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肢再好,畢竟不是自己肉長的。
江凡沒有逼迫他,而是折中說道:“可以先不治療,先給你另外一條腿帶上假肢,適應一段時間之後,你根據自身的情況再做考量。”
江凡照例先讓李雪松做了檢查,在等待檢查結果的這期間,彭躍詢問江凡:“他那個腿,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江凡無奈的搖搖頭:“沒有,原本損傷就相當嚴重,當時是僅剩下幾塊完整的骨頭,其餘都是用鋼釘拼接的,而且後期他沒有定期檢查更正,好幾塊增長出的骨頭也已經變形了。”
就在這期間,裡面的工作人員拿着結果給江凡看。
情況和江凡用軍醫系統的X光功能看出的是一樣的,細節更明顯一些。
彭躍說道:“我一會兒去勸勸他,我畢竟是他老戰友,他對我可能更信任一點。”
隨後,江凡看了一眼手機,說道:“彭哥,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我還有點研究上的事,我先回辦公室,就三樓,你們一會兒如果忙完了就去樓上找我。”
江凡拍了拍彭躍的肩膀,隨後揹着揹包小跑着上了樓上。
彭躍拿着醫生給的文件,推開門,看見李雪松表情凝重的坐在牀上。
李雪松看到他和醫生一起進來,醫生簡單和他說了當下的情況,最後委婉的說道:“我們的建議是儘量還是做手術,但畢竟情況目前還不算太嚴重,如果不做也可以。”
之後醫生就離開了。
屋內只剩下彭躍和李雪松。
彭躍坐在李雪松的對面,說道:“江凡回辦公室了,這小子可忙了,身上好多項目同時研究,還要操心很多本來就和他沒多大關係的事,我經常覺得江凡這小子遲早有一天會被類似。”
“我剛認識江凡的時候,覺得他吊兒郎當的,又能做手術,又能執行任務,這人什麼都會,是不是什麼都不精啊?結果我還真想錯,這小子除了生孩子他生不出來,其他的就沒他幹不了的事兒。”
“這一點,你不服還真不行,就拿智能假肢的項目,我是親眼見證他是怎麼研發出來的,我是他的當一個實驗體,當時我基本上一個星期兩個星期就過來試一次新的,你能肉眼可見的這個儀器越來越受你控制。”
“到最後,反倒是我自身跟不上發展了,畢竟我這腿和手掌都斷開十多年了,我怎麼能想起來控制手指是什麼感覺?還是鍛鍊。”
“慢慢的身體和假肢的契合度高了,就開始帶着假肢訓練。你知道用這鋼鐵傢伙穿針引線多難嗎?當時我坐在那幾個小時,愣是沒有一次成功的。”
“但咱們這些好勝心強的人,那樣失敗,就偏偏非要在這一項上使勁,結果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可算成功了,你是不知道我當時那個激動的心情,簡直想把那根針掛我脖子上,恨不得流芳百世。”
聽着他自嘲的話,一旁的李雪松也忍俊不禁。
一直緊繃着的一顆心也終於放鬆了下來,其實他很害怕大家都強行勸說他截肢,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估計沒辦法拒絕,但他心理壓力確實不小。
可現在,他卻放鬆了不少。
他說道:“你就這麼看好江凡?”
彭躍看着地面,起身踩死了一隻小蟲子。他說道:“他是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我覺得,只要能上我上戰場,讓我付出什麼都願意。”
“江凡是在做一件有意義的事,他真的只用半年多的時間就做到了。而且他知恩圖報,當時宋叔就幫他打了一個電話,幫他疏通了一批器材,可江凡就解決了困擾宋叔幾十年的老毛病。”
“我甚至都不知道江凡究竟每天幾天睡覺,他甚至有用不完的精力,不同的投放在各種事情上,卻能面面俱到”
李雪松聽着彭躍對江凡滔滔不絕的讚賞,問道:“你覺得我應該做這個手術嗎?”
彭躍說道:“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而是問你自己。我只能告訴你,做手術,會是江凡親自主刀,後續完全不同擔心,而且假肢也會直接給你做好。”
“我相信江凡的能力和醫術,你只要考慮你是等一等,還是現在就試試。”
彭躍看他有些爲難,又說道:“你不用先在就着急給我們答案,這是關乎你的身體,你要仔細考慮也不遲。”
接下來,彭躍帶他在基地裡轉了幾圈。
李雪松百感交集:“沒想到轉眼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基地竟然變化這麼大,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彭躍說道:“是啊,尤其是你看着那些曾經熟悉的面孔,慢慢離開了部隊,逐漸涌入了一些自己完全不熟悉的新鮮血液,那才叫感慨。”
兩人邊看着特種兵訓練,邊回憶往昔。
直到彭躍看到了王老虎:“老虎,你今天沒訓練?”
王老虎大汗淋漓的跑過來:“我剛執行任務回來,先休息一會兒,這位是?”
彭躍介紹道:“老虎,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當年第一中隊的隊員,名叫李雪松,他也是將近十年前退役了。”
“雪松,這位是王老虎,現在第九中隊的隊員,也是江凡的隊友。也是他之前幫我做體能特訓,幫了我很多。”
王老虎看着面前撐着柺杖的人,激動的敬了個禮。
“您好。”
彭躍解釋了一下爲什麼他會在這兒,隨後又說了他的身體情況。
王老虎說道:“這個我有聽說,智能機械特種部隊這個想法挺轟動的,我很支持,而且我和彭哥訓練的這段時間,感覺到了機械假肢的壓力,哈哈哈。”
王老虎離開後,李雪松鄭重其事的和彭躍說道:“彭躍,我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按照你說的辦,做手術。”
彭躍原本想着水滴石穿,慢慢滲透,他怎麼突然頓悟了?
李雪松笑着說:“你們都這麼相信他,我也想賭一把,而且,好像輸贏對我都沒有影響,我纔是最終的贏家,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