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繼續說下去?”劉子凡望着陳婷婷,眉毛微挑,帶着幾分嘲弄道:“要不要我借你電話,讓你叫人來?”
陳婷婷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就像五色盤似的變幻不停。最後,陳婷婷垂下頭,不敢說半句話。
“沒有想到,堂堂的劉二少也會仗勢欺人。”顧錦從停車場的一邊緩緩走過來,一張輪廓鮮明的臉揚着一抹燦爛的笑,似乎在和熟人打招呼似的。
劉子凡聞言,脣角上揚。“仗勢欺人比狗仗人勢強,至少,我還是個人,就怕某些人,就連豬狗都不如。”說完,劉子凡的一雙眼睛瞥向了陳婷婷,似乎在說陳婷婷就是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陳婷婷站到顧錦身後,低聲道:“顧少,人家都欺負到我們的地盤上來了,要是我們不給他們一點厲害瞧瞧,人家還以爲我們天城娛樂公司是人人都可以撒潑的地方。”
顧錦聽到陳婷婷的話,一雙黑眸閃過一絲寒光,陳婷婷這是挑撥他們嗎?想趁機撈漁翁之利?“婷婷,你這話就說錯了,人家劉二少是請都請不到的客人,你對客人這麼沒有禮貌,捱打是活該。”
陳婷婷猛地擡起頭,一雙水汪汪的眼眸閃着難以置信的光芒。顧錦居然幫着劉二少?
顧錦走到劉子凡身邊,輕笑道:“要是早知道劉二少會大駕光臨,我今天就會一早在這裡恭候你。”
劉子凡聞言,皮笑肉不笑:“不敢,顧總是大忙人,我是個閒人,怎麼敢勞煩顧總。”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迸裂出一朵朵火花。
陳飛飛看到顧錦,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陰霾氣息,立即躲到了劉子凡的身後去,似乎怕顧錦留意到她的存在。
或許顧錦猜到了陳飛飛的想法,不但沒有把她當成路人甲,而是鄭重其事地問道:“不知道這位打人的小姐高姓大名?這年頭很難見到這樣率直的女孩子。”打人兩個字,顧錦咬得很重。
陳婷婷的臉上浮現一絲詭異的笑,她不怕顧錦留意陳飛飛,就怕顧錦沒有留意到。像顧錦這種陰險狡詐的人,怎麼可能會放過到嘴的肉?
陳飛飛撇撇嘴,什麼率直?乾脆說她陳飛飛粗魯野蠻好了。
從劉子凡的身後站出來,陳飛飛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顧總,你好,我叫陳飛飛,剛好認識你家的那隻哈巴狗。看她一副欠揍的模樣不順眼,就順手幫你教訓了一頓。顧總,你不會爲了這麼一點芝麻大的事情,和我計較吧?”說着,陳飛飛眨了眨自己的睫毛,狀似無辜。
“陳飛飛,你說誰是哈巴狗?”陳婷婷再也忍不下去了,嗆聲道。
“誰對號入座,誰不就是?”陳飛飛一副輕蔑的樣子,揚起下巴道。輸人不輸陣,現在劉子凡和顧錦勢均力敵,她可不能讓陳婷婷騎在自己的脖子上,滅了劉子凡的威風。
“你?”陳婷婷氣急攻心,偏偏在顧錦的眼神威壓下,半句不敢多說。
“抱歉,我的人不會說話,口笨,不如這位陳小姐伶牙俐齒。”顧錦貌似在誇陳飛飛,實則諷刺陳飛飛嘴上不饒人。
劉子凡用一個眼神示意陳飛飛後退,慢悠悠地開口道:“是嗎?伶牙俐齒總比心思歹毒好。一個人要是心術不正,神仙都救不了。”與其說劉子凡在說陳婷婷,不如說,他的矛頭指向了顧錦。
顧錦冷哼一聲,掃了陳飛飛一眼,笑容如旭日般燦爛。“那改日,我得好好向陳小姐討教幾句。”
陳飛飛的身子微微一抖,隱約覺得自己得罪了顧錦。
“討教的時候,別忘了約我。”劉子凡聽完之後,也明白顧錦話裡隱含的意思。“有我這個法官在場,相信你討教的時候,會覺得更加精彩。”
陳飛飛一怔,劉子凡這是替她出頭嗎?一些暖意瀰漫在陳飛飛的心間,此刻,陳飛飛對劉子凡充滿了信賴。
顧錦的眸底閃過一絲異色,劉子凡對這個陳飛飛態度很特別,很值得人深究。
劉子凡懶得管別人想什麼,一隻手搭在陳飛飛的肩上,“走吧,大哥叫你回去吃東西。”
陳飛飛又是一震,劉子凡這是在幫她加重籌碼嗎?把劉子君拋出來,無異於在警告顧錦,不要打她的主意。
不管劉子凡的用意如何,陳飛飛都明白,他是真的爲自己打算。
望着陳飛飛遠去的背影,陳婷婷不甘心地跺跺腳:“爲什麼?爲什麼要放那個賤人離開?那個劉子凡就真的那麼厲害嗎?”就算打上兩巴掌,先出一口氣也好。現在倒好,連對方的毛都沒有碰到。顧錦不是一直都很橫的嗎?爲什麼連個劉子凡都對付不了?
顧錦聞言,想起陳婷婷剛纔的舉動,一惱,一把掌就揮在陳婷婷的臉上:“誰讓你去招惹劉家的人,是不是覺得我的麻煩不夠多,你要添柴加火嗎?”
陳婷婷垂下臉,手緊緊握起。這就是區別嗎?劉子凡把陳飛飛當成人,所以,不管陳飛飛得罪誰,他都護着;顧錦把自己當成一隻走狗,就算自己沒做錯,也把錯攤在她的頭上。
顧錦見陳婷婷一副溫馴無害的模樣,臉上快速地閃過一絲厭惡。擡起眸子,望向陳飛飛離去的方向,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深思。
劉子凡和陳飛飛走出停車場,坐上劉子凡的寶馬車。
陳飛飛偷偷瞄了劉子凡一眼,見他的臉色極差,不敢說話。
劉子凡抽出一根雪茄煙點上,一張俊臉籠罩一層陰霾:“爲什麼要去找她?你這樣做,很容易把自己陷入險境。”
陳飛飛低着頭,在思索怎麼開口。
劉子凡煩躁地將煙戳滅,低吼道:“爲什麼要去找陳婷婷?”
陳飛飛拿出一個小型的錄音機,“我本來想錄下陳婷婷的口供,親手把她送進監獄的。”
劉子凡有點明白了,陳飛飛會這樣做,無非是想激出陳婷婷的口供,臉色的陰霾漸漸消散。“飛飛,就憑這個,完全不能定陳婷婷的罪。何況,你現在把她送進去,最多關個三五年,沒有什麼大不了。像她這種心思惡毒的人,要麼不出手,要是出手,就一定要狠狠掐着她的死穴,讓她翻不了身。”
陳飛飛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明白劉子凡的意思。劉子凡這是有大動作,否則的話,不會這樣說話。
劉子凡綁好安全帶,低聲道:“我送你回去。”
陳飛飛沒有反對,點了點頭,就閉上眼睛養神。
劉子凡送陳飛飛回到宿舍,就轉回自己的家。在他的家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保時捷,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雙腿交疊地站在門口,背靠着車。
“唐駿?”劉子凡的眼裡閃過詫異,隨即又鎮定自若。
唐駿的手裡拿着一根菸,聽到劉子凡的聲音,他掐滅菸頭,打開車門,將煙丟入車中的菸灰缸裡。“我在等你。”
這不是廢話嗎?劉子凡真的想翻白眼。“有事?”
“離陳飛飛遠點。”唐駿的臉上帶着幾分不贊同,似乎不認可劉子凡的舉止。
“我做事,有我自己的準則,不需要別人來提醒我。”劉子凡望着唐駿的眼眸,說出自己的感覺。
“劉子凡!”唐駿低吼,“別忘了,我們的利益是綁在一起的。”
劉子凡的身影頓住了,回頭望了唐駿一眼:“她不會阻礙到我們,別忘了,真正無辜的人是她,不是我們。”
唐駿張口結舌,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劉子凡拿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唐駿跟在他身後進了屋。
心理診所內,劉子君幫劉俊掛了號,就坐在一旁等待。沒有一會兒,護士就喊道劉俊的號碼。
劉俊站起來,不由自主地望向兒子。
劉子君第一次發現父親的無助,他不忍心,站起身,就和劉俊一起走進去。
心理醫生很快安排了第二次催眠,劉子君看着父親躺在催眠牀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十分心疼。
堂嘲道半。等心理醫生催眠結束,劉子君才問道:“到底我爸爸的頭痛,是不是心理因素?如果不是,我想再找其他醫生來診斷。”
心理醫生瞥了劉子君一眼,纔不疾不徐道:“你不相信我嗎?”
“不是。”劉子君直接否認,“只是我爸爸看上去很痛苦。”心理醫生淡淡一笑:“可我感覺到你不相信。你知道嗎?病人對醫生要有信心,才能治得好。如果沒有信心,就算沒有病,也會想出病。”
劉子君沉默,在作戰的時候,也講究心理素質。一個人心性不夠堅定,很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送了自己的性命。“我爸爸的病,是不是有眉目了?”
“我是有點頭緒。”心理醫生的眼底閃過一絲光,很肯定地對劉子君道:“我懷疑你爸爸曾經被人催眠過。”
劉子君的身子一震,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可能。“怎麼會?我爸爸從來沒有做過這類的催眠,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不會搞錯的。”心理醫生自信滿滿。“我是個專業人士,不會胡亂做出一些診斷的。從現在的跡象來看,你爸爸被催眠的可能性很高,而且,還不止一次,可能有兩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