的小太監,他直覺一會一定會有大事發生,他也不願意在浪費自己的時間,疲倦的揮手,“你自己去領三十大板,暫時先不要再御前當差。”
這就完了?
“謝皇上。”小太監本以爲自己這一撞一定小命沒有了,沒想到居然就這麼解決,面上更加用力的磕頭。
“去吧。”楚奕略過小太監的腦袋,皺眉走向乾清宮。劉公公早就等在原地,周圍跪着一共八名太監。
楚奕剛走到門口就看見跪了一地的人,最近的事情已經讓他身心疲憊,一看見這麼多人跪在面前就下意識的額頭抽風般的跳。
劉公公起身將楚奕迎進殿內,只是在怎麼掩飾也無法掩蓋掉眼中的古怪。
“行了。”楚奕推開劉公公,看向殿下衆人,聲音不禁透出一絲威嚴,“你們做了什麼?”
“皇上,要不…”劉公公神色罕見有些猶豫。
楚奕此時自然沒有多餘的經歷去計較這些,他直直盯着面前的衆人,寶藍色衣服的衆人身上皆是瑟瑟發抖,卻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回楚奕。
空氣一時間靜的有些可怕。
楚奕臉上閃過一絲不耐,聲音陡然提高,“你們都是聾了不成?”
天之一怒流血漂杵。
室內所有人皆被楚清的氣勢所驚,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臉色雪白的高呼皇上息怒。
楚奕已經徹底失去耐心,直接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將他們帶下去嚴刑拷打,知道敲開他們的嘴爲止。”
堂下衆人已經被嚇得
“皇上息怒!”他們像是此時才反應過來,身體裡的血液像是被凍結了,腦中竟然只剩下一片空白。
一個小太監竟然受不住楚奕的壓力,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連連膝行幾步,對楚奕磕頭,“皇上饒命,我說,我什麼都說。”
劉公公看着楚奕狂跳的額角,嘆氣一聲,上前道,“你且說說,你們爲什麼會聚在一起。”
“這….”小太監渾身一抖,面上神色有些爲難。
“快說!”劉公公大聲喝道。
小太監大驚失色,連連磕頭,“我說…”他看了回頭看了一眼抖若篩糠的衆人,艱難的嚥了口口水到,“奴才,們,當時聚在一起是,賭博….”
“然後呢?”楚奕的聲音不便喜怒。
“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什麼驚恐的事情,小太監臉上的神色竟是比剛纔還要蒼白三分,“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宮中的禁忌,我們只能將挑着人相對較少的地方,沒想到。”
劉公公皺眉,“你快說。”
小太監嚇得渾身一抖,戰戰兢兢道,“我們當時也就剛到那裡,沒想到卻突然發現一個,埋了一半的胳膊。”他艱難的吞着口水,“一個女人的胳膊。”
楚奕臉色一沉,“那屍體呢?”
“陛下,已經掉仵作去檢驗,馬上應該就會得到消息。”
楚奕臉色越來越黑,呼吸開始急促,劉公公見狀連忙端了一杯茶水遞給楚奕。
他接過茶杯的手竟然有些顫抖。
劉公公連忙走到楚清的背後,幫他捏了捏肩膀提神,聲音帶着些安撫意味,“皇上可有好一些。”
楚奕揮手讓劉公公退後,只是腦海中的回憶卻無論如何都沒法散去。
劉公公大急,正打算傳喚太醫的時候,門外卻響起恭敬的聲音,“皇上,仵作說有些東西十分重要吩咐奴才將東西先送給皇上過目。”
劉公公連忙將東西接過遞給楚奕,楚奕皺眉接過,直接拆開帶血的信封拆開,一目十行的掃了一眼,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黑,周圍的溫度像是降了好幾度。
楚奕啪的一聲將信件拍在桌子上,聲音氣憤的已經接近扭曲,“這封信在哪發現的?”
遞送的太監連忙跪在地上,恭敬道,“仵作說是在宮女的貼身內衣夾層中發現,此時事關重大不敢隱瞞,特意吩咐奴才立刻送到皇上手中。”
楚奕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怒聲道,“讓楚清和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進宮。”
“是!”
侍衛一分都不敢耽誤,直接領命衝出氣氛詭異的乾清宮。
申時一刻。
管家慌亂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王爺,宮中來人,此時正在殿中候着,吩咐奴才一定要讓王爺快一些。”
楚清憤恨的瞪了眼僧一眼,不得已將手收回,直接推開房門就要向大廳走,“什麼事?”
“錯了。”管家語氣有些古怪,“侍衛大人說,皇上還要見。”他斟酌了一下,“前些日子尋到府上的女子。”
楚清心底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他直覺這時候不應該叫她進宮,只是他實在沒有膽子讓犯上作亂。
他揮了揮手,當下一步越過管家直接向大廳走去,衣襟帶起的風將周圍的樹葉掛掉幾片。
管家認命的走進房內,對二人恭敬行禮,這纔對椅子上已經半昏迷狀態的賀千慕道,“皇上宣小姐進宮,您這就隨奴才來吧。”
“什麼?”賀千慕腦袋有些迷糊,她晃晃悠悠的起身,邁向管家的腳步有些虛浮,“請容我去換身衣服,以免衝突了皇上。”
“來不及了。”管家額頭都急出汗來,他眼神示意身邊的婢女上前將賀千慕左右夾主向門口擡,語氣已經有些急躁,“事急從權,顧不得這麼多了。”
顏笙眉梢一挑,正正自己華光閃閃的裝逼神器站起,幾個健步追上已經離開好幾米的衆人,“管家最近真的是特別容易健忘,皇上召見王爺和府中的女子,怎麼能錯過我這個正牌王妃?”
“王妃說笑。”管家不動聲色的摸了摸額頭的汗水,聲音有些急迫,“借奴才幾個膽子奴才也奴才也不敢假傳皇上的旨意。”
顏笙卻毫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還能分神將身上掉落的樹葉排掉,“你當然是不敢的,不過當時情況那麼緊急,管家也許會漏聽掉一些信息也說不定。”
“也,也許。”管家被顏笙眼中的厲色盯得身上的汗毛都要倒豎起來,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就對了。”顏笙眼角眯成一個月牙狀,本來是可愛的表情,卻被顏笙演繹的陰森森,她刺着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既然管家也覺得你會漏聽,爲了不讓你難做,那我就一定要跟着你們一起去才放心。”
管家擦了擦已經躺到嘴角的冷汗,訕笑道,“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