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將軍的話,衆將紛紛應是,正因爲了解那些侵略者的本質,他們才更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
一旦江山落入外族人手中,百姓們絕沒有一天好日子過。那些外族絕對不會憐惜大漢的子民,他們只會將百姓們當成他們的奴隸或者“兩腳羊”來看待。
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對宋家人來說,這些外族人才是真正的敵人,與秦家軍之間的勝負,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正因爲如此,大家都傾向於放下私怨,跟秦家軍合作,共同抗敵。
話裡話外都是這個意思。
這並非他們怕輸,想要找個臺階下,他們想要跟秦家合作,純粹是爲了天下形勢,和全天下的百姓。
雖然現在的情況對他們頗爲不利,但宋家軍也是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的,打仗時,他們全力以赴,但若真輸了,也並非無法接受。宋家說是常勝將軍,但這是世上,誰會沒打過敗仗呢?再厲害的將軍,也都是又輸又贏的走過來的,只是漸漸輸的比較少罷了。
若是真輸不起,就不要上戰場。
何況,他們也並不認爲,自己一定會輸。
這是大部分宋家將領的想法,但也並非所有人都這麼想。
比如那些一開始就衝着榮華富貴投奔而來的人,宋良秀手下的將領,也並非都是宋家舊部,也有後來招收的人才。就是宋家舊部,也並非都是忠肝義膽之輩,也有不少心狠手辣,詭計多端之徒,爲了達成目的,而不擇手段。
無論什麼人都有他的價值,一個當權者的屬下,也不可能只有一種人,肯定要收攏各種人才爲己用。
因此,一名姓吳的謀士開口道:“我倒不認爲一定要跟秦家合作,也不覺得外族入侵是個危機,相反,我覺得,這對我們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
“此話怎麼講?”宋良秀一見是他,下意識地皺了眉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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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姓謀士得意說道:“我們久攻應天不下,若再這麼僵持下去,只會對我們越來越不利。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應天現在恐怕已經沒有心思應對我們了,想必他們內部已經人心惶惶了,開始自亂陣腳了。這正是我們的機會,我們完全可以趁此機會,一鼓作氣,直接打垮應天。等我們攻佔了應天,再對付那些入侵者不遲。”
“哼,你說得輕巧!”趙將軍冷笑一聲說道,“也未免也將對方看得太軟弱了,對方怎麼會被區區一個消息給嚇到。就算那些外族要攻過來,至少也得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們做好準備應敵了。”
“趙將軍,你之前不是很瞧不起他們嗎?怎麼現在倒是替他們說起話來了?”吳謀士不悅地說道。
趙將軍藐視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是你狗眼看人低。我之前那麼說,是不瞭解他們的實力,現在瞭解了,自然會高看他們一眼。無論對方是敵是友,強者都值得被尊重。”
“什麼尊重?我看趙將軍是怕了他們吧?”吳姓謀士嗤笑道,不等趙將軍發怒,他又繼續說道:“我之前就說過了,咱們跟他們打仗都打得太君子了。若是再我們實力比他們強的時候,這麼做固然是好,現在我們實力甚至比對方要弱,若是再不想辦法改變策略,將來必敗無疑。”
“你說的改變策略,不會是像之前說的那般,用那些下三濫的毒計吧?”趙將軍怒道。
“有何不可?”吳軍師臉上絲毫沒有羞愧之心,反而強硬地說道,“打仗看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兵不厭詐,只要能獲勝,區區一點手段算得了什麼?難道讓所有人跟你一樣,只知道蠻橫地往前衝不成?”
趙將軍動了動嘴脣,卻不知該怎麼反駁,只能重重地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吳姓謀士輕蔑一笑,整了整衣袖,站起身來,對宋良秀行禮說道:“元帥,現在正是對付秦家的最好時機,屬下有一計,可使得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下應天。”
“哦?吳先生請講。”宋良秀不動聲色地說道。
吳姓謀士便將自己的計策說了一遍。 Wшw¸тt kΛn¸℃O
“什麼?你是說讓我們詐秦家,假裝跟秦家軍合作退敵?”宋良秀聽完之後,倒吸一口冷氣,略顯失態地問道。
“正是。”吳姓謀士得意說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誰都知道,我們宋家軍一直在邊境抵抗外敵,跟漠北蒙古部族也是多年的敵手,宋家軍一直都是大焱的保護神,這點早已經深入人心。如今聽到大焱覆滅的消息,豈能坐得住?所以,我們摒棄前嫌,想要跟秦家聯和抗敵,實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任誰都不會懷疑。”
也就是說,宋家軍的名聲太好了,誰都不會想象得到,他們會用這種陰毒的計策。
吳姓謀士就是利用宋家軍上百年積累下來的名聲,來欺騙世人,欺騙對手,相信秦家也不會懷疑。
唯一一點不好的是,他們就算成功了,宋家軍的名聲,恐怕也徹底壞掉了。
但是,跟獲得最終的勝利相比,犧牲一點名聲又算得了什麼?何況,宋家已經不存了,稍稍利用一下又何妨?
等他們佔據應天,打退了外敵,名聲自然會恢復。元帥總不會連這點都想不通吧?
吳姓謀士對此很是自信。
……
秦家軍這邊,將領們也在議事。
陳修遠的臉上帶着明顯的憤怒,說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想到,大焱這麼輕易就被滅了,聽說上京,已近成了人間地獄,悽慘至極,那羣還未開化的野蠻人,整日裡以殺人取樂,連老人和小孩都不放過,真是可恨——”
說着,他便一拳捶在了桌子上,儒雅的面容看上去竟然有些猙獰。
大家都有些沉默,臉色都很不好看,議事廳裡的氣氛,顯得很是壓抑。
秦姝深吸一口氣,壓下胸中翻滾的情緒,說道:“陳都事,現在我們再生氣,也於事無補,當務之急,是該想想現在該怎麼辦。”
“對不起,我失態了。”陳修遠深呼吸幾下,神色總算恢復了平靜說道。他向來是個極爲沉穩的人,沒想到,這次卻是如此沉不住氣。
當然,沒有人會怪他,因爲大家的心裡一樣憤怒,甚至因爲他的情緒外露,而對他更加信任和親近呢!這也說明了他也是真性情不是?
“好在,現在也並非全都是壞消息。”陳修遠說道,“吳州傳來消息,吳州已被徹底攻破,秦歸將軍不日即將率軍迴歸,加上戰俘,至少也有十萬人馬。這是極大的助力。另外,分佈在周邊各地的駐軍,也可以召集起來,怎麼也能湊個四五十萬兵馬。哼,區區二十幾萬敵人,憑他們再怎麼強,我們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秦歸將軍要回歸了,這可真是太好了,也就是說,澤王徹底完蛋了。”衆將聞言,不由極爲欣喜。
秦姝也鬆了口氣,心中亦是增添了幾分底氣,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呀!
接着,陳修遠又說道:“不過,若是能得到宋家軍的支持,那就更好了。那些外族,一向驍勇善戰,宋家軍作爲他們的老對手,必定對他們極爲了解。另外,大金女真恐怕也會趁機發難,入侵中原,想要分一杯羹,只憑我們應付他們,的確太吃力了。”
一聽這話,有不少將領都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心裡都有些不自在。
畢竟,上一刻還是打死打活的敵人,下一刻又成了相親相愛的盟友,怎麼想怎麼彆扭。
可是,陳都事說得也有道理,大家就算有些不樂意,也不會說什麼,到底還是大事爲重。
秦姝也不是沒想過這一點,但是,聽到陳都事這麼說,還是微微一愣,笑道:“陳都事說得很有道理,只是,對方未必就會同意跟我們合作!”
陳都事卻笑着說道:“秦首領多慮了,我倒是覺得,對方應該很樂意跟我們合作。畢竟,他們是宋家軍呀!”
見秦姝沒有被說動,陳都事又繼續解釋道:“守護大焱是宋家的使命,現在大焱覆滅,宋家豈有修抽旁觀之理?”
“可宋家已經跟大焱朝廷撕破臉皮,早已算得上是不死不休了。宋家也已經覆滅,只有殘部在苟延殘喘,現在雖然有了點氣候,但跟當初卻可不日而語。”秦姝對宋家倒沒有那麼自信。
雖然,以宋良秀的性格來說,他還真有可能跟陳都事說的那般,不計前嫌,共同對敵。
但小心一點總沒錯,人都是會變的。
“這……”陳都事顯然沒想到這一點,有些語塞。
“可宋家已經跟大焱朝廷撕破臉皮,早已算得上是不死不休了。宋家也已經覆滅,只有殘部在苟延殘喘,現在雖然有了點氣候,但跟當初卻可不日而語。”秦姝對宋家倒沒有那麼自信。
雖然,以宋良秀的性格來說,他還真有可能跟陳都事說的那般,不計前嫌,共同對敵。
但小心一點總沒錯,人都是會變的。
“這……”陳都事顯然沒想到這一點,有些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