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永殿的地宮只有在一代君主去世的時候,纔會開啓。將君主遺體特殊處理後,放進棺木,納入到地宮裡,於天地長存。
知道地宮機關的只有君主。而這個機關,君夜寒不知道。
一聲沉悶的響聲之後,有一個腳步聲由遠及近。四周死一般的安靜,所以這腳步聲在這空曠的地方就顯得格外清楚。
k.j的吐納進行了三週天,停止,身體繼續直挺挺的躺着,冷硬的好像一具屍體。
腳步聲到了身邊,停下,蹲身,一隻手摸了摸k.j的脖子。
“既然已經醒了,爲何還躺着不動呢,起來活動一下筋骨也是好的。”君桓開口說道。
k.j睜開眼睛,慵懶的看了看面前的人。黑色的寬鬆褲子,皁色對襟盤扣上衣。料子都是綢緞的,做工也很是講究。腳上穿的千層底的布鞋,整個打扮就好像是公園打太極的老大爺一樣。如果不是見識過他的腹黑,無恥,自私自利,只是這一眼,真不相信他是那樣的人。
k.j伸了伸胳膊,很努力才坐起來:“你這話問的。我倒是想動,可是這雙腿站起來的勁兒都沒有,雙手更是跟棉花一樣,你讓我怎麼動?”
君桓說道:“你身上沒勁大抵是餓的,這裡是吃的。”
君桓說着將一個棗紅色的木頭食盒放到k.j的面前。他蹲身親自打開,拿出第一層,是一個銀質挑花的高腰細頸酒壺,一陣一陣的酒香撲面而來。k.j如今渾身冷的要死,的確是需要一壺陳釀暖暖身子。第二層,是一碟子碼放整齊,切好的脆皮烤鴨和一碟子麪筋餅。第三層是兩樣下酒小酒,葷素搭配,看着別提多有食慾。
k.j下意識的想一想,自己大概有多久沒吃東西了。一直昏迷不醒也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但按照飢餓程度來說,怎麼也有兩天了。
k.j將眼神從食物上挪開,挑眉看着君桓:“你好算盤,想用這些吃的就讓我爲你做事?”
君桓搖頭:“這些吃的只是請k.j先生享用的,既然我請你來,就是想和你交個朋友,朋友之間做事,用要挾就不對了。”
k.j忽的笑了:“那你這請人的方式還真的是特別。幾十個黑衣人一擁而上,用的暗器上居然還有見血麻醉的藥。要不然,我現在會在自己家裡,吃着最愛的麻辣香鍋,而不是在這兒鬼地方,聽你胡說八道。”
君桓似乎早料到k.j會是這樣的態度,面對他的冷嘲熱諷,也是不羞不惱,還皮笑肉不笑的說道:“k.j先生想來是對我有一些誤會。我被我兒子囚禁在這兒,根本就沒有自由出去,那即使想跟k.j先生結實,也不能親自出去三顧茅廬,所以只能讓我的人去請你。想必……我的人誤會了我的意思,所以讓k.j先生纔有了不好的理解。”
k.j的眉頭緊緊皺着:“你說什麼?你的兒子將你囚禁?”
君桓長長嘆口氣:“是啊,是我的兒子將我囚禁了。”
“你兒子是……”
“我兒子就是你的朋友寒夜,也就是曾經君家的君主。”君桓回道。
君桓這一句話,k.j都聽傻了。寒夜怎麼會是君桓的兒子呢?衆所周知,寒夜是君桓哥哥的兒子。君桓一輩子沒結婚,沒有子嗣,早早就立寒夜爲儲君。現在君桓怎麼又說寒夜是他的兒子?
君桓見k.j目露懷疑,便開始說道:“實不相瞞,寒夜是我孩子的事的確有些……難以啓齒。當年我是年少衝動,那日又喝了點酒,見我哥哥的未婚妻藍君一人在花園玩,藍君生的貌美如花,我便情不自禁做出錯事。事後,我努力彌補,想要娶了藍君爲妻,可是君家君規有規定,我一輩子能娶的只能是董家的女人,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藍君嫁給了給我大哥。後來藍君早產下一個男孩,事後打聽醫生才知道孩子不是早產,是足月的孩子,我一推算日子正是我的孩子。我驚喜又愧疚之餘,終生未娶,後又執意立了我的兒子爲儲君。”
k.j見君桓說的有理有據,就知道君桓沒有騙自己。而且,這樣的事也不好騙的。就是,現在什麼情況?這父子倆在內鬥,然後自己一個外人摻和進來了?
k.j不動聲色的問道:“那寒夜爲什麼將你囚禁起來?他知道你是他的親生父親麼?”
君桓盤腿坐下,並不是直接坐在地上。其實地下鋪着一張虎皮,k.j之前一直是躺在一張大大的虎皮上的。
“k.j先生,這兒的溫度在零下二度,我們可以一邊喝酒暖暖身子,一邊聊天。而且,這些東西不吃也就涼了。”
k.j想想,君桓不會在飯菜裡做手腳。若是他想對自己下手,在自己昏迷的兩天裡什麼事都做了,不至於等到現在。看來,他現在跟自己玩的是同情牌。好啊,那就玩吧,我看你到底能打出什麼道道來。
k.j想到此也就不客氣了,直接伸手拿起酒就給自己倒了一盅,酒色橙黃,醇香無比,一口喝了,綿軟悠長,一路熱熱乎乎的到胃裡。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好酒!”k.j不吝惜的誇獎一句。
君桓又給k.j滿上,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盅:“這是君家窖藏的花雕。這一壺,埋在地下有五十年了。”
k.j端起自己的一盅又喝了,君家是有些好東西,居然有藏了這麼長時間的好酒。連喝兩盅,身體熱乎了,k.j就抓起一張麪筋餅,包上脆皮烤鴨,蘸着甜麪醬吃起來。而君桓也開始在一邊說起自己的‘悲傷事’。
“寒夜其實早就知道我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是卻一直不承認,只承認我大哥是他的父親。後來又得知他的母親沒死,一直在乾宮和我在一起,就徹底和撕破臉,強行將他母親帶走,永遠都不要我再見到藍君。然後還把我囚禁在乾宮裡。”
k.j吃人家嘴短,就說了一句:“這就是寒夜的不對了。不管當年是怎麼樣的,你到底是他的兒子。你也爲了當年的錯事而慚愧終生不娶了,他心裡還有什麼過不去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