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麼?元帥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門外守衛的士兵,毫不客氣地說道。
現在軍營中的很多士兵,都對何韻婷沒什麼好感。
何韻婷卻沒在意他的態度,只一味地砰砰砰拍門道:“快放我出來!元帥可沒下令,讓你們關着我,快開門!”
那守門的士兵,立即呵斥道:“吵什麼?你現在是代罪之身,等你挨完了那二十板子,我自然會開門放了你。”
此時,住在何韻婷隔壁房間的紅衣,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反倒是開門,一瘸一拐地走出來,隔着一扇門,對她說道:“何氏,我勸你你就別白費力氣了,你現在就算見了元帥又有什麼用?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難道你還想阻止兩軍聯盟不成?”
這件事本就是紅衣告訴何韻婷的,就是想要看她的笑話——
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真是令人大快人心。
雖然紅衣對兩軍結盟之事,也很不喜,但看到何韻婷比自己還慘,她就覺得這件事,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何韻婷跟紅衣是相看兩相厭,此時,聽到她在這裡幸災樂禍說風涼話,一腔怒火全都轉移到了她身上,怒聲道:“紅衣你這個賤婢,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你有什麼資格笑話我!現在元帥早就煩透了你,還當你是元帥身邊不可缺少的‘賢內助’呢?啊呸!我都替你害臊!”
“你……你說什麼?”紅衣氣得渾身發抖,何韻婷的每一句話都宛如錐子一般扎進了她的心裡,將她的心刺得鮮血淋漓。
誰不知道她此生最重視的就是三公子?最無法接受的,也是三公子對她的厭棄,她也並非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只是她之前一直不肯接受現實,現在被何韻婷三言兩語道破,豈能不惱羞成怒?
何韻婷自覺佔據上風,得意洋洋地說道:“我說什麼,你心裡明白。就說你被看守在此地之後,元帥有沒有派人來看過你?怕是早就將你忘到腦後了吧?”
自從兩人被送到這邊船上之後,每天都得吵上個三五回,也幸虧這裡離着船艦羣比較遠,影響不到那些士兵,否則,還不知道得挨多少回板子呢!
如今,就連看守她們的士兵,都對此習以爲常了,因此並不搭理她們,任憑她們吵個翻天地覆。
紅衣怒極反笑道:“我再怎麼樣也比你好,不像你,爲了倒貼男人,連你族人都被你無情捨棄了,現在還生死不明,虧你還有臉在這裡吵鬧,像你這等不孝之人,我還第一次見。就憑這一點,三公子也不可能喜歡你。”
“你胡說八道!我犧牲這麼大,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宋家軍能夠獲勝?”何韻婷不甘示弱地說道,語氣堅定地道:“元帥一定會理解我的。”
說到這裡,她總算想起自己的目的了,一顆心又提了起來,再次拍門道:“快放我出去,我一定要見元帥。”
紅衣只在一旁看熱鬧。
那士兵被糾纏不過,只好說道:“你現在就是喊再多次也沒用,元帥根本就不在船上。”
“什麼?元帥(三公子)去哪兒了?”何韻婷和紅衣異口同聲地問道。
那士兵說道:“如今,咱們宋家軍已經跟秦家軍達成同盟,兩軍和解,元帥自然是進城跟秦家軍諸將協商大事去了。你們還是安分點吧,耽誤了元帥的大事,你們擔待地起嗎?”
紅衣聽到這話,滿臉焦慮和不甘,隱隱還有一絲埋怨之意——
三公子去跟秦家軍協商大事,必定會跟那秦氏相見的吧?
原本,她已經不怎麼在意秦氏了,畢竟雙方是敵人,以她對三公子的瞭解,自然知道,公子必定不會對她動什麼私情。可現在,就不一定了。
她可沒忘記,三公子有多欣賞那個秦氏,每次說起她,都是誇讚不已,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明明兩人沒有多少干係。
而且,她自始至終都不明白,爲什麼三公子總是對那個沒見過幾面的鄉村野婦另眼相看?甚至還多次爲了她訓斥自己,也導致她對那秦氏越發不忿。
如今,他們已經不再是敵人了,至少暫時是這樣,那麼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鴻溝,自然也就不存在了。那秦氏是個不安分的,必定不會安守內宅,一定還會繼續上戰場,倒時兩人見面的次數絕不會少,三公子又欣賞她,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兩情相悅了。
三公子那麼善良仁慈的一個人,肯定不會嫌棄秦氏的身份,說不定那秦氏還真會成爲宋家的主母。如此一來,三公子身邊,哪還有她的位置?
那秦氏給她的危機感,可比這個何氏大多了。
這何氏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就算三公子對她多照顧了一點,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不過是三公子憐憫弱小罷了,對她未必就有什麼男女之情。
可秦氏,就很不一樣了。
想到此處,紅衣的心就好像先被泡進了醋缸,後又被下入了油鍋一般一般,先是酸澀,後又焦灼,一張還算漂亮的臉蛋都微微有些扭曲了,完全沒有了跟何韻婷鬥嘴的興致。
就算鬥贏了她又如何?三公子還是不會看自己一眼。
而何韻婷顯然也無暇理睬她,聽到宋良秀去了應天城內,她只會比紅衣更焦慮,更害怕。
這可是關乎她的身家性命呀!
“完了,完了,這下真得要完了。”何韻婷失魂落魄地滑坐在地上,整個人都沒了精神。
如今,她也只能希望,宋良秀念在兩人之間的情分上,不會將她交出去了。
再怎麼說,她也替他出謀劃策了這麼久,還爲他做了這麼多事,他應該不至於如此無情無義吧?
而被何韻婷和紅衣惦記的宋良秀,此時,的確在城內的軍營,跟陳修遠秦姝等人商議合作事宜。
好在,他們的目標十分一致,都是爲了徹底打退外敵,而且雙方,都算是比較愛護百姓,眼光長遠,顧全大局,並不會爲了一點蠅頭小利,就扯個沒完沒了,行事都相當大氣,因此,合作一事,進行地相當順利。
也因爲此時,雙方之間的芥蒂和隔閡,也消減了不少。雖然說不上是談笑風生,但也能夠做到心平氣和,而不是像一開始那樣,如此生硬,甚至還帶着幾分仇視和偏見。
談攏之後,秦家軍還宴請了宋家諸將。
喝完酒,吃完肉之後,這感情又融洽了幾分。
秦姝等紅蓮軍諸多女將,沒有待多久,很快就退席了。
她們再彪悍,也是女將,有她們在,衆將領也有些放不開,再說,女將們也不太喜歡這種場合,還不如回去休息一番呢!
這段時間打仗,她們實在太累了。
然而,秦姝等人剛出了宴會廳的門,就聽到一個溫潤的男聲喊道:“秦首領,請稍等一下。”
聽出是宋良秀的是聲音,秦姝腳步一頓,轉過身來,果然見到宋良秀先是對她露出一個微笑,隨後,大踏步走過來,他看了一下秦姝身後對他露出戒備之色的衆女將們,淡然說道:“秦首領,可否跟你單獨談談?”
秦姝楞了一下,看着宋良秀誠摯的目光,終究還是點頭說道:“好!”
“首領——”程秋玉等人都面露擔心之色,顯然對宋良秀很不放心。
秦姝見狀,搖頭失笑道:“不要緊,我跟宋元帥乃是舊識,而且我也相信宋元帥的爲人,你們就算不信任她,也該相信宋家的聲譽纔是。再說,這裡是我們的地盤,要擔心也該是他們擔心纔是。好了,你們先回去吧!”
程秋玉等人這纔不甘不願地離開,離開前,還不忘警告地瞪視了宋良秀一眼。
天知道,她們擔心的可不只是首領的安危。
誰知道,這個男人會不會將主意打到首領頭上呢?偏偏首領對此一點戒備都沒有。
“讓宋元帥見笑了。”等她們離開之後,秦姝說道。
宋良秀想到她們警告自己的目光,也不由失笑道:“她們也是擔心你。你有一羣非常貼心又能按的手下。”
秦姝笑了笑,倒是沒有謙虛,因爲她也這麼覺得。所以,外界對她們再多的讚譽,她也覺得理所應當。
“宋元帥找我有什麼事嗎?”秦姝問道。
自從開始和談之後,他們見了幾次面了,但都是在公衆場合,私底下見面,還是第一次。
見到此時只剩下他們二人,原本一直很坦蕩的宋良秀,卻莫名的多了幾分尷尬,甚至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最後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說道:“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多年不見,一直想找個機會跟秦首領敘敘舊而已。”
說完之後,他倒是覺得心裡自在了一些,神色也漸漸恢復了往常的溫和,他看着秦姝有些感嘆地說道:“初遇之時,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有一天竟會成爲敵人。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至少他們現在還能心平氣和的說話,而不是像之前那般打個你死我活。
誰又能想象得到,當初住在鄉下的一對看似平凡的母子,竟然會做出如此一番事業來呢!人的際遇,真是不可預測。
想起以前的事情,秦姝的眼中也帶了幾分懷念之色,感嘆道:“誰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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