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珠轉頭看向夜謙:“你覺得呢,我聽你的。”
夜謙沉聲:“河谷的魂魄被封印在了軀體中,只怕很難。”
白珠輕聲道:“我倒是能幫他,只是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如果幫他會傷害到你嗎?”夜謙正色的看向她。
“不會,我跟他們的屬性能夠相通,沒有什麼損害。”
“既然如此,那還是幫幫河谷吧攙。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就這樣死掉。”
白珠淺然一笑:“好,就賣你和一衆神仙一個面子。”
白珠望向周圍的衆仙:“誰帶我去找容納河谷的那具軀體吧。”
爲首的神仙站出來:“小仙願帶上神去。”
白珠抿脣:“那就走吧。”
在那位神仙的領路下,一衆神仙與白珠和夜謙一起離開升神臺。
沒有人問茹冰將來會怎麼樣。
或許,所有人都認爲,茹冰會必死無疑吧。
找到了河谷的軀體,他像是一個死人一樣靜靜的躺在房間的牀上。
白珠看了河谷一樣後對夜謙道:“我現在就去他的身體中把他的封印給擊碎。
你會在這裡等我吧。”
夜謙擡手揉了揉她的頭:“我會的。”
白珠抿脣,有夜謙在,她就放心了。
她一旋身消失在了房間中。
所有人都沒有看到她的神體去了哪裡,因爲速度太快。
白珠出現在河谷面前,這一次,因爲沒有隔着夢境,所以他們的距離很近。
她走近河谷的時候,他正在接受心火的焚燒。
白珠直接用發力將這具身體的心火定住。
河谷奄奄一息的看向她:“你…還來做什麼。”
“看你笑話。”白珠抿脣一笑在他面前不遠的地方坐下。
河谷怒目:“你走,給我滾的遠遠的。”
白珠伸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
“我剛剛掐指一算,你這神魂應該再用不了三注真火就能被撲滅了。
在臨終前,你沒有什麼想要留下的遺言嗎?
活着,需要我幫你爲世人傳達什麼話嗎?”
“我讓你滾。”河谷更加憤怒了。
白珠看着他用力握緊的拳頭,還有他拼命想要掙脫的鐵鎖鏈。
似乎他越是憤怒,鐵鏈便牽扯的越緊。
而且,在他發怒的時候,這邊治壓心火的封印力量也在一點點的被削弱。
看來這封印的確很難對付。
“你這封印是不是你們與生俱來的封印彼此的一種獨特的能力?”
河谷怒目望着她,壓根兒就不想跟他說話。
白珠抱懷坐在那裡瞅着他略顯無奈。
“你一向那麼精明,怎麼這時候卻犯了糊塗。
你好好看看,我現在是想要跟你作對的樣子嗎。”
白珠瞪着他:“如果我真想對你怎麼樣的話。
你現在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我何必還要跟你廢話這麼多。”
她擡手指向他的拳頭:“把你的拳頭鬆開,怒火散去。
不然這繩索只會將你越纏越緊。
最後你即便不死在心火的焚燒上,也會死在自己手裡的。”
河谷愣了一下:“你在打的什麼主意。”
白珠不悅的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她坐在地上,伸出手指隨意的用神力劃了幾道符咒。
接着他問河谷:“這些東西你認得嗎?”
河谷看着地上發着金光的幾個符咒。
一個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
一個像是細密如麻的雨。
“這是什麼?”河谷的聲音顯然平靜了幾分。
沒有那樣生氣了。
白珠側目看了一眼他手上隱約有些鬆懈的鐵鏈揚脣。
她仰頭將目光落到他的臉上:“這都是救你的符咒。”
“你要救我?爲什麼?”河谷驚訝:“之前你不是已經放棄我了嗎?”
“也不能說是放棄,我只是要讓你在這裡被你的心火焚燒一會兒。
你現狀越慘,那些看到你現狀的神仙們越是會討厭陷害你的茹冰。”
“所以,你之前不管我是爲了幫我?”
白珠側目看向他的手腕:“沒錯。”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如果告訴了你,你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怨氣呢。
好了,廢話少說,現在我要幫你解開你手腕上的封印。
順便把你的靈魂直接從軀體中拉出輔你成神。”
“這是你的計劃?”河谷凝眉看向她。
白珠點頭:“恩,如何?”
“不如何,這封印是我和茹冰本命身中自帶的封印。
如果不是茹冰的話就無法解開。
你在第一步就會失敗。”
白珠揚眉一笑:“你怎麼會對我這麼沒有自信?”
“因爲我知道這封印有多厲害。
曾經,我與茹冰鬧彆扭的時候,他封印過我一次。
那時候雖然沒有心火焚燒,可我不管怎樣都掙脫不開。
爲了報仇,我後來也封印過她一次。
可是她跟我一樣,都掙脫不開封印。
我們也找夜帝試過,這封印的確很厲害,他根本無計可施。”
白珠揚眉表情淡然的指向地上的符咒:“一會兒記住了跟我配合好。
這個火樣符咒就是專門剋制你手上鐵鏈的。
而這個雨樣符咒是專門澆滅身體中心火的。
你手腕上的鐵鏈並不是什麼鐵鏈,而是你們的意志幻化出的封印。
它是有自己的生命和意念的。
而我這符咒也都不是普通的符咒,一會兒當有強烈的火焰攻擊你的時候你不必害怕,不會讓你受苦的。”
白珠說完從頭上拔下幾根頭髮,其中一根被她纏到了火封印上。
另一根纏到了雨封印上。
白珠起身雙手同時指向地上的兩個符咒,將他們從地面上操控而出。
河谷看着她嫺熟的動作很是羨慕。
她的確是深藏不露的女人。
之前她不顯山漏水的,還以爲她只是佔了天生上神的光而已。
卻原來,她實力竟這樣厲害。
能將符咒這樣玩兒的,世間沒有多少人能做到。
白珠擡手輕輕一掃,先是將他軀體中封印心火的力量給去掉。
沒多會兒,壓抑了許久的心火在他臉上熊熊灼燒了起來。
他咬牙忍住,喬喬將手中的雨點符咒直接壓在了他的臉上。
心火消失,符咒緊緊的融入進了他的臉上。
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涼感讓他被灼燒了好久的臉如逢甘露般清涼舒爽。
原來這就是她神力的感覺,這樣舒適宜人。
接着,她將火樣符咒按到了他的四肢鐵鏈處。
熊熊的烈火開始在鐵鏈上焚燒了起來。
他覺得這溫度很炙熱,可卻不足以到灼燒人的地步。
白珠道:“從現在開始配合我,不要動,不要生氣,不要因爲氣憤讓你四肢上的封印變緊。
因爲封印一旦變緊,你就會被我的力量灼燒,會減你神齡的哦。
我可不想帶着一個只有幾歲孩子心智的神出去丟人。”
河谷無語一笑:“放心吧,我也是修煉過幾百萬年的神子。”
白珠撇嘴:“這麼厲害的你,怎麼會被人算計了呢?”
“是我嘀咕了茹冰這個女人惡毒的心。”
白珠沉沉的嘆口氣:“說起這件事,我好像還真要跟你道個歉呢。
如果我當時沒有刺激你跟我動手的話,你也不會受傷。
你不受傷的話,茹冰也不會封印你。”
“不關你的事,是我爲了能夠儘快恢復,才自願讓她封印我的。
是我給了茹冰背叛我的機會。
你能來救我,我已經很感激了。”
白珠撇嘴:“這種話等出去以後你再說吧。”
“茹冰她現在怎麼樣了?”
白珠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河谷納悶:“她沒有完全成神嗎?”
“我幫她的時候她說不會感激我,所以我就放棄了她。
她自己從升神臺離開了。
現在在哪裡我也不知道。
我想,我應該沒有義務去尋找那個女人吧。”
“的確沒有。”河谷眉心有些深沉:“只是…你不該讓她離開的。”
白珠斜他:“怎麼,你還想幫她?”
“並不是,我與她是血脈相通的。
直覺,你讓她離開會後患無窮。”
白珠無所謂的聳肩:“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她自己放棄的。
好了,別跟我談茹冰的事情了。
你現在自身難保,還管什麼別人。
還有,告訴你,我幫你可不是白幫的。
跟幫茹冰一樣,我就是要讓你們對我感恩戴德的。”
河谷側頭一笑:“你救我,我感激你,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白珠對他豎起大拇指:“你比那個茹冰識相多了。”
河谷手腕上的鎖鏈應聲碎裂後直接消失。
河谷身形自由了,他身子一軟跪在地上。
白珠抱懷看着他:“看來那心火力量不小呢。”
“你想試試嗎?”
“那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殺傷力。”
白珠說着走到他面前盤膝而坐:“現在,我幫你恢復身上的力量。
老老實實的放鬆,接受我給予你的一切力量,不要動用你自己的神力去運行我的神力,因爲會被攻擊在你身體中產生衝擊力。”
“好。”
“閉眼安心的接受就可以了。”她伸手打通他的經脈後將手放在他的頭頂,一股力量源源不斷的涌入他的身體中。
河谷心裡不禁讚歎,他的身體喜歡這種力量。
果然,白珠的力量是不同的。
只可惜,他這輩子是拿不到了,因爲他欠了她的人情。
而且,他也的確不是她的對手。
見他身體的力量已經足夠可以支撐自己的身體了。
她用自己的十二凌束光將他包裹。
“現在,我要先離開這具軀體。
出去後,我會用我的力量把你拉出去。
你什麼也不要做,最重要的是,不要像平時一樣與這句軀體融合。”
“如果我離開這句軀體的話,這軀體會怎麼樣?”
白珠揚眉想了想:“會死。”
“有沒有辦法守住這句軀體?”
“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要來還有什麼用?”
“我,一定要親手把茹冰的魂魄抓回這具身體。
我要讓她去接受她應得的使命。”
白珠揚眉:“你確定你抓得住茹冰?”
“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
白珠坦然的點頭:“可以。”
她說完就離開了這具軀體。
很快,河谷感受到了被牽引的力量。
白珠就這樣將他成功的脫離了這具軀體將他帶到了升神臺。
衆神看到河谷離開軀體的那一刻,都是鼓掌爲河谷高興。
能夠再次重見天日,河谷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
一連半日,白珠在升神臺用自己的力量度河谷脫離軀體成神。
一旦河谷升神成功,那也就意味着那具軀體成了尚未成神的茹冰的。
不管茹冰願不願意,她此生再無法成神。
白珠是用了全力在幫助河谷的。
當河谷身上一道金光與天空中的紅色祥雲遙相呼應的時候,一衆神仙跪下對河谷行禮。
河谷的升神儀式正式完成。
從此以後,莽荒又多了一位神。
那一刻,白珠功德圓滿功成身退的擠出了人羣回到了夜謙的身邊。
河谷一邊接受衆人的恭賀,目光卻追隨着白珠。
他在心裡的確是感激白珠的,這一次,是白珠助他脫離危險的。
如果不是白珠,他現在應該已經灰飛煙滅了。
白珠回到夜謙的身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抿脣淺笑:“功德圓滿,可以回去了。”
“莽荒會爲你記上這份功德的。”
白珠揚眉:“我不求莽荒爲我記上功德,只希望你能記住我的好。
我在莽荒所做的任何事情,代表的都是六道所。
而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爲了你。”
夜謙在她額頭上輕輕親吻了一下。
兩人相視一笑,手拉手離開。
成神後的河谷爲莽荒做的事情比夜謙想象的多很多。
他真的有了一個神該有的樣子。
不像是從前那般吊兒郎當的混日子了。
最近一段時間,鸞溪迷上了白珠的術法。
每日纏着白珠教她新的東西。
而夜謙也就此將鸞溪交給白珠教導。
因爲鸞溪很聽白珠的話。
所以在白珠的悉心教導之下,鸞溪的神力也算是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
而許多人都牢牢記住了那日白珠與衆神仙比試的時候說過的話。
如果有誰想要請她教導的話,她一定會不吝賜教。
在幾個神仙找到她請教了幾個問題,她爲其解答令對方茅塞頓開,術法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後,她的好心腸一下子在莽荒傳開了。
有一段時間之內,她甚至比夜謙更忙。
每日都有人來請求她的幫助。
白珠也爲此深深的煩惱着。
這日,白珠終於忙裡偷閒的在靈宮裡安靜了半日。
鸞溪陪着有些悶悶不樂的她問道:“珠兒姐姐,你是不是因爲那些神仙的請教而感覺很不開心呀。”
“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莽荒體制缺乏的太多了。
這些事情,本來可以有專門的人來做的。
我其實並不喜歡每日與許多人打交道這件事。
不過爲了大家,也只能勉爲其難了。”
“珠兒姐姐,在六道所有那種什麼都知道的人嗎?”
“恩,有一個叫百事通的老頑童,他什麼都懂。
我小時候,只要遇到了什麼混沌的問題就回去問他。”
“哇,原來世上真有這樣厲害的人啊。”
白珠點了點頭。
“珠兒姐姐,你對於現在莽荒的衆神來說,就像是什麼百事通一般的存在。
也不知道爲什麼,經你提點的人都會有所進步。
我怎麼就想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呢。”
“修煉仙術仙法是一件由心而發,身與自然合二爲一的過程。
我是專司自然的神。
我會把這些神仙的問題籠統的細分一下,教會他們如何將自己的能力融入自然。
這就是修煉的捷徑,走了捷徑的人自然都會進步飛快。
就像你現在一樣,是不是覺得自己比從前進步了不知道多少。”
鸞溪歡喜的點頭:“可不是嗎。
我叔叔教我的時候總是太過死板了。
學什麼東西的時候我都不那麼喜歡。
不像珠兒姐姐你,總是用我感興趣的方法引導我。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用仙術吃個果子都是一種修煉呢。”
白珠抿脣,還是覺得很煩。
從前,她每天都可以陪在夜謙身邊。
即便他是在辦公文,而她是在看書。
可現在呢…
一天肩上他一面的都要抽空。
鸞溪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珠兒姐姐,我們去別處走走吧。
總在這裡坐着有什麼意思呢。”
白珠凝眉:“我不去了,鸞溪你自己去玩兒吧。
我要去見你叔叔。”
鸞溪努嘴抱懷:“我叔叔這會兒呀,估計也忙着呢。”
“恩?怎麼,又有什麼事情了嗎?”
“這幾日你太忙,我叔叔去找你的時候總是見不着你的人影。
所以他還沒有機會親自告訴你呢。
莽荒的神分級制度已經開始實施了。
我叔叔按照名冊給每一個神做了細分,他們今日正在靈宮排隊等待各自領自己的分管範圍和職責呢。”
“原來如此,我說呢,今天總覺得耳邊一直很亂。
還以爲是有什麼大事兒呢。”
白珠表情有些失落,她是真的想念夜謙了呢。
明明在一個空間想見一面都這麼難。
她好像能夠理解從前曲歌總是在她面前抱怨東嶽太忙,老是見不着他人影很生氣的事兒了呢。
白珠正煩惱着呢,就感覺到空氣中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
她側頭往遠處看去,果然就看到河谷飛來。
鸞溪動作很快的攔住了河谷的去路問道:“河谷哥哥,你這急着去哪兒啊。”
“鸞溪乖,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玩兒。
我有急事必須要趕緊去見你叔叔。”
他說着揉了揉鸞溪的頭就要走。
河谷對白珠點了點頭:“以後有時間聊。”
白珠點頭,他離去後,白珠凝眉,奇怪,怎麼會有股…很詭異的茹冰的氣息呢——
題外話——今天有加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