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霍小楓搓了搓下巴,剛剛他看那個人也挺臉熟的,是誰來着?
撓了撓頭,最後確定自己想不起來,也就算了。
齊修看到了霍小楓去追他是本能反應,而他那熟悉的面孔和滿腦子的疑問讓齊修十分不解,可是追了一段距離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把目標追丟了。
霍小楓早就在齊修拋過去後,就繞路跑了,齊修又重新往回走,可是那一眼,那驚鴻一瞥卻讓他有些忐忑,有些煩躁和一種莫名的不安。
如果那個人是霍小楓的話,爲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他當初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是被淘汰送走的,而且他是親自送行,這一點絕對不會錯的。
而且最叫齊修疑惑的是霍小楓的身手,他們曾經在一個組裡完成測驗,霍小楓作爲爆破手,他的身手在他們這幫人中只能說是一般,因爲側重的不同,而爆破手通常不需要有突擊隊員身後去衝鋒陷陣,如果他們都上了一線,那隻能說他們也離死不遠了,從上次分開到現在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的進步絕對不是一點,而是一大截,甚至不弱於他們特種部隊的人,那身手甚至跟自己不相上下,那就很奇怪了,。
想到這裡,齊修突然不確定那個人究竟是不是霍小楓了。
“小白,小白,報告你的方位!”通訊器裡是有些急迫的呼叫聲。
霍小楓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跟蹤和潛伏人員後,才小心翼翼的將自己說了一遍。
“操,你怎麼跑那頭去了?”葉選林有點不高興的埋怨了一句。“現在兩個軍的電子營在和我們對抗,只有四十秒的安全通話時間,你大本營的範圍已經摸到,在W34H2座標上是小黑,你馬上去跟他會和!三分鐘後我會再次跳頻,隨時聯絡!”
“明白,完畢!”霍小楓說完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那個蠻牛真是夠野蠻的,剛剛這胳膊恨不能讓他給拽下來,再碰到他真是要讓他提前報廢了。
任務還在,霍小楓在胳膊上噴了點氣霧劑,又開始在叢林中奔襲,這一次他更加的小心,終於在葉選林的第二次聯絡時有了更新的座標,距離小黑的距離也近了,三個小時後,霍小楓和溫晴終於在成功匯合。
“沒事兒吧?來歇會兒,我警戒!”溫晴拿着槍站在一邊,將自己的水壺丟給霍小楓。
霍小楓看了眼溫晴,有些心虛,但是隨即自我暗示了一番,只要他不說沒有人會知道。
“路上怎麼樣?沒遇到以前的戰友吧?”溫晴小聲問道,眼睛卻絲毫不敢放鬆,身上穿着厚厚的吉利服,再加上滿臉的油彩,真跟森林裡的植物一樣,十分的隱蔽,只有那銳利的眸子帶着出鞘的寒意。
“噗,咳咳--咳--”霍小楓一時不慎,嗆了起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該不會這傢伙有千里眼吧?
溫晴蹙眉問道,覺得今天的霍小楓有些奇怪。“你怎麼搞的?”
“沒事,就是跑急了,路上都挺順利的。”說完假裝喝水,不再理會溫晴,小心翼翼決口不提自己路過某地被人掀翻按倒暴露了行蹤。
而另一邊齊修也和趙剛匯合了,另一組配備齊全的黑方小組也及時趕到,兩組合二爲一,又開始了在叢林中的滲透行動。
齊修與溫晴的目標一致,他們都是在找紅方的指揮部,不多跟齊修他們相比,溫晴他們在人數傷病沒有優勢,只有八個人所以不能展開拉網式的搜尋,只能靠一個個串聯起來的線索去摸,可是在這麼大的地界上,線索實在是太少了,最後溫晴的眼睛骨碌碌一轉。
“喂,想到什麼了?”霍小楓搓了搓胳膊,有些發毛的說道,要知道每當沈青露出這樣神情的時候,那都準沒多少好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聽過沒?”溫晴笑了,一口森白的小牙,笑得閃爍出銀白的光芒。
“聽過,你的意思是--”霍小楓做了一個手勢。
“沒錯,用他們的勢來爲我們打前鋒,出其不意,出奇制勝!”
隨後溫晴拿起通訊器聯繫葉選林。
“大樹大樹,請回答!”
一陣沙沙的響聲後,那邊傳來了聲音,“一分鐘的安全通話,完畢!”
“告訴所有隊友,咱們每人分組跟蹤老巢,然後在距離老巢附近集合,完畢!”
“收到,完畢!”
很快所有人都收到了最新的指示,開始各自分頭行動,對於他們這些特別行動小組的隊員來說,這樣的演習就像是在玩一場CS,更多的是一種樂趣,所以他們在分組之後是不是的給那些特種部隊和雙方的參演人員來上點開胃的小菜,毫無規律,任意而爲,讓被偷襲的士兵明知道有人在跟蹤,卻抓不到影子,只看着自己身邊的兄弟給空包彈給一槍解決掉。
這是一種很討厭的感覺,有懼怕,有氣憤,還有一種被捉在掌心裡玩弄的感覺,終歸一句話那就是很不爽!
紅方司令部
軍座大人坐在電腦前看着記錄門口傳來了一聲報告聲。
“怎麼又來了?什麼事兒?”紅方的軍座大人有些暴脾氣的,當然他也是被黑方和那些不知名的隊員給弄的。
“又收到最新傷亡紀律,我方在座標K32N87陣亡十人,五人重傷。”報告的小兵有些後背發冷,他也不愛來啊。
“媽的,又死了十來個,你們一個個幹什麼吃的!”紅方的軍座大人氣得直跺腳,恨不能親自上陣把人給揪出來。
而黑方的司令部裡也同樣收到了士兵陣亡的消息,黑方倒是淡定了很多,指揮官叫人拿着地圖開始研究起了對策。
“這,這,這,還有這個位置,都有陣亡,可是據我瞭解,第三方的人數並不多,而且咱們有特種部隊在協作,不可能有這麼多的漏洞啊?這是怎麼回事?”
四處開花,毫無規律可言的隨行作戰模式也讓黑方的指揮官黑了半邊的臉,都他媽的是羣惡鬼——
恨得他牙根直癢癢,差點沒把手上的地圖給撕破。
然而在這次雙方的演習總導演部裡,飛鷹特種大隊的大隊長,王霄拿着茶壺將泡好的茶葉水倒進了自己和侯國慶的杯子裡。
手指輕輕的拿起杯子,慢悠悠的轉了一圈,吹了吹,然後笑着說道,“老候啊,你們那幫子的小傢伙唱的是哪一齣戲啊?”
侯國慶老神在在拿起茶杯,吹啊吹啊,半晌才撩起眼皮子,輕飄飄的甩了一句出來,“這我哪兒知道是拿出啊?反正都是個玩兒,可着心思來唄,平時神經都繃得太緊了,這次有機會正好可以放鬆放鬆!”
瞧瞧多氣人的話,那語調,那神情,那嘚瑟勁兒,如果心臟不好的人估計都能讓這渣貨給氣抽了。
可是咱王大隊長是個什麼人啊,那心裡的道道多着呢,接了這麼一招,然後笑眯眯的用那種不爭氣的樣子啐他,“看看你的樣子,這幫孩子都讓你給慣的沒邊了,以後要是爬到你腦袋上撒野看你怎麼辦,你看看,現在,他們這裡哪是當演習啊,整個戰局都給他們給攪和了。”
“這自家的孩子哪能不慣着點呢,這也是人之常情是吧?再說了,你說他們攪和了戰局,我看到是未必,先不說他們的裝備配置不行,又沒有後援,這樣的情況他們也就是拿幾個士兵練練唄,你們那麼多兵呢,這點你還心疼成這樣?
王霄忘大隊長眯了眯眼睛,壞笑的道:“最近他們可是挺張揚啊?怕壓不住了?”
“張揚?我覺得他們都低調的了,要說張揚還真是應該的,他們夠格!”
王大隊瞪眼,“這還低調?還不夠張揚,不夠囂張,不夠氣焰跋扈是吧?合該我們這次演習給你們當遊戲玩是吧?操蛋的,上面的人當初竟然同意你的那套長篇大論,說的那麼頭頭是道的夠他媽的被你騙了,瞎了眼才辛你的鬼話。”
侯國慶一臉感慨,拍了拍跳腳的王霄,“行啦,你還在這裡大小聲起來了,我們哪裡是個什麼地方你還不知道,不清楚?那些孩子能闖過來真是不容易,他們個個真的都給我長臉,都想讓我捧在手心裡疼着,你說說他們付出了那麼多,難道滿足這點要求都不行?人心都是肉長的,他們拼了命的,咱們別讓孩子傷心,做那事兒我老候做不出來。”
王大隊舉在嘴邊的茶杯的手停在了嘴邊,突然他垂下眼皮,若有所指的笑道:“看到那個人沒?”
“——”侯國慶沒有說話,視線落在了監視器的一格畫面上,那纖細矯健的身影正在一步步的朝着目標靠近,他的身後是幾個同樣出色的戰士,那樣的氣勢,那樣的冷靜敏銳的頭腦,確實是他帶兵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的。
“將門虎子,哈哈哈——不是我壞啊,是我現在真的很期待那一天,現在誰不知道咱們所有軍區上下,最得瑟,最招人恨的就是沈家書那貨了,這小子雖然來頭差點,可是真的比他老子都強百倍,他們爺倆兒如果能對上,那絕對是場精彩的好戲。”
是的,今天沈家書也在,他穿着整整齊齊的正裝,肩膀上帶着金色的徽章,兩鬢染上幾絲銀髮,這讓原本就有些冷硬的他更彰顯出了幾分內斂和睿智。
沈家書站在另一頭的監控器前,他緊緊的握着拳頭,暗暗的控制着自己身上的輕微的顫抖,快兩年了,真的快兩年沒有見過溫晴了,沒想到這次的全軍大軍演上能有她的身影,她竟然到了特種兵中的尖峰隊伍,竟然去了特別行動隊,那裡他是知道的,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溫晴能去,用她自己的實力爲自己打下了這麼一個廣闊的天空,登上連沈家書自己都爲之憧憬的位置,他也年輕過,他也曾想過去那裡,可是終究自己還是沒有進去,最後選擇了一條路,直到今天,他還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當初那份失落的心情。
溫晴——
你真是好樣的!
面對着一幫戰友,老領導的讚許的目光,都誇讚他有一個好孩子,那是他的心裡真的是又驚又喜,又惱又擔心,沈亦凡也不知道是怎麼知道了溫晴的事情,自從知道後,他變得沉默了很多,甚至提出去要搬出去住,這讓他十分揪心,讓他開不了口。
記得那天,
沈家書從外面回來,剛一進門就問向坐在沙發上的奶奶。
“奶奶,我爸在家呢嗎?”
“在啊,他也是剛回來,估計在休息。”奶奶笑着看着自己的大孫子,忙把手裡撥號皮的桔子塞進他的手裡。
“吃完了在上去,奶奶都好幾天沒看到你了,就知道在外面打拼,要我說你當初當兵做個文職多好,每天在辦公室裡風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多好。”沈奶奶有些嘮叨道。
沈亦凡看着手裡的桔子,手突然覺得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竟然覺得握不住東西,這個桔子讓他覺得從未有過的沉重,半晌,他開口問了一句。
“奶奶,晴晴多久沒打電話了?”這句話問的輕輕的,好像一碰就會碎似的。
“嗯——應該有兩年了吧。”沈奶奶思索道,並沒有發現沈亦凡轉瞬而過的悲傷。
“奶奶,她就咱們這幾個親人了——”
“是啊,就剩下咱們了,我知道,誒,凡凡,怎麼了?”沈奶奶覺出了不對勁兒。
沈亦凡很無力,他放下桔子站起來,輕輕說道,“沒,我有點累,我先上樓休息一會兒。”說完便有些落荒而逃似的上了二樓。
到了樓上,沈亦凡看着自己的房間,突然目光定在了旁邊溫晴的房間上,他彷彿灌了鉛的腳一步步艱難的走了過去,轉動門把,輕輕的推開門,再關好。
房間裡的東西還是原來的樣子,一切都沒有改變,除了窗臺地板這些地方被打掃過,其他還是當初溫晴來時一樣,他們或許都忘了溫晴從到沈家到現在,她只住過一個晚上,現在牀單上已經有了一層灰塵——
坐在牀沿,身體緩緩滑落在地上,沈亦凡抱着膝蓋將頭枕在上面,眼睛眨啊眨,一層水光浮現在了他的眼眸上。
“我會保護你——”
這句話是溫晴在臨走那天悄悄對自己說的,誰都不知道,這是他的一個秘密,當然那天他不過是當做了一個玩笑,可是現在他知道原來溫晴那天說過的話有多重——
如果不是今天難得碰上了剛從外地班會大院的發小,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一個叫沈青的弟弟,還不知道原來溫晴這兩年不回家是爲了什麼,他才知道原來沈青竟然已經在部隊裡那麼有名氣,竟然站在了特種兵的隊伍裡。
“亦凡,還是你好啊,這過的纔是人過的日子。”劉凱拍着沈亦凡的肩膀,看着穿着時尚頗有些精英氣質的好朋友一臉的羨慕。
“得了吧,你現在都混到排長了,這才畢業多久的事兒啊,以後我還是要靠您老提拔呢。”沈亦凡打趣道,他也非常喜歡他現在職業——律師,是他從小的夢想,他能在剛畢業就拿到律師職業資格證,又能一次順利通關,這都是讓別人羨慕得不得了的,而他經過了實習後,決定和好友一起開一家律師行,他正朝着夢想一步步努力,這樣的感覺既充實,又快樂,是真的很快樂!
劉凱的表情有些奇怪了,他看了看四周,然後勾着沈亦凡的肩膀,兩個人去了沒有人的小花園裡。
“幹嘛神秘兮兮的?”沈亦凡問道。
“喂,亦凡你是裝糊塗還是在這裡堵我的心呢?”劉凱這人就特直爽,有什麼話就說,尤其是跟自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什麼啊?”沈亦凡真是滿頭霧水,他真是弄不懂劉凱到底在說什麼。
劉凱見狀,勾着沈亦凡哼道:“你啊,你以後還用得着我提拔?現在咱軍部誰不知道你有個弟弟啊,那才真叫厲害,那絕對是人才,現在他還在學校就讓人給惦記上了,估摸着以後要是出來,他那真是扒拉着選地方,哪個地方不得當個寶貝疙瘩似的供着?我這個小排長算不得什麼,估計你那弟弟一出來最次是個營長,以後往上爬,那架勢估計要超過你爸的位置。”
“我——弟弟?!”什麼時候他有弟弟啦?就是他老爸跟他小姨在一起了,可是他絕對相信老爸是在媽媽離世之後,而且以老爸的個性,沒有登記領證,他絕對不會跨雷池一步,他就是那樣講原則的人,所以趙麗紅偷生出個跟自己差不大的弟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啊?!你不知道?”劉凱有些毛了,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可是現在說都說了,真是禍從口出啊。
“告訴我,他多大,在哪裡呢,他媽是誰?什麼時候跟我把相認的?”沈亦凡不敢相信的問道。
“亦凡——”他不想說。
“是哥們就跟我說實話。”沈亦凡再次施壓,他一定要知道是怎麼回事。
“——唉,行,我就告訴你,但是你別說是我說的啊!”弄不好回家可是要被老爸扒皮的,畢竟那事兒雖然大夥都知道,可是卻不會當着明面上講,如果真的惹出禍,那他老爸都保不了他,他真是越來越後悔今天跟沈亦凡搭茬了。
“說啊!”
“好,我說!”
“這個人我最開始也是聽我爸他們說的,都說是你把的私生子,他叫沈青,年紀比你小大概一兩歲的樣子,是個長得特別出色的傢伙,甚至——比你都好看。”說完偷看了沈亦凡一眼。
“然後呢。”
然後劉凱就將自己知道的統統說給沈亦凡聽了一遍,其實他也是越說越興奮,試想哪個當兵的人不想像沈青一樣,可是個人能力有限,不是每個人都能實現自己的夢想,打內心裡他崇拜沈青,他也同樣希望有那樣出身的沈青能夠光明正大的回到沈家,畢竟沈家一門沒有一個當兵的,對於他們家來說確實是個遺憾,而沈亦凡的個性很好,爲人又好,相信說明白了,他也能欣然接受這個弟弟,所以話裡話外的,劉凱沒少讚美沈青,更是把特種部隊的那些考覈訓練都說了一遍,聽得沈亦凡的臉色越發的深沉,越發的複雜。
“阿凱,你有照片嗎?”沈亦凡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情,他覺得自己就在崩潰的邊緣,那個人給他的感覺太熟悉,那個人去那個地方的時間也太巧合,他清楚的記得,當時沈家書說溫晴可能在假期的時候回來,然後考慮給她辦理上學的事情,可是那年他卻被人襲擊,重傷在身,在醫院裡住了一個多月才勉強出院。
當時沈家書看他的神情很複雜,也不再提讓沈家書畢業後去考軍校研究生的事情,一切都順着他,當時不明白,可是現在點點滴滴串聯在一起,還有那溫晴寄過來的卡片,那些鼓勵的話,原來——他竟然一直在溫晴的保護下,一直享受着她給他的那個空間。
“照片?沒有,你也知道他的身份現在很神秘,關於他的照片都是保密的。”劉凱也很遺憾,他也希望見到這個傳奇中的人物。
“嗯,那我知道了,阿凱,謝謝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你也當做不知道就行了。”沈亦凡感激的拍了拍劉凱的胳膊,一切盡在不言中。
沈亦凡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回了家,他迫切的想要找到沈家書問清楚,可是突然他又有些害怕,他真希望那都是假的——
突然門開了,沈亦凡一擡頭迎上了沈家書的視線,兩個人對視了片刻,沈家書關門走了進來,眼睛看了看四周。
走進了幾步,沈家書站在沈亦凡的身前,然後緩緩蹲下,目光直視着他。
“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沈青,那個外面傳說是你私生子的人就是溫晴是不是?”沈亦凡帶着最後一點的希望。
“——是!”一個字打破了沈亦凡最後的一點幻想。
“爲什麼?”
“沈家需要她。”
“這就是你找她回來的原因?”沈亦凡無法接受,他狠狠的看着沈家書,覺得他特別的陌生。
“一部分是,而另一部分是她是你姑姑唯一的女兒,我不能讓她流落在外面,我們一直在找她,你知道的。”沈家書面對這樣的兒子也很難受,但是他不會騙他,因爲他已經是大人了,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分析能力。
“她是代替我嗎?”沈亦凡垂下雙眸,輕輕的問道。
“是,因爲你從受傷那天起就再也不會被軍校的大門錄取,你失去了當軍人的資格。”沈家書的話極爲殘忍,他明知道這句話有什麼效果,可是卻依然,這樣直接的,絲毫不加掩飾的說了出來。
啪嗒——
啪嗒——
沈亦凡的眼淚滴落在了地板上,砸出一個個水花,這是他的淚,他的痛——
這是真的,這都是真的,再也無法逃避——
溫晴,是我,都是我,你不該爲我做這些,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不說出來?
沈家書難受的看着沈亦凡深受打擊的模樣,他揚了揚頭,眼睛眨了眨,沙啞着說道:“溫晴雖然開始是爲了你,但是現在她也是爲了她自己,你要相信她,她有這個能力,她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你爲她驕傲!”
“不——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你怎麼能不問過我的意見就決定這個事情?我不願意,我不願意!”沈亦凡歇斯底里的大吼道,身上因爲怒火而微微發抖。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現在做的只能是等待,看她最輝煌的那一刻。”沈家書面無表情的說道,心裡一樣的複雜,一樣排山倒海般的難受,可是他不能選擇後悔,因爲如果選擇了後悔,那麼他將再也無法面對溫晴。
沉默,只有細微的水聲響起,只有那隱忍的喘息聲伴隨着,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沈亦凡緩緩起身,赤紅着眼睛走進沈家書。
“爸,我要看看她!”
“那個地方不在我的管轄。”
“爸——”沈亦凡還要說其他的,沈家書的聲音響了起來。
“跟我來,我給你看點東西。”說完沈家書先一步出了溫晴的房間,然後走進了書房,站在門口等着走廊另一頭的沈亦凡。
當沈亦凡看着手上那份厚重的資料,那張貼着一張大頭像的照片,他的手輕輕的摸了摸溫晴的頭髮。
那麼漂亮的頭髮都沒有了,當初剪頭髮的時候她一定心裡很難受。
再看那張臉,這照片已經是分開後很久的照片了,雖然有些青澀,可是眼中那種堅韌不拔的精神還在,她似乎看到了她奮鬥的目標,眼中滿是一種自信和驕傲。
再看那出色的履歷表,她的成績真的很優秀,無論是那個方面,而在前年她竟然從國內最好的信息工程大學雙學位畢業,當時她只有十八歲。
可是再看那個時候的大頭照,她的目光深沉了很多,帶着一些說不清的東西,好像有些悲傷在裡面,但是周身的氣場變得更強了,像一把剛開過刃的利劍,鋒利無比。
半晌,沈亦凡合上那摞資料,輕輕的拂過第一張大頭照,一個用力撕了下來。
“亦凡——”
“這個我要了。”說完沈亦凡打開皮夾,將那張原本放着全家福的照片上面蓋上了溫晴的大頭照。
“亦凡——”沈家書真有些不知道該跟他怎麼說了?也不知道沈亦凡到底是打算怎麼樣?
“爸,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傻事,但是我會找房子搬出去。”說完轉身離開。
“亦凡,你這是幹什麼!”
“我只想靜一靜,對不起,爸爸!”
沈家書收回了自己的飄遠的思緒,抽了一根菸個,唉——
他也希望溫晴能早點退伍,那個跟她玩得挺好的靳新在學校裡也快要畢業了,他一直挺看好兩個人的,如果真有希望,他希望他們能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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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叢林裡,齊修此時正趴在地上隱蔽在紅方的加油站附近,眼睛觀察着敵情,剛剛接到上面的指示,要將這個燃油供給的地方給摧毀,但是配備上不能提供,只能靠他們自己。
而他們身上的裝備只能在近距離完成目標,想要遠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所以,齊修作爲突擊手不斷的朝着敵軍的油站滲透,而另一組的隊員則是尋找制高點,安排阻擊手,只要一切到位,行動馬山就能開始。
沙沙的通信器裡不斷傳來說話聲,“不是說有第三方參戰嗎?怎麼到現在還沒碰到一個?該不會都咱們玩的吧?”
“靠,你也不想想,咱們這次畫的戰場範圍,幾百公里,咱教官都說了有八個人,碰到的機率估計跟中獎差不多。”又有人在頻道里說道。
“誒,你們說那是哪地方來的,不會是什麼三棲作戰部隊的吧?嗷嗚,那真是太酷了!”有個不怕事兒大的兄弟激動了。
“操,學多了就不一定精了,跟咱們玩陸地戰,那是找死!”
“別胡扯了,我怎麼看都不像,聽說原來上頭根本就沒有計劃有第三方,所以臨時安插上去的應該不會調那個兵種。”
“難不成還是空軍了?”
“不會吧——”
“保持頻道清潔,趙剛,報告情況。”
所有人都停止了說話,嚴陣以待的等候着命令,每個人的神情嚴肅。
“各單位注意,按照原定計劃,行動現在開始!”
除了狙擊手,其餘隊員全部都行動了起來。
齊修一路摸到前面,猛的從一個崗哨身後起來,拿出匕首,然後扯掉對方的身上的條子,在接着行動,準備解決下一個敵人,遠處的阻擊槍的聲音已經響起,他們的行動開始了,齊修離開藏身的地方,剛跳到一半,一聲槍響在耳邊響起,再一看,竟然看到另外一個崗哨的位置有一個人已經倒地,而他旁邊還有兩個正準備朝着他開槍敵人,齊修握住手槍砰砰兩聲,然後那兩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謝了兄弟!”齊修對黃波笑着說道。
齊修沒有時間,他的任務就是炸了油罐車,所以他找到了另一條路線,摸進去後,快速的安放好炸彈,回來的時候和黃波交換了視線,然後兩個人把腿就跑。
五——
四——
三——
二——
一——
嘭——
一股白煙帶着巨大的響聲從油庫的位置穿了出來,頓時濃煙不斷冒了出來,齊修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這絕對是一次成功而漂亮的突襲!
而被炸飛了油庫的紅方怒了,一幫人衝了出來,拿着機槍就是一頓狂掃,齊修和另一批完成任務的人都聚到了一起,大家一路狂奔,可是後面就是契而不捨。
“媽的,你們有點素質行不行?你們都被炸死了,咱們玩喪屍呢?”皇甫氣得吼了一嗓子。
那幫人真是惱羞成怒了,一聽他這麼說更是多招呼了他幾顆子彈,但是皇甫的能力哪裡是這幫普通士兵能抵擋的,輕鬆的避過後還不要命的做了一個大鬼臉。
就在特種部隊那幫人都要忍不住噴的時候,只聽嗖的一聲——
“啊!我死了!他大爺的,誰放的冷槍!”皇甫轉過身兇巴巴的吼道。
紅方那幫人看了看四周,也停了下來,竟然有點看熱鬧的意思,反正他們都是死人了,看着這幫囂張的傢伙一個個被人打死也是蠻爽的,雖然不是自己動手也挺解恨!
特種大隊的幾個人開始漸漸聚攏,然後每個人一個方位快速的找尋了起來,可是這樣依然無法阻擋被人當做魚肉在板上宰割的命運。
嗖——
“啊,我也死了!”又有人倒下了,還死不瞑目的叫了一嗓子。
嗖——
嗖——
又是接連兩聲,齊修眼看着不遠處倒下了兩個人,五個人中就剩下兩個人倖存。
齊修幸好不在原定的路線上,而且以Z字形不斷的繞行,再往前會遇到紅方的援兵,可是往後不知道哪個放冷槍的龜孫子在一邊守着,情況真是特別的危急。
這個時候,他已經不能再有那麼多的顧忌,他眼冒火光,兇狠的開始找尋着那個開冷槍的龜孫子,而那人也沒有讓他失望,對着他就開了一槍,嗖的一聲子彈貼着齊修的頭髮飛過,而齊修也終於找到了那個人的位置,在一顆大樹上。
齊修快速一轉身,找到了掩體,然後準備好槍,衝出來對着那顆大樹的位置就是一槍,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可是再一看竟然竟然沒有打中。
“尼瑪,不帶你們這樣的,你們使用的武器犯規。”齊修氣得大吼了一聲。
現在雖然面對的是一場軍事演習,可是站得站在這裡才發現自己的餓渺小,他們在那些重型機器面前,力量簡直就是微不足道,而且還弱小的可怕,如果不是演習,就剛是剛纔,不過二十米的距離,那陣白煙下,他早就被炸死了,死亡在戰場上,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活下去完成任務纔是艱難的。
“唉,戰地範圍太大了,到處都是敵人,又沒有什麼高尖端的裝備,咱們都在這裡摸了差不多一天了,可是連人家指揮部的方位都沒有個譜。”
“是啊,沒有情報通訊,沒有後勤給我們做志願,再沒有那些配備,他們真的比普通的特種兵強那麼一點而已。”溫晴也不得不無奈的認定這個現實。
可是等待終究不是兩個人的性格,聊了一會兒後,彼此又打起了精神,開始繼續摸哨,沒有放棄,沒有氣餒,這就是一個戰士的堅持。
第二天的早上,夜安從那邊發來消息說是裝甲部隊終於出動了,小規模的戰鬥預示即將打響,這就說明他們這種小組作戰的目標不會成爲靶子。
這次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特種兵在這種常規陣地戰的演習裡能力是絕對有限的,如果按着原來的計劃滲透,斬,伏擊,斬首的話,他們不能說做不到,只是時間上問題,兩天絕對不夠。
當初那信誓旦旦的保證,如今看起真實可笑之極,這讓清楚了一切的他們而言臉上頭一次覺得騷的慌。
可是人生,有時候真的很奇妙,會在你覺得絕望的時候送給你希望,就像現在,他們都已經不抱有希望,可是竟然有人從一個掉落的通信器裡發現了線索,把祝嵐叫過去擺弄了一番後,他竟然真的找到了紅方的大本營。
侯國慶的聲音已經通過話筒傳了過來。
“小夥子們,時間到了,咱們的遊戲結束,準備撤離!”
如果是剛纔,他們或許會走,可是眼見着有了希望,誰也挪不動腳步,最後溫晴看了看大夥,大家鼓勵的目光下,將剛剛的事情報告了一遍。
侯國華沉吟了半晌,最後揉了揉眉心,臉上掛着一抹寵溺又有些無奈的笑,沉聲說道:“十分鐘後給我一個作戰計劃,可以你們就繼續,如果不行,你們就趕緊給我收隊回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過了中午,然後下午,最後是晚上,當夜幕降臨,一切都開始寂靜起來的時候,特別行動對的八個人全部在晚上十點鐘全部爬上了山上一處隱蔽的制高點上,一架武裝直升機上,緩緩用繩索降落下了一個大箱子,幾個人連忙擡了下來。
打開箱子,幾個人無不熱血沸騰,這纔是他們最期待的裝備,果然不到時候,侯國慶是不會拿出來的。
最新帶屏蔽功能的夜視眼睛,紅外雷達,火箭筒,還有其他吉他幾樣高科技的預警設備。
有效屏蔽夜視儀、聲響和震動報警系統、防步兵雷達系統及其它高科技預警設備組成的“防線”的高新科技服裝。
而讓人震撼的是那套低空反偵察的噴射動力翼降落傘。
全是當前軍用武裝中最先進的武器。
一羣人圍着這些裝備險些留下了口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着想要搶過來,穿上身,率先試試的衝動。
嚴格說來,候國慶是絕對的犯規,要是讓導演部知道百分百取消資格,可是特別行動組的八個隊員,再加上一隻老狐狸,從上到下人品都不怎麼樣,所以再看這事兒,他們也就不用糾結了。
噴射動力翼每小時可以滑翔160公里,也就是說,在一個山頂上出發,只要操控得當,滑翔出去5公里絕對不在話下,絕對是奇襲的殺器!
半個小時後,幾個人準備完畢,他們都穿着一件緊身的黑色衣服,頭戴面罩,眼睛上扣着一個具有紅外夜視功能的導航系統,溫晴站在山頂,看了看遠處,然後對着身後的人點了點頭,打開動力翼,在傳來身後的漂浮感後,雙腿一蹬,嗖的從百米高的峭壁上縱身一躍。傳來漂浮的感覺,雙腳一躍,從數百米的崖壁上跳了下去。
隨後幾個人跟上,然後他們像是展翅翱翔的雄鷹一樣,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在雙方都出動了軍用重型武裝後和大批士兵後,雙方的激戰慘烈,紅方的人數始終處於強勢的壓倒位置,所以黑方能否深入敵後?能否用特種兵完成斬首任務已經是黑方最後的勝算,如果完不成,那麼黑方將以失敗告終。
作戰會議緊鑼密鼓的開着,齊修也參加了這個會議,耳邊不斷傳來前方的戰鬥報告,和人員的戰損情況,很不樂觀,他們的領地越來越小,可是爭爭吵吵的卻始終拿不出一個好的對策。
齊修這個時候就在想,如果沈青在這裡就好了,
是的,
如果他在,如果沈青在,那他那個無比聰明的小腦袋瓜裡一定會想出一條最好的對策,他信他!
就是這麼有些盲目的,不加任何理由的信任——
青子,
你聽到了嗎?
夜幕降臨,前方的戰況越來越緊急,已經匯合到位的特種兵小組已經有十五個到達,成員八十人,各組的阻擊手都在指定的範圍開始尋找最佳的狙擊位置,負責此次行動的隊長再三確定後,此時戰況不容等待,又重新在通訊器中做了最後確認後,所有人員開始準備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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