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阿鬼一下子明白帕加尼說道是什麼人了,在格蘭只有一個刺客組織,阿鬼不禁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說的是影子?”
一項豪爽的帕加尼也一臉無奈的點了點頭,“就是這些時刻都在身邊的影子刺客,他們可以是任何人,有時是侍者,有時是小廝,有時甚至是個士兵!反正只要被他們盯上,所有出現在你身邊的人都可能就是影子刺客!爲此五年來我都不敢再踏進格蘭的領土,就是這次來徵婚也不得不跟着額爾敦他們一起混進來……”
“他們跟光明神教有什麼衝突?我在各個城市裡看見過不少光明祭祀啊?”阿鬼隱約猜到安東尼是被誰給解決了,可是他弄不明白影子刺客爲什麼這麼憎恨光明神教卻還允許那些祭祀存在。
“呵呵,他們也不是濫殺,以前我在光明神教就聽說格蘭是個光明的禁區,這塊土地除了只會治病的麻衣和白衣祭祀能來,其他光明神教的人只要進來就會遭到影子刺客的暗殺,這次比賽那個用手刀的傢伙也是光明神教的,他昨天就消失了,估計已經被影子刺客給刺殺了……”帕加尼搖着頭說道,他也只是聽過影子刺客這個組織,這個南大陸的黑暗王者根本不會讓人查到線索。
“你已經退出光明神教了,他們爲啥還追殺你?這些人講不講理啊!”哈斯額爾敦拍着桌子說道,在宰相府裡大家已經喝了不少,現在涼風一吹,他的酒勁兒有點上來了。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講理的?”帕加尼笑着拍了拍額爾敦的肩膀,“這幾天我也擔心刺客們再找上門來,所以還是草原安全,過幾天我跟你們一起回去!”
帕加尼回草原去生活,哈斯額爾敦當然高興了,幾個人說說笑笑的一會兒就將五斤牛肉給吃掉了,天色已經晚了,老頭這裡只剩下他們一桌還在吃喝。
“老頭,再來五斤牛肉,你這牛肉也太好吃了,乾脆你教我怎麼做吧……”額爾敦就像一個大孩子一樣問道,根本就沒有阿西格勇士的沉穩。
“呵呵,喜歡吃你就多吃點兒,這是最後五斤牛肉了,你們吃完,我也該收攤子嘍……”老頭說着,又端着一個湯盆牛肉過來,換下舊盆後,老頭一回身,從帕加尼身邊經過時突然拍了拍帕加尼的肩膀,“小夥子,如果不願意走就留下吧,有什麼誤會解釋開,沒人會難爲你的。”
帕加尼和阿鬼都愣了一下,就連哈斯額爾敦那雙醉眼裡也突然閃出鷹一樣的光芒!
沒人能隨便的拍帕加尼的肩膀,即使是武聖也不行!
可這個賣牛肉的老頭卻就這麼隨便的拍了,而帕加尼居然絲毫防備都沒有!
三道目光緊盯着老頭的背影,可老頭還是慢悠悠的又坐到火爐邊慢慢的扒起花生來,阿鬼這才發現,他們剛纔只顧着聊天根本就沒在意這個老頭,可現在看來,這個老頭絕不是一般的商販!
老頭用三個指頭輕輕捏起一個花生來,接着大拇指猛地往下一劃,那花生殼居然無聲的破成兩半,老頭手一揚,愜意的將花生倒進嘴裡慢慢嚼起來。
阿鬼三個人都是行家,老頭這手用來割脖子肯定沒問題!帕加尼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剛纔如果這個老傢伙要殺自己,也許已經得手了!
帕加尼也不拖泥帶水,直接抱拳向老頭謝道:“謝謝老先生手下留情!”
“呵呵,別謝我,如果五年前你來我這裡吃過肉的話,也許早就是個死人了……”老頭衝着帕加尼笑了笑,用鐵棍捅了捅爐火。
反正左右沒有別人,帕加尼索性挑明瞭,大膽的問道:“這麼說老先生也是個影子了?”
“呵呵,什麼影子不影子的,我就是個賣牛肉的老頭,趁着腿腳還靈活多賺點兒錢,也許下個月你們就看不到我嘍,老了,該找個地方歇歇了。”
“那剛纔老先生的意思是我在格蘭再也不會受到刺殺了?”
“你已經不是目標了,還殺你有什麼用?再說你現在的身份不同了,誰想動你還要想想他們的態度……”老頭說着,往宰相府瞟了一眼,嘿嘿的笑起來。
“那可太好了,”帕加尼鬆了一口氣,任誰整天被一羣職業刺客惦記着,心裡肯定不好受。
老頭一邊壓着爐火一邊說道:“你也別太得意,上百人來徵婚卻讓你討得了芳心,其他人難免會嫉恨的,我們不動你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敢動你。”
“呵呵,只要不是像你們這麼神出鬼沒的,其他人我帕加尼豈會在乎!”一剎間帕加尼的豪氣又升騰起來,五年前被影子刺客弄得狼狽不堪,爲此帕加尼心存顧忌而始終不敢踏足格蘭,現在既然影子刺客聲明不插手了,他帕加尼豈是任人揉捏的軟蛋!
“嗯,五年前能從格蘭活着走出去,一般人應該要不了你的命,那你小子就機靈點兒,如果死在格蘭,我還擔心喬迪大公會馬上發飆呢……”老頭聊了幾句,又開始低頭吃起花生來。
放下了一大心病,帕加尼立即敞開了喝起來,他根本就不怕光明正大的挑戰,而影子刺客那種溫水煮青蛙的刺殺方式卻正好是他的弱點,現在心結解開了,他也可以帶着艾米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了,帕加尼心裡明白,只要不被光明神教的高級祭祀圍住,他帕加尼還是有信心自保的。
此時,光明神教裡也並不消停,紅衣祭祀喬伊特正在一個靜室外煩躁的走來走去。靜室內是神教長老們靜修的地方,就連喬伊特這樣的實權人物也不敢隨便闖進去。
格蘭那邊的事情已經結束好幾天了,可安東尼卻一直沒有消息,就連裁決的人都不知道安東尼和他的侍者現在在哪裡。喬伊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作爲馬卡爾家族的直系血脈,安東尼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消失掉。
等了好半天,靜室裡才傳來召喚,此時幾位長老已經完成了靜修,是該處理政務的時間了。
喬伊特深吸了一口氣,浮動的眼神馬上又變得平靜清澈起來,作爲一個混跡神教幾十年的優秀祭祀,控制心態的能力早已經爐火純青。
靜室內只有一尊光明神像及四個簡易的木椅,做完祈禱的四位主教正坐在椅子上等着喬伊特的彙報。
“你在外面一直走着,是什麼讓你這麼心亂?”薩姆主教性子最急,喬伊特一直都是他的侍從,所以四位主教中他最瞭解喬伊特。
“諸位大人,”喬伊特先認真的行禮,然後低着頭說道:“裁決的一名中隊長前幾天進入了格蘭,現在已經聯繫不上他了。”
“是安東尼那小子吧,”斯普林爾主教顯然還記掛着酷夏騎士團的損失,說話有點陰陽怪氣的,“我聽說他去參加格蘭宰相的徵婚大會了?那格蘭一直都被聖教稱爲邪惡之地,他這麼不小心,不會已經被那些邪惡的異教徒給殺了吧?”
“大人!”喬伊特忍不住打斷了斯普林爾主教的話,“格蘭宰相的徵婚只面對四十歲以內的單身貴族,如果安東尼娶了他的孫女,對聖教入主格蘭一定有很大的幫助!可惜安東尼顯然沒有躲過異教徒的詭計,不過他這也是爲聖教出力,應該算是光榮殉教吧!”
“哼,幾百年來聖教派了多少優秀的祭祀前去格蘭,可最後都沒了結果,憑什麼他一個小小的裁決隊長就能打開局面?”斯普林爾斜着眼睛輕蔑的看着喬伊特,如果不是其他幾位主教對喬伊特還不錯,他早就將他趕出靜室了。
“你們先別糾纏他是否能成功了,喬伊特,裁決那邊是什麼反應?一個隊長培養起來也不容易,想必他們已經想出辦法來了吧?”懷特主教一直都是老好人,在四位主教中,他經常起調和的作用。
“裁決執掌者大人一直還在苦修,我聽裁決統領大人說,這件事他們會去調查,但什麼時候能有結果就不一定了。”喬伊特微微頷首,向懷特主教說道。
“哼,什麼事落到格蘭裡,根本就不可能調查清楚了……”薩姆主教哼了一聲。
“大人,能否派騎士團的人進格蘭去查找一下?”喬伊特一着急,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四位主教立即沉默下來,斯普林爾手裡有酷夏騎士團,薩姆控制着春風騎士團,而懷特主教則掌握着秋霜騎士團,只有總不說話的昂特主教,原來他控制的寒冬騎士團因爲團長叛逃,所有騎士們都散落到黎加帝國內,據說都成了土匪強盜。
格蘭帝國是個什麼地方,四位主教最是清楚,那裡土地肥沃物產豐富,有廣大的信徒可以去發展,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塊肥肉上盤踞着一條毒蛇,所有伸過去的手都會被它給咬上一口!
先不說派騎士團進入是否會引起格蘭官方的牴觸,光是那條毒蛇就夠四位主教頭疼的了。幾百年前聖教就將格蘭列爲邪惡禁地,禁止高級人員私自進入。現在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格蘭表面還是那麼安定富饒,可對於光明神教來說,那裡就是看不見底的泥潭,一但踏入頃刻間就會遭到沒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