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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赫好容易放開顏兒,顏兒喘着急促的氣息,恨恨看着完顏赫,而後扭了扭身子。

“別動。”完顏赫又是這一句。

顏兒越發氣惱了,小臉蒙上一層紅暈,“你抵着我了。”

完顏赫見了顏兒嬌羞的模樣,噗呲一樂,忍不住愈發想逗她了,便將顏兒置於牀上,一雙手便不大規矩起來。

“完顏赫,你要做什麼?”顏兒厲聲問道。她還沒有原諒他,他就這般急不可耐了,真是不要臉的男人。

見顏兒真生氣了,完顏赫住了手,將顏兒扶起來,不敢再去惹她,“起來用點膳吧,又餓了半日了。”

言畢,也不待顏兒答應,便抱了她,回了內院。

臥房裡還有一股子木頭的味道沒有散盡,完顏赫皺了皺眉,“能受得了這味道嗎?不然還是去別院住吧。”

顏兒搖了搖頭,木頭的味道,也沒什麼不好,何況她纔不要就這樣被完顏赫抱着走來走去,平白讓他得了藉口。

不大一會兒,又是上來一桌子膳食,顏兒坐在蒲團上,看着滿桌子食物,只覺得胃口大開,伸着筷子便吃了起來。完顏赫便也坐下,與顏兒一道用膳。

待吃的差不多了,完顏赫才緩緩道:“明日我們便啓程回京都。”他到底未說,回到京都之後,要將她安置在哪裡。

顏兒放下筷子,聲音冷冷道:“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裡待着。”既然是逃不掉,索性就一直在雁城住着,離完顏赫遠遠的。

“不行,別的都可依你,只這件事不可。”完顏赫沉聲回道。

顏兒便不再言語,默默起身,穿好鞋子,往門外去了。

完顏赫忙也跟上去。走到內院外,顏兒忽而想起陳望的事,不覺停了腳步,回頭看着完顏赫。

完顏赫不明所以,也停住腳步。

“你能將陳大哥放了嗎?他並未做錯什麼。”片刻,顏兒輕聲說道。

又是陳望。完顏赫靜靜看着顏兒,他並未捉到陳望,先前不過是騙她的,她竟當了真,一直耿耿於懷。

“好。”雖然無此事,完顏赫還是虛應了。

他應的痛快,顏兒心裡有些不大相信,便又問了一句:“真的?”

“真的。”完顏赫回道。

顏兒便轉身繼續往望荷亭去了,不再搭理完顏赫。她相信完顏赫是個說到做到的人,除了應允娶她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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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雲回了草堂,要不要讓露香帶着孩子去找他?”望荷亭裡,顏兒依舊發着呆,完顏赫便尋找能令她開口的話題。

顏兒卻並未對這個話題表現出興致,簡雲若有心認了露香母女,理當親自前來負荊請罪,讓露香自己帶着孩子去找他算怎麼回事。

“把露香帶着,有她照顧你,我也安心點。”見顏兒毫無反應,完顏赫又道。

“我說過,我不要跟你走。”顏兒終是忍不住,扔下這一句。

完顏赫深呼吸了一口,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柔和,“我也說過,你必須跟我走。”

聽了這話,顏兒冷冷看了一眼完顏赫,起身從望荷亭裡出去,一路氣惱地走着,卻也不想回臥房,便往後花園裡去了。

完顏赫仍舊隔着幾步距離跟在她身後。

顏兒終是忍不住,回頭對完顏赫怒道:“你不要跟着我。”

完顏赫便停下腳步,看着顏兒的背影一點點遠了,感覺自己似乎再也抓不住她一般。這念頭令完顏赫心中一凜。

晚膳前,顏兒沐了浴,褪了衣衫,她好生端詳了自己的小腹,依舊未見隆起,便不由問露香道:“你是何時有了身量的。”

露香扶着夏展顏坐到木池裡,笑道:“奴婢本來就有些胖,三個多月時,已經顯懷了。”

夏展顏聽了,嘆了口氣,“我這段日子未好好歇養,會不會對孩子不好?”

“不會,王妃您本來就纖瘦,不顯懷也是常理之中的。”露香忙安慰道。

“告訴你多少次不要再喚我王妃,你總是記不住。”夏展顏又嘆口氣。

露香笑笑,便不再說什麼了。

沐浴之後,一出了沐浴房,便見到完顏赫立在房門前,剛剛她與露香的對話,他都聽在耳朵裡,她說不許再喚她王妃。

見到完顏赫,顏兒也只是平常,露香扶着她往臥房裡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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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後,夏展顏在迴廊上靜靜立了一會兒。完顏赫已經命人將她的行囊收拾了,看來明日自己不走不行了,一想到回到京都要面對的人和事,她便覺胸口悶悶的。

夜裡睡覺時,顏兒也是獨自去了榻上。完顏赫也由着她,這個時候,他不想去惹她不高興。

但是待顏兒睡着了,完顏赫照舊是將她抱回牀上,輕輕摟在自己的懷裡。

顏兒醒着時對他隔着冰冷的距離,一旦入睡,卻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備與恨意,她會無意識地伸出小手搭在他的胸膛上,睡的安然。

也只有這個時候,完顏赫才真真切切感覺到,顏兒還是屬於他的。

翌日,顏兒睜開眼發覺自己睡在牀上,便不由輕嘆一聲,轉頭看去,完顏赫卻不在身邊,他應該的又去練功了,一切彷如從前。

卻終究不是從前。

待用過早膳,一行人便出發往京都去了。露香抱着孩子,也一道跟着去了。

完顏赫破例沒有騎馬,而是陪着顏兒一道兒坐在馬車裡。馬車顛簸,他將顏兒摟在懷裡,以減輕震動。顏兒自知反抗無用,也便由着他,只是一路無話。

馬車不比騎馬,速度自然是慢,這一路總得三天。夜裡,一行人停下紮營,夏展顏便下了馬車抻抻筋骨。

WWW◆t tkan◆¢○ 只是一個懶腰還未伸完,便被完顏赫從後面攔住,低聲囑咐道:“你現下可是有身孕的人,別亂抻。”

顏兒便安靜地站好,不再亂動,卻也並不言語。

夜裡,顏兒意欲與露香睡一個行帳,卻被完顏赫一個大手勾了回來,“夜裡着了涼如何是好?”

他的意思是,只有他的懷抱是暖的,可以爲她遮擋風寒。

當着許多人的面,夏展顏不想與完顏赫起衝突,便隨他入了行帳,獨自蓋着被子躺下,因白天的顛簸,很快便入睡了。

北方初秋的夜,已有透涼的寒意,顏兒本來是縮在被子裡的,待完顏赫進了被窩,她便本能地貼在完顏赫的懷裡,這一方懷抱終究是溫暖妥帖的,令她在野地裡的寒涼裡也睡得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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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簡單用過早膳,收拾妥當,一行人便重新上路。這段路介於雁城與京都之間,多是山路,隔很遠纔有村落,一路盡是湖光山色。

顏兒仍是被完顏赫抱在懷裡,有了他這個超級好用的肉墊,顏兒倒也不覺得如何顛簸,只是這樣靠着他,他的氣息霸道地將自己籠罩其中,令顏兒有些心緒難寧。

她這一路都很掙扎,腦子裡亂亂地想着很多事情,沒個清晰的時候。

走着走着,馬車忽而停下了。

完顏赫掀開車簾,便見到前方有幾十個騎着高頭大馬的黑衣蒙面人攔住了去路,看架勢便是來者不善。完顏赫心裡一驚,邊猜測這些人的來路,邊將顏兒放到馬車的座位上,叮囑她待在馬車裡不要動,自己彎身下了馬車。

阿卡與衆護院騎在馬上,個個手已經握住腰間佩劍,做好防衛。

爲首的黑衣人見到完顏赫,目光有一霎的愣怔,卻仍是舉起手中的長刀,做了個殺的手勢。

黑衣人便殺氣騰騰地奔了過來,與阿卡和護院們打在一起,一些黑衣人卻趁機往馬車這面來了。

露香聽得外面亂糟糟的聲音,掀開車簾,便見黑衣人氣勢洶洶地舉着刀砍了過來,她嚇的一聲尖叫,懷裡的孩兒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黑衣人見露香只是庸常的婦人,便不再理會她,直奔着夏展顏的馬車而去。

完顏赫看得分明,這夥人是奔着顏兒來的,不待多想,便揮動手中長劍刺向馬腿,馬受痛嘶叫倒地,黑衣人從馬上跌落,翻個身,還不待站好,完顏赫手中的劍已經刺了過去,一會兒的功夫,便有兩三個黑衣中劍死去。

夏展顏在馬車裡聽着外面激烈的打鬥聲,雙手護在小腹上,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這些黑衣人皆是訓練有素之輩,出手又狠又快,完顏赫護在馬車周圍,半點不敢輕心,擊退了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

正廝打着,又有一匹馬疾馳而來,不是別人正是陳望。他這一路都遠遠跟着車隊,此刻見車隊遇見了麻煩,便忙趕來相助。

完顏赫此時也顧不得和陳望的恩怨,對他道:“保護顏兒。”多個幫手總是好的。

眼看着有完顏赫和陳望的保護,黑衣人靠近不得馬車,其中一個黑衣人退而求其次,冷不防往拉着馬車的馬匹身上刺了一劍,那馬受了驚,倏地狂奔而去。

馬車忽然跑起來,夏展顏在裡面毫無防備,向後一倒,驚叫了一聲。

完顏赫眼看着馬車奔了出去,心急不已,卻怎奈被黑衣人圍着,一時也脫不了身,便大聲喊道:“阿卡,快去追馬車。”

阿卡應了,忙騎馬往馬車失控的方向追去,卻爲時已晚,那馬拉着夏展顏,慌不擇路,衝向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