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帳裡的夏博玉揭開悶熱的被子,聞着鼻尖屬於她的氣息,竟覺心神逐漸平靜下來,似乎一天忙碌的疲憊都得到疏解。
如此軟和的被窩,怎能和他的住處相比?看來丞相夫婦真的很愛她呢!
這邊阿芙打開門,蕭陽一身普通衣衫卻也難掩丰神俊朗的站她門口。“哥哥。”
見她打開門,看了眼屋子裡不滿的皺眉,“幹嘛不點燈啊,碰到摔到了你怎麼辦?”
“沒事,點燈我睡不着。”這不是胡亂找的藉口,而是真的。
蕭陽嘟囔一句,“怪癖,不點燈也不怕。”
阿芙接過他手裡的藥,“你妹子我膽兒肥着呢,怎麼這麼多?”
“二表哥送來的,說是宮裡御賜聖品,你趕緊塗抹些,看着你歪着脖子我都跟着難受。”蕭陽不客氣地說道,囑咐完她用藥的順序這才離開。
阿芙抱緊懷裡的藥,忙關上門藉着月光放在桌子上。第一時間便去看牀上的夏博玉,可手還沒碰到牀帳,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小姐是我,少爺讓奴婢給你塗藥。”
“啊,不用了,我自己能塗,你趕緊下去睡吧。”阿芙驚了下,忙安撫自己平靜回答。
“可是奴婢不放心。你自己真的可以嗎?”雖然知道小姐一般什麼事情都是自己上手,可想到白天她疼的那樣,小雪還是很擔憂。
“沒關係,我正自己揉着呢。不用你,你去休息吧。”阿芙說着話故意在奔到桌子前,把那些瓶瓶罐罐的藥弄得叮咚的響。
小雪聽到小姐沒有讓她幫忙的意思,最後無奈只能退下。
房裡阿芙聽到那丫頭離開的聲音,忙鬆了口氣,這屋子裡藏個人真是做什麼事兒都覺得心虛啊!
走到牀前撩開牀帳,卻見那高大身體幾乎佔據了她整個牀,平躺着似乎睡着了。阿芙伸手搖了搖他胳膊,“喂,他們都走了,你趕緊起來。”
“夏博玉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這是我的牀,你一個大男人睡在上面算怎麼回事嘛。”搖一次不動彈,搖兩次那人絲毫理都不理。阿芙有點心急,這是要霸佔她的牀麼?以討豐號。
“喂,你要再不起來我就叫了啊,我說……啊……唔。”話還沒說完,只見一條胳膊突然精準的抓住自己的手腕,用力一拽,阿芙瞬間失去支撐的朝着那偉岸身上跌去。
在她尖叫聲中,一隻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巴,只覺天旋地轉間,她已經躺在了牀的裡側,半個身子被那寬大身體實實地壓着。
反應過來當下情況,阿芙羞怒交加的想要反抗,可兩隻手還沒動作就被那大掌給鉗制住,固定在頭頂。
男子支撐在她上方,半個胸膛都壓在她身上,漆黑中唯獨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格外明亮。幽深如夜幕閃現一絲亮光般,灼熱的盯着她。
此情此景,阿芙已經不能用驚慌失措來形容了,彼此氣息如此的重,明明是侵犯她的舉動,卻不知爲何她並覺得害怕或者別的,沉靜在兩人之間蔓延。
終於他開口了,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帶着癢癢的感覺,“溫香軟玉在懷,我突然不想放手了怎麼辦?”
阿芙心跳加速,雙手想要掙扎,卻絲毫掙脫不開他的鉗制。
他突然低下額頭,臉埋在她肩膀處,聲音彷彿從胸膛迸發出來般,“最近一直忙得很疲憊,都沒時間休息……今晚正好放一晚上的假,你願意嗎?”
其實阿芙一直都不大瞭解夏博玉,兩人路上磕磕絆絆的,但不能否認,那種相處多數都是陪伴。她搞不懂夏博玉對她的心思,兩人之間甚至都不能算是默契,可這一刻,她卻能從他低沉蕭索的聲音中聽出他的疲憊……
不知爲何,心裡有些不忍,她輕聲開口,“你放開我的手。”
身邊的他似乎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慢慢的鬆開了些力道。
阿芙揉着被他捏痛的手腕,往裡面挪了挪,“只是睡覺,你不許動手動腳。”
“呵呵,”耳邊傳來他的的悶笑,平常冷着一張臉都習慣了,可惜現在黑漆漆的看不見,不然不知會是怎樣的絕代風華。
“你以爲我會對你做什麼?”
阿芙臉一紅,下意識的就伸手錘他,絲毫沒有發現這樣的動作越做越熟悉了。
夏博玉讓她占上便宜了,才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平躺着,閉上眼睛,清冽嗓音有絲慵懶的說道:“睡吧。”
身邊睡了個人,阿芙怎麼可能輕易睡得着,睜着眼睛無聊的手指打圈圈,“夏博玉……”
聽着耳邊他平緩的呼吸,阿芙知道他沒睡着,懊惱地開口,“你也不管管你手下啊,大嗓門瞎咧咧什麼那,害得我名聲都丟到你軍營去了。”
“怎麼?”果然,低沉的嗓音帶着濃重的鼻音。
他還敢問,阿芙氣呼呼地坐起身,“守城門的頭子是你手下出去的,幹嘛跑軍營去胡說八道啊……”
夏博玉有絲尷尬,轉過頭對向外面,才發覺這是在夜裡她應該看不到,遂又扭回去看着她,“那有什麼,你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妻。”
“你還說,”阿芙氣的撲上前直捶打他,兩人鬧到了很晚,聲音才漸漸消下去,不過是很純潔的那種打鬧。
這一晚,雖然很不習慣身邊睡了個人,但沒想閉上眼睛後,阿芙竟然睡了個沉穩的覺。
夏博玉也睡了有史以來最爲安穩的一覺,沉睡的他不禁全身放鬆,連一個夢也沒做。醒了,還有些意猶未盡,可惜看到天際幾乎泛起的魚肚白,軍營裡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起身輕柔爲她抹好藥,這才一閃身瞬間不見。
今日是景默接替,帶着一隊護衛正在巡邏時,忽然看到一個身影轉瞬即逝,幾乎是下意識動作,景默跟了上去,可沒想到那身影出了丞相府後,就不見了蹤影。
景默反身回去,站在巡視小道上,幽深的眸子面無表情地看着不遠處地小閣樓。
阿芙一直睡到太陽升起,才懶懶地從牀上爬起來,如往常一樣,打着哈欠到陽臺前伸了個懶腰,一時覺得新的一天充滿活力。
脖子有些不太舒服,伸手摸去卻不想油膩膩的。阿芙一愣,手指抹了抹拿到鼻子前聞了聞,淡淡藥香縈繞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