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君霜還在看醫書,安安正在洗衣服。
“怎麼又在洗衣服?這些我來做就可以了。”君霜聽見屋外的水聲,走出去,果然安安又在洗衣服。儘管跟安安說過很多次了,但是安安都沒有當作一回事。
“我在家一天也沒什麼事可以做,而且我能夠幫到君霜我也很開心啊。”安安沒有停下,繼續打水洗衣。
見此,君霜也只好過去幫忙打水。
“她們口中的廖老官職很高?可她不是退休了嗎?”今日去街上的時候被當成猴子一樣觀賞也就算了,還有好幾人對自己說自己走了大運。說的好聽他是個神醫,可他不是已經退休了嗎?
“廖老,也就是廖繁棲,曾經在太醫院任職過,在醫藥這方面可有名了,師從藥王谷谷主,聽說她師傅還贈送了她十九精兵,一般人對她都有所忌憚。”
“這還有所忌憚?”就十九精兵?就這點人?
“在廖繁棲還不是前藥王谷的徒弟之前,那時候的她的身份地位還沒有現在這麼高。可後來成了藥王谷谷主徒弟後所以她的權力還是相當大的。她有着對醫者進行評價,並且發佈於白虎國,所以大夫都部分對她還是尊敬。不過從這幾十年她收的徒弟來看,她醫術雖好,卻眼光不怎麼好。”
“誒?爲什麼?”
“她的徒弟五個裡有一個被人害死,有一個成了當今貴妃,一個成了王妃,這倆個都不是好的還有一個得了失心瘋,最後一個徒弟更是爲了錢差點捅死她。”
……這廖老也太倒黴了吧。
“後來聽小道傳言,國師說她這輩子在這個世界是收不到徒弟了。”
安安皺眉,繼續道:“都說國師大人說過的話從來沒有失誤過,君霜你也這麼認爲嗎?”
“事在人爲,哪裡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君霜回答道。
接着安安就笑了,“君霜,你真好!”
夜深,偏遠的破廟裡。
“你怎麼來了?青穎呢?”一身黑衣的女子站在安安面前。
“青穎辦事不利,被主君發配到荒漠去了。”
什麼辦事不利,明明是隱瞞了白棠安的行蹤纔會被髮配到荒漠,這也正是緋酡對他的暗示。
“該回府了,公子。”
緋酡是父親的人,不比青穎。
“公子喜歡君小姐。”緋酡冷冰冰卻又肯定道。
瞳孔放大,眸光像是寒冰一樣冷冽,她知道了,她一定會告訴父親的。眼神裡面止不住的冷血,所以她必須死。
臉上殺意毫不掩飾,一掌直接打出去。
暗衣衛是父親私下裡養的兵,各個武功高強,自己只能先發制人。
看着躲不了的一掌,緋酡拖着身邊的爛桌子立即丟出去。
“砰——”
緋酡沒想到的是公子竟然會功夫,更沒想到的是這一掌包含的力量那麼大,直接就把桌子給震碎了。面前這個男子可不一般,不愧是一代女戰神杜老將軍的後代。若是打在自己的身上那直接就打出內傷了吧。剛慶幸躲過一掌,接着就是被一腳給踹飛。
緋酡吐出一口血,立馬爬起來“倒是小瞧了公子的本事。”
“我自然不是一般的男子。”露出和藹的笑容,手上功夫倒是更快,掐着緋酡的脖子。
緋酡被掐住喉嚨,雙手直接去打白棠安的手臂,豈料那人手臂就像鋼鐵一樣硬。
“我是主君的人,公子若是殺了我,想必君小姐……”話還沒說完便直接斷了氣。
“正是因爲你是他的人,你才必須得死。”更何況你竟然膽敢打君霜的主意,更是不可饒恕。
接下來的日子定不會平靜,父親會派來更多的人,君霜會有危險。
安安無比恨自己的無能,若是自己有權,有足夠的能力去對抗自己的父親,那麼不會這麼被動。這一刻他的眼裡充滿了對權力無比的渴望,想變得強大,強大到可以無所欲爲,強大到可以不再害怕他人的威脅。
今天安安不對勁。屋子裡一股燒焦味久久散佈出去,攔着自己不進廚房以外,安安又是給自己端水,又是給自己打洗腳水,勤快的不得了。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事出反常必有妖。
被君霜兩隻眼睛盯得發毛,安安將眼光轉移,不再看君霜。“廚房被我弄得一團糟,桌子也……”亂七八糟,還把飯給燒壞了。
君霜看了地上亂七八糟的的木頭,也不知道是這麼弄的纔會有這種效果。摸了摸安安的頭“沒事。”自己家的小孩必須是自己寵。
但爲什麼總感覺今天安安在攔着自己進廚房?大抵是不好意思吧。
安安蹭了蹭君霜的手,得寸進尺。“我今天可以跟君霜一起睡嗎?”
君霜哪知道安安是什麼心思,還以爲這小貓害怕自己不要他了。這麼乖,這麼可愛,求人的時候眼睛裡都是閃閃發光。君霜不喜歡與人同榻,奈何不了疲憊,沉睡下去。
聽着君霜呼吸聲漸漸平緩,安安還是點了她的睡穴。緊緊抱貼着君霜,還悄悄地親了幾口。“君霜,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夫君了。”
“你說的,我是你的家人。”
“你只能娶我爲夫,不能有其他人,否則我要生氣的。”
也不管君霜是否同意,抱得更加緊密。抱了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留下一封信。
廚房裡是緋酡的屍體,她死在了安安的手下,而現在緋酡被安安扛在肩膀。
夜很深,沒人語,有的只是少處狗吠以及蟈蟈蟋蟀的聲音。
月很圓,少年清秀的的身子卻扛着一具比自己高重的屍體,寂寥而又沉穩。
君霜這一覺睡的很死,睜開眼時發現已經是中午了,太陽直射再臉上,是被熱醒的。安安早就不知道去哪裡了,或許已經離開了吧。
桌子上留下一封信,早已沒了主人的溫度與芳香。
“願念,勿忘。”落款是白棠安。信封裡還有之前給他的銀票。寥寥幾個字,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花了多大的決心才寫出。
君霜很小就明白:人的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有的人總要先走,而自己此生的路只有自己走下去。
不習慣,不適應,很突然,但是君霜還是選擇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
君霜很早之前就想養只貓,長得萌,會撒嬌,還會陪伴自己,可是一直都在想,從來沒有付諸行動,原因是小貓會掉毛,還會拉屎,更何況自己前世太忙了,自己都照顧不好,別說小貓了。來到異世界以後,君霜養了安安這樣的小貓,在他走後更是沒了養貓的念頭了。
醫榜發行的時候君霜沒去看,還是廖老親自找上門。
“你這個地方還真不好找,可苦了我這把老骨頭。”
“君霜你都好久沒出門了,我還以爲你遠行了。”無理由的就宅了,沒有一點兆頭,袁嘉問了之前的酒店老闆,那老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一大早就聽見君霜家激烈的敲門聲,原本一位敲一段時間就會回去的,那料都快半個時辰了還在敲。這不就出門看看,順便告訴他不要再敲了。門外都是人,嚇得還以爲是再捉拿窮兇惡極的罪犯。
門漸開,一位頹廢女子出門,面色不佳,隱隱有怒火打發的徵兆。
人挺多,倒是沒有幾個熟人。
“不知有何貴幹?”君霜直接擺臭臉,滿滿的嫌棄,不耐煩。今天心情不好,誰也不想見。
“這是怎麼跟廖老說話的呢!”
“這人也太狂了。”
“她不知道廖老是誰嗎?”
平日裡他人都是對廖老恭恭敬敬、阿諛奉承的,對此情況,廖老一時也不知該做什麼反應,儘管她知道君霜這偷雞賊絕不是個好東西。
君霜此時剛剛被吵醒,臉色極爲不爽,對來的人也沒好語氣。
“誒誒誒,我話還沒說完呢。”廖老努力擠進半個身子阻止君霜關門,這年輕人就是傲氣,沒耐心。
“哎呦,我的腰,我的腰。”
君霜沒理會這個碰瓷老人,繼續關門。
廖老帶的也不是閒人,君霜一人抵擋不了衆人之力。有人還被其他人給擠到角落,她已然盡力,只是她一介書生,孱弱可怕。
以廖老爲首把君霜給圍起來,一隻發顫的手搭載君霜肩膀上“君小姐,別怕,這天子腳下他們不幹亂來。”君霜向葉順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看着一羣凶神惡煞的人,君霜眼神沒有一絲波瀾,穩重說道“你的那隻雞已經被我燉了。”
“好吃嗎?”這種氛圍下,君霜嘴裡突然蹦出這麼一句,廖老也被帶偏。
“油太多。”
“嘿呀,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可是君霜實在不記得還得罪過她老什麼地方。
“甲等呀,還是第一名,怎麼就被你這個,你這個……給拿到了!”廖老像是恨老天不開眼,更是恨這人一身高超醫術還偷雞摸狗,素質極低。雖然君霜的試卷她是看過的,也的確極爲滿意,但是還是得說說這個年輕的女子。
其他人都驚愕了,難怪廖老屈尊來這裡,畢竟甲等不是這般年輕的人能考出的,上一個還是廖老,可即便是這樣,廖老當時也有十九歲了,而眼前這個女子也才十六歲的樣子,那這人在醫學上的天賦豈不是比廖繁棲還高!
這幾十年來,想拜廖老爲徒的人數不勝數,可廖老一個也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