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在爲了雙方語言不通而煩惱。
發現能夠通過畫畫來表達意思,而且對方也能順利理解之後,韓濤心情大好。
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對方能懂就好。
“現在,讓我們一起在島上活下去。”
“@#!”
那個男人回了一句聽不懂的話,激動地握住了韓濤伸出的手。
這一個握,從此便代表着兩人成爲朋友。
韓濤開心地大笑着說:“這不就對了嗎,要是昨天就這樣,你也不用漂在海上受這麼多罪。你現在的傷勢很嚴重,不能再拖下去,趕緊跟我回去吧。”
怕那男人不懂,韓濤指了指他爛開的手臂,然後做了一個縫合的動作。
男人明白韓濤在說什麼,當即又要向他下跪道謝。
“誒,別別別,咱不興這個。”
韓濤忙扶起他,示意別搞這套,作個揖鞠個躬差不多得了,還是先回山洞再說。
兩人走出樹林,來到了海島南面的山坡。
韓濤指了指半山腰的山洞,示意那裡就是他和林婉清還有徐智秀居住的地方。
他問了一句這男人還有力氣爬坡沒有?
男人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還能爬。
隨後,兩人馬不停蹄地回到了山洞。
一路上韓濤都在暗搓搓的驚歎,這男人到底是什麼構造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而且剛纔明明都已經精疲力竭了,這會兒簡直只能用健步如飛來形容,實在是太牛掰了。
來到山洞口,林婉清和徐智秀正坐在裡面,等着韓濤回來。
看到韓濤帶回來的這個男人,兩個女人都很開心,立即上前來對韓濤噓寒問暖。
至於對這個男人,兩人的態度則各不一樣,林婉清主動衝他笑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徐智秀則是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那男人對兩個女人的態度特別恭敬,站直了之後向兩人深深地鞠躬,算是對錶達自己的敬意。
韓濤看着徐智秀說道:“人我算是帶回來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交給我吧。”
徐智秀平靜地回了一句,隨即提着急救箱來到那個男人跟前。
她先是觀察了一遍他的手臂,過程中不時咂嘴皺眉,表情很是嚴肅,“你的傷口感染很嚴重,需要先經過處理才能進行縫合。傷口裡面很多肉已經腐爛,在這裡沒有更好的醫療條件,我會先割掉那些爛肉再進行縫合,因爲沒有麻醉劑,這會非常疼,你得忍着。”
一旁的林婉清害怕這個男人聽不懂,用手給他比劃。
那個男人衝着林婉清用力地點頭,緊咬着牙齒,示意自己能夠忍得住。
“那我就開始了。”
徐智秀戴上橡膠手套,開始爲這個男人處理傷口。
酒精棉沾上傷口的瞬間,這個男人脖子突然伸長,腦門上青筋暴起,一雙眼珠快要蹦出來,劇烈的疼痛讓他五官變得扭曲。
旁邊的韓濤渾身一抖,光是讓他看,他都已經人麻了,更別說接受治療的這個男人。
然而這還只是第一步,在清洗了傷口之後,接下來纔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鑽心劇痛,徐智秀用一把黑曜石磨製成的小刀片開始切掉傷口裡面那些腐爛的肉。
韓濤看得心驚膽戰,直呼就算是關二爺在世,差不多也就這個水平了吧。
這可是不打麻藥直接嘎肉啊,估計這個世界上都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
光是想想,韓濤就起一身雞皮疙瘩。
林婉清更是別過頭去,這畫面太過生猛,她不敢看下去。
所有人裡,只有徐智秀最平靜,看到這個男人痛不欲生的樣子,她的心裡並沒有任何波瀾,臉上也看不出一丁點的表情變化。
作爲一名不知道做過多少臺精密手術的頂級外科醫生,這和她以往所做的那麼多手術並沒有什麼差別。
倒是韓濤害怕這個男人撐不下去,塞了一根木頭讓他咬着。
手術還在繼續。
過去了起碼有一個小時,總算處理乾淨了傷口裡面那些爛肉,徐智秀隨即開始給這個男人縫合傷口。
縫合雖然沒有割肉那麼生疼,但在沒有麻醉劑的情況下,縫合傷口的疼痛一般人也是受不了。
就比如韓濤,前兩次他在縫合的時候都叫得鬼哭狼嚎的。
這個男人一直咬緊了嘴裡的木頭,額頭上疼得滿是豆大的汗珠,白眼不停在翻,疼得暈死過去又醒過來,整個過程也沒有發出一聲叫喊,他的牙齒都已經深深咬進了木頭裡面。
由於男人手臂上的傷口很複雜,不是一般的刀傷、劃傷,是被鱷蜥咬傷的複合型傷口,縫合起來非常麻煩。
幸虧是徐智秀這樣頂級的外科醫生才能遊刃有餘的進行縫合,換成一般的醫生在這樣簡陋的條件下根本無法縫合這樣的傷口。
隨着徐智秀剪斷最後一根縫合線,這一場耗時將近三個小時的縫合手術總算順利完成。
歷時三個小時,縫了將近兩百針,這才把男人手臂上犬牙交錯的傷口全都縫合。
那長長的傷口看上去就像是好幾條蜈蚣在手臂上爬,讓人觸目心驚。
如果不是有徐智秀在,別說保住這隻手了,過不了兩天這個男人就會沒命。
可以說,他的命是徐智秀救回來的。
“好了,傷口已經縫合,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徐智秀脫下手套,抹了額頭上的細汗,深深地喘了一口氣,一場手術下來消耗了她不少體力。
撲通!
那個男人突然激動地跪倒在徐智秀跟前,朝着徐智秀用力地磕頭。
他很清楚是眼前這個女人救了他一命,這是他的大恩人。
他不懂怎麼向徐智秀道謝,只好跪在地上不停朝她磕頭,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對徐智秀的謝意。
徐智秀依舊沒有過多的反應,就和對待曾經每一個她手裡的患者一樣,淡淡地說道:“現在傷口剛剛縫合,最好不要做劇烈的動作,而且危險期還沒有過去,你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
“什麼危險期?”林婉清擔心問道。
“他的傷口感染嚴重,免疫系統遭到侵蝕,很快就會出現諸多的併發症,現在我們手裡沒有抗生素,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挺過去了。”
“挺不過去的話……”
“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