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逸塵從身上拿出巴掌大的紫銅羅盤,那羅盤在掌心居然微微動着!
“這紫銅羅盤是孫家祖傳,因爲孫家祖上是雙生子,便做了兩個羅盤,紫銅裡自帶磁石尤爲罕見。而我們孫家的兩個羅盤就是自帶磁石的。如今我的羅盤微微在動,恐怕另一個羅盤就在周圍不遠處了。”
孫逸塵如此一說,衆人都是稱奇。
孫逸塵拿着羅盤在白骨的附近搜尋着,在白骨頭部偏左兩米的地方,手上的的羅盤顫動的厲害起來,甚至要脫手的樣子。而那地下,有一個碟子大的地方寸草不生。若是平時,一大片山坡,一個碟子大的地方不長草,自然不會有人注意。但是現在自然是不同。孫逸塵徒手在那不生草的地方挖了起來,挖了十幾下,手指就碰到一個堅硬的東西。
當孫逸塵將另一個紫銅羅盤從土裡拿出來的時候,之前的那個羅盤瞬間被吸力吸引過去,兩個羅盤緊緊貼在一起。而所有人都看見了,兩個羅盤一模一樣,剛從地下挖出來的那個竟然沒有一點鏽跡斑斑。
眼見爲實,物證齊全,這具白骨就是孫逸塵失蹤了十幾年的大伯父是無疑了。只是沒有人知道,孫免之當年失蹤後,爲什麼要來到孫家別院,最後又永遠埋在這兒了。
孫逸塵給大伯父磕了頭,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屍骨起出。後尋了幾日,在一處風水地方,好好安葬了大伯父。
安葬的那一天,只有他和寒夜在。孫逸塵在大伯父的墓前長跪不起:“大伯父,您一生沒有娶親,無兒無女,將我養大,卻不明不白死在君家別院十幾年。你在天有靈,讓塵兒找到你的遺骨。如今塵兒已經長大,您就安心在這兒長眠吧。塵兒一定會將當年的事情調查清楚,給您一個公道!”
下山的路有些崎嶇,寒夜說道:“這都快十日了,君桓沒有一點動靜。想來是忌憚這玉在我身上。而我們又把家人保護的太好,讓他始終沒有下手的機會。”
孫逸塵皺眉:“你是想主動露出一個破綻來,引君桓上鉤?”
寒夜點頭:“不錯,事情早點解決,早點完心事了。”
孫逸塵說道:“君桓比我們着急。如今這件事就是在比誰的耐性更好。大伯的真相已經掩藏了這麼多年,不差再多幾天,你不必爲了我而打亂自己的佈局。”
“孫逸塵……”
“寒夜,你不必說了。你有這份心已經夠了。”孫逸塵打斷寒夜的話,大步大步的往山下走去。
藍君那日回來,就去了醫院。寒夜未免母親惹眼,給她戴了一副黑色的美瞳,遮住了瞳孔的藍色。眼珠的一個變色,讓藍君看着普通很多。藍君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感慨頗深:“如果當年也有這個東西,我也不會躲在深山那麼多年。”
藍君來到醫院,大維剛剛從重症監護室送到普通病房。人還在昏睡,鼻子上插着氧氣,胸口插着引流的管子。兩處槍傷都在致命的位置,用白色的紗布一層一層的包裹着。
有護工要過來照顧大維,藍君沒有讓護工插手,而是自己親手給大維擦手,擦臉,洗腳。藍君並不是嬌氣的人,曾經一個人在山裡住了那麼多年,吃穿住都是自己親力親爲。她六年裡神智錯亂,誤將大維當成是君珖,她醒了之後這段記憶並沒有消除。
那六年,大維對自己什麼樣子的,她都知道。既然心給不了,那就用別的方式回報這段恩情吧。償還之後,就能去永遠陪着君珖了。
大維醒來是在黃昏。金色的西夕陽從窗子照進房間,落在藍君的身上,好像渡了一層金光。藍君低頭在給他修剪指甲,修剪的很認真,讓大維以爲是錯覺。一定是錯覺!藍君不是還在昏迷不醒麼,她不食人間煙火,仙女一樣的人,怎麼能給自己修剪指甲。
藍君感覺到兩道灼灼的目光,修剪下一個指甲的時候,輕聲一句:“醒了。”
大維心頭一震,居然不是錯覺!真的是她在給自己修剪指甲!急忙要將手縮回來,藍君卻拽着沒有鬆手:“還有一個了,就快剪完了。”
大維再沒有勇氣將手抽回來,看着藍君的神情和眼角眉梢,終於問出一直不敢問的事情:“老夫人,你……你的記憶是都恢復了麼?”
藍君輕點一下頭:“是的,我的記憶已經恢復了。”
一句話,大維的心一直掉一直掉到谷底。臉色蒼白如紙,好半天晦澀的閉上眼睛:“對不起,老夫人,你殺了我吧。”
藍君將修剪好的指甲邊緣還給磨了磨,然後將那手輕輕的放到病牀上:“說對不起的是我。你只是我的醫生,而我神智錯亂的時候,卻纏着你做我的愛人。你沒有錯,你做的一切只是爲了安撫我的情緒。如果殺了誰就能一切事情不存在的話,那最應該殺的是我。”
大維搖頭,苦笑一聲:“老夫人,你是神志不清,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做什麼。而我什麼都知道,卻還做出有悖主僕和常理的事。褻瀆了老夫人的清白,就是死一萬次都無法贖罪。”
“你已經爲我死一次了。”藍君看着面無血色的大維,輕聲道:“現在,你要好好活着,我纔不會更加愧疚。”
大維緊咬着嘴脣,不想讓老夫人更加愧疚,就只能什麼都不說了。藍君很自然的將接滿尿的尿袋去倒了,換上新的尿袋。而這些,大維看着覺得生不如死。藍君在她心中是聖潔的仙女一樣,怎麼能給自己做這樣的事?可是如今自己這樣,又能拒絕麼?如果這樣她的心裡會舒服一些,那就由着她吧,自己的心裡怎麼難受又有什麼關係。
臭臭曠課好幾天了,但是期末考試在即,老師不想臭臭拉下全班的成績,就天天打電話催促臭臭去上學。小五原本擔心臭臭,暫時不想臭臭去學校,想什麼時候君桓抓到了再讓他去。但是臭臭居然不同意,還說好幾天沒去學校了,對學校甚是想念。也不想和老師同學的關係疏遠。
兒子是自己生的,肚子裡幾根花花腸子小五還不知道?臭臭說想學校想老師都是假的,真正惦記的只怕是陳佳那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