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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顏兒到底還是有些不甚開心的,用過午膳,顏兒又畫了一陣畫,累了便歪在牀上歇着了。

完顏赫與白妙春又去商量了一番關於爲顏兒解毒之事,便回了房。

見顏兒臥在牀上,完顏赫也坐到了牀邊,握住了顏兒的小手。

卻被顏兒輕輕一甩,甩開了。

完顏赫微微一愣,伸手又去握了顏兒的小手,仍是被顏兒甩開了。

“怎麼了?”完顏赫有些莫名其妙。

“我現在不想理你,你也莫要招惹我,不然我會對你發脾氣的。”顏兒輕聲說道。

完顏赫忍不住笑了,卻還是用正經的語氣對顏兒道:“可你爲何不想理我?”

爲何?還不是因爲蕭未央。

顏兒脾氣來得慢,用過午膳,才一點點有些氣了,不過去參加了宮宴,自己未陪在身邊,便有女孩子巴巴地追來了,即便不是他招惹的,也是他的錯。

顏兒用被子蒙了頭,“就是不想理你,沒有緣故。”

完顏赫見了,不由對顏兒的孩子氣感覺無奈,卻也不能放任她獨自生氣,便輕聲道:“不理就不理,但你不可胡思亂想。”

顏兒聽了,從被子裡露出小臉,對完顏赫撅了撅嘴,便又重新用被子蓋住了腦袋。

完顏赫在一邊坐了會兒,見顏兒好久沒有聲響,便將被子輕輕拉開,卻見顏兒已經睡着了,不由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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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用過晚膳,顏兒都未理過完顏赫,她一直在生着她莫名其妙的氣。

待沐浴之後回了房間,見到完顏赫,顏兒也未言,將頭髮擦乾,便上牀睡下。

完顏赫見了,也換了寢衣上了牀。

在顏兒沐浴之時,完顏赫已經與白妙春處瞭解了顏兒今晚所服用極樂散的具體事宜,因爲劑量不大,故而藥效發作會稍緩一點。

上了牀之後,完顏赫並未與往常那般將顏兒摟在懷裡,他獨自躺着,存了心思要看看顏兒一會兒會如何做?

她可正在生他的氣呢。

過了會兒,顏兒的身子自深處熱了起來,令她焦躁不已,她在牀上翻來覆去,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她從牀上起了身,下牀喝了一杯水,而後又返回牀上。

上了牀之後卻也全然沒有睡意,她悄悄扭頭看向完顏赫,完顏赫閉着眼睛,呼吸均勻,似乎是睡着了。但是他睡着的樣子真好看啊,顏兒看着,竟忍不住想要去吻他。

但生生忍住了,她翻了個身,迫使自己閉上眼睛,並小聲對自己催眠:快睡,快睡……

卻是沒有用處,完顏赫的氣息從一旁傳過來,簡直誘惑極了。

或許可以趁他睡着,悄悄摸摸他。這樣想着,顏兒便偷偷翻過身,伸出一隻小手,輕輕放在完顏赫的身上。她的小手滾熱,令完顏赫有些擔憂,便睜開眼睛,扭頭看向顏兒。

顏兒一窘,忙縮回了手。她忍着自己身體裡涌現出的**,直憋的小臉都紅了,身體深處卻有個聲音在固執地喊:****。

完顏赫不由心疼起顏兒的倔強,他終是不忍看着她煎熬。

“顏……”他柔聲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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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兒……”完顏赫捧起顏兒的小臉,又喚了她一聲,試探她此刻是否是清醒的。

“唔。”顏兒應了一聲,如絲媚眼在完顏赫的臉上掃着,兩隻小手撐在完顏赫的胸膛上,不安分地搓着完顏赫的胸毛。

見顏兒迴應了自己,完顏赫總算放下心來,也不再去多想,顏兒在他懷裡,乖巧如貓,他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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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妙春站在房外,一直在聽着屋內的動靜,從藥效開始到結束,他燃着一本粗香,認真地計算着時辰,以便對自己下藥的劑量進行比對。外面風寒,屋內的香豔之聲又令他不自覺地跟着火熱,這一寒一熱令白妙春苦笑,自己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要受這種煎熬?

白妙春站了許久,房間內依舊是沒完沒了的歡愛之聲,最後只好坐在迴廊的木欄上,感嘆自己今早還擔心赫寧王的身體,現在看來,自己簡直是瞎操心。

終於等到結束,白妙春回房將香掐滅,去記錄從開始到結束總共燃了多長,以便推算出下一次服藥的時間與劑量。

而後,白妙春出了草堂,沿着靜水湖慢慢踱了一圈,使自己過於躁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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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顏兒也終於平靜下來,身體的燥熱退卻,軟綿綿地趴在完顏赫的懷裡,她有許多話想問完顏赫,但她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完顏赫的大手一遍遍撫着顏兒的長髮,柔聲問道:“累不累?”

顏兒輕輕點了點頭,何止是累,簡直是筋疲力盡。

“爲何我感覺自己又好像中了極樂散一般?”過了許久,顏兒才用嚶嚶之聲問道。

“不會。”完顏赫愣怔一下,含糊道。

“但我有感覺的,和上次中毒時一模一樣……”顏兒擡起頭對完顏赫鄭重道,但隨即又有些凌亂,自言自語道:“但是沒理由啊,我吃的食物可都是白神醫親手做的,難道他會對我下毒?”

“別胡思亂想,白妙春怎麼會給你下毒。”完顏赫又安慰道。

“那,難道是……”顏兒的目光在完顏赫的臉上掃來掃去,欲言又止。

“我自然更不會啦……”完顏赫忙道。

“那是爲何?”顏兒的小臉現出糾結之色,她重新靠在完顏赫的胸膛上,手指在他身上划過來划過去,“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怎麼會……”完顏赫輕聲應了句。

“那你跟我保證,你現在,往後,永遠都不會騙我。”顏兒擡起頭,下巴支在完顏赫的胸前,黑眸緊緊盯住他。

“好,我跟你保證,永遠不會騙你。”完顏赫沉聲應道。

顏兒盯着完顏赫的眼睛,看了好大一會兒,完顏赫自是有不動聲色的功力,她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令她有許多未解之謎,包括住到草堂,包括完顏赫忽然變成了寧王,包括自己每日吃的那些湯藥……

“你若騙我,我定不會原諒你的。”顏兒重新靠在完顏赫的胸膛上,小聲道。

完顏赫只將顏兒摟的更緊,心裡暗暗道:傻瓜啊,有時候騙你也是迫不得已。

而後,顏兒再未言,她太累了,不大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完顏赫將顏兒輕輕放到牀上,將她凌亂的寢衣整理好,而後看着她面帶疲憊的小臉,想她剛剛要他保證的永遠不許騙她,心裡不覺涌上幾許柔情幾許歉意……不管出發點爲何,他終究是騙了她的。

想着,完顏赫的大手在顏兒的小臉上輕柔地摩挲着,只想着過些日子帶顏兒離開京都,再將顏兒的宮寒毒治好,若將來顏兒能爲他誕下一男半女,此生也便再無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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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丞相府。

入夜了,楊安仍舊毫無睡意,這是他在丞相府裡住的第二晚,卻感覺度日如年。

今日,楊安將自己準備回邊城的打算告訴了左重機,左重機自然是捨不得女兒的,便對楊安道:“你剛剛成婚,不急回邊城,皇上那邊我會去說明。”

“男人大丈夫,豈可留戀溫柔鄉,傳出去叫人笑話,何況我還需回康平城一趟,兒子成婚,總該回去拜見一次長輩罷。”楊安正色道。左重機此時雖已是他的岳父,但他對他,真是沒有半分好感。

偶爾一恍惚,楊安甚至動過將左重機殺死的念頭,這樣,也算是爲冤死刀下的夏家人報仇了罷。

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衝動,殺死左重機,他便也不能活了,他自己倒沒什麼,但他身後還有恩大於天的爹孃,故而,楊安覺得自己是愧對夏展顏的,忠孝不能兩全,在他這裡,連情義也不能兩全。

而且,他與左安翹還有了肌膚之親。他如今連左安翹也不知該如何面對纔好了。

最終左重機與楊安商定的是在丞相府住滿三日,也便是後天便可啓程。左重機自然知道楊安這樣剛正之人是不會久居丞相府的,他能在丞相府成婚,已算讓步了。

也罷,既然女兒都嫁給了他,嫁夫從夫,也只能這樣了。

目送楊安離開正堂的背影,左重機不免有些感嘆,他左重機一生玩弄權術,與楊家這樣的忠良本是勢如水火,卻不曾想竟成了一家人……思及此,左重機不由自嘲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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