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哈日嘎力巴是這匹馬的名字嗎?”慕容沛好奇地問。
“是啊!”小男孩回答道。
“哈日嘎力巴是你們蒙古話吧,用我們的話講是什麼意思呢?”慕容沛接着問。
“那個詞我忘了,叫什麼了的——”小男孩又撓了撓頭,於是他就邊比劃邊說了起來“就是‘咔啦’!天上!地上!”小男孩把自己右手的食指舉到頭頂後卻是把手指往地上猛的一落一指。
“閃電?”雖然小男孩這個“咔啦”說得有點怪聲怪調的,慕容沛還是聽明白了。
“對!閃電,黑色閃電!”道。
這回輪到慕容沛撓頭了,黑色閃電不就是黑電嗎,竟然和當年自己見到的那匹在長江中陣亡的義馬是一個名字,世界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那你叫什麼名字?”慕容沛又問道。
“我叫呼格吉勒。”那小男孩。
“哦。”慕容沛點頭。
“圖勒他們來了。”道。
“哦?”慕容沛發現自己的反應還真比眼前這個臉色黑紅看起來總是那麼髒兮兮的小男孩慢了一絲。
此時的慕容沛正與這個小男孩躲在樹林裡,透過眼前蒿草的縫隙可以看到前面的山坡上果然有騎兵出現了,不過人並不多,慕容沛估計都超不過十個人。
此地離大青山抗日根據地應當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想必不是那裡的八路軍的主要活動區域,所以日僞軍的膽子就大,敢於幾個人騎馬就出來。
慕容沛又調轉目光,由於她現在藏身的地方在樹林突出的地方,可以看到就在六十多米外,那匹黑色閃電正被“拴”在了林邊的一棵樹上。
其實霍小山拴的時候,慕容沛和小呼格吉勒已經看到了,霍小山把那繮繩系在了樹幹上那是不假,只是那個扣兒卻是一個活釦兒,那匹黑色閃電只要輕輕揚頭一掙那繮繩自己就開了。
當霍小山要把繮繩綁在樹幹上和黑色閃電“商量”的時候,小呼格吉勒的眼睛都看直了。
就見霍小山把自己的臉貼到了黑色閃電那長長的馬臉上也不知道叨叨咕咕地說了什麼,或者什麼也沒有說,那馬就乖乖地讓霍小山把繮繩系在了樹幹上。
小呼格吉勒卻知道自家這匹馬從來都是生人勿近的,那是因爲聽阿爸說這匹馬並不是他們從小養大的,而是一匹成年野馬。
也不知道有一年它爲什麼就從大草原深處跑了出來,卻是在山間把蹄子插到了岩石縫間拔不出來了,正巧被阿爸碰到廢了好大勁才把它解救了出來。
黑色閃電很通人氣,這纔跟自己家一人生活在了一起。
別說這位八路軍是漢人,就是別的牧民想摸一下黑色閃電那都是不可能的,要麼它跑開,要麼擡起後蹄直接就給你來上一蹄子。
聽阿爸說就是草原上以馴馬著稱的一位最頂尖的馴馬師到了黑色閃電面前,黑色閃電也只是讓他摸了一下子自己,至於想騎上去那是門兒都沒有。
他們已經把黑色閃電當成了家庭一員,也只有自己這一家三口才能和黑色閃電在一起。
而霍小山彷彿懂得馬語一般就那樣很簡單的和哈日嘎力巴成了好朋友,這正是小呼格吉勒選擇相信霍小山把自己的哈日嘎力巴交給霍小山的原因。
牧民的孩子很樸實,牧民的孩子在頭腦中壓根就沒有欺騙的觀念。
一個沒有任何欺騙觀念的孩子去無條件信任一個自己心目中的英雄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霍小山此時在他的眼中已經成了他們草原上的“巴特爾”(蒙語:英雄)
馬蹄聲越來越響也已經可以聽到馬上之人呼喝戰馬的聲音了。
慕容沛仔細數了一下,來的騎兵一共六騎,令她吃驚的是其中竟然有三名日軍,其餘三人的服裝雖然和自己平素所見的僞軍有所差異但那也是大同小異,明顯那就是僞蒙軍了。
來了就都殺了吧,如果不殺掉只怕小呼格吉勒家以後會有麻煩。慕容沛想道,再說,剛纔了這些僞滿軍也是壞事做盡了的。
霍小山依然不見蹤影,可是慕容沛卻知道此時他就藏在離黑色閃電十多米遠的那片茂密的蒿草裡。
“圖勒!”小呼格吉樂伸手一指那個僞蒙軍的軍官說道。
小呼格吉勒這一下嚇得慕容沛趕緊伸出自己的右手去壓他的小手!
這個動作一下把慕容沛給彆扭的,只因爲她的左胳膊可是在脖子上吊着呢,右手卻是握着自己那把擼子呢!
那子彈都是頂了火的,爲了壓住這孩子的小手她差點把槍摟火嘍!
好在小呼格吉樂也知道自己拿手指是欠妥的,忙收回了手也不吭聲了。
慕容沛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此時馬蹄聲聲日僞軍已是到了拴在樹幹上的黑色閃電周圍了,一片喝馬聲響起,那六匹馬已是停了下來,卻恰恰是把黑色閃電圍在了中間。
“喲西!”馬上的一名日軍軍官看到竟然真是自己要找的那匹俊馬立刻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一名僞軍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直奔黑色閃電的繮繩而去,在他看來只要把這繮繩抓到手裡就不怕這匹神俊的黑馬跑了。
“等一下!”那名僞滿軍的軍官也就是那個圖勒伸手在馬上阻止了自己的手下。
就在日本軍官詫異地看向這名僞軍官時,圖勒卻命令道:“再下去一個,一個人能拽住它嗎?”
於是,又一名僞蒙軍下了馬,兩個人齊齊地奔黑色閃電的繮繩而去。
而就在這時候,就聽一聲尖銳的呼哨起,那本就因爲日僞軍靠近而變得暴躁不安的黑色閃電猛地一跳,那原本系在樹幹上的繮繩竟然一下子就開了!
“快抓住它!”圖勒大喊,而那三名日軍也哇裡哇啦地叫了起來。
那兩名僞軍也抓住黑色閃電的繮繩了,黑色閃電也奮蹄躥了出去,於是那兩名僞蒙士兵直接就被拖倒在了地上。
一時之間場面大亂,有日僞軍便向呼哨響起處看來,因爲那呼哨卻是小呼格吉勒用手撮響的。
但這時,槍聲終於是響了起來。
槍聲輕易不響一響就是連珠炮般的三槍,那槍打得太快,三名日軍幾乎同一時間就從那馬上栽了下來!
“有埋伏!”圖勒大驚。
此時他哪還顧得上再去抓那吹口哨之人,一抖繮繩圖勒催馬便跑。
可是即然來了想跑已是不可能了,他離霍小山太近了!
霍小山一二百米那都是百步穿楊的槍法,更何況只有二三十米呢?
霍小山已是從那蒿草叢後站了起來,只一槍,那個叫作圖勒的僞滿軍官的後腦勺上便多了個槍孔直接趴倒在了馬背上。
六人已經去四,那兩名剛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的僞蒙軍士兵壓根就沒有作戰準備,那馬步槍卻還是在戰馬身上掛着呢!
他們一看情勢不好卻是撒腿就往樹林子裡鑽。
霍小山嘆息了一聲道:“卻是留你們不得啊!”
兩聲槍響那兩名僞軍也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