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九連的弟兄

董李茂看過白如霜送給他的那本關於緬甸遠征軍的書,當然知道國民革命第五軍,軍長杜聿明是他非常崇拜的一個抗日將領,現在,他似乎終於明白了,過去在網絡小說中看到過的穿越,卻活生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是,那些他看過的網絡穿越小說,寫的是主人公穿越後不是變成粉黛三千的帝王,便是改變歷史叱吒風雲的將軍,而自己,卻穿越變成了只有自家人認爲是個抗日英雄的太姥爺。

想到這裡,董李茂一臉茫然的問刀蘭香:“我真的是新編第九連的連長嗎?我真的穿越變成了太姥爺嗎?這麼說,如霜你也穿越了嗎?”

“李軍醫,你聽聽,他還在說胡話呢。”刀蘭香苦笑着給李軍醫說。

“呵呵……董連長,你可真會開玩笑,你本來就是新編第九連的連長。”李軍醫以爲董李茂在說笑話呢。

“那……現在是一九四四年嘍?是我太姥爺戰死的年份?”董李茂像是自言自語。

“董連長,難道你真的忘了嗎?現在是民國31年,也就是公元一九四二年,今天是四月一日,慶祝東瓜大捷的日子。”刀蘭香說着,走到窗戶前,推開窗戶,頓時,從窗戶飄進噼裡啪啦的爆竹聲:“你聽,外面正在慶祝東瓜大捷呢。”

“這麼說,還沒到我太姥爺戰死的日子?”董李茂又小聲的嘀咕一句,他心想:離太姥爺戰死還有兩年多呢,這兩年多,太姥爺都做了些什麼呢?

想到這裡,董李茂問李軍醫:“我可以見見九連的弟兄嗎?”

“這個嘛……應該可以,他們就在病房外,不過……”李軍醫用手推了一下眼鏡,似乎在擔心什麼:“董連長,九連沒剩下幾個弟兄了……”

“你讓他們都進來吧。”董李茂搶着說。

李軍醫和刀蘭香對視一眼,只見刀蘭香點點頭,他這才轉身走到病房門前,稍作猶豫,把門拉開。

進門來的,一共十一個人,都不同程度帶有傷,有三個還是別人攙扶進來的,其中一個穿了少尉軍服,左手胳膊用繃帶吊在脖頸上,他走到董李茂病牀前,啪的一聲立正,給躺在病牀上的董李茂敬個軍禮:“九連全體弟兄,向連長報到!”雙眼含着淚花,聲音哽咽。

“你是……”董李茂望着敬禮的軍官,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軍官疑惑的把雙眼望向刀蘭香,想從她那裡知道爲何連長不認識自己。

“董連長醒來後,有些事已經記不得了。”刀蘭香給這個軍官解釋。

“報告連長,我是二排長朱永勝!”軍官又一個立正,向董李茂大聲彙報。

“哦,朱排長,他們幾個弟兄是……”董李茂把雙眼邁向另外十個穿了士兵軍服的人。

其中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跨前一步,站在朱排長右側向董李茂敬禮,大聲的用東北話說:“報告連長,我是一排一等兵張大力,外號重機槍!”

接着,有一個細高個的,站到張大力右手邊,用四川話向董李茂報告:“報告連長,我是一排一等兵王家貴,外號二條!”

其餘的,一個接一個的報告,董李茂從他們神情中看到,他們對自己,不,應該是對太姥爺都十分敬佩,其中看上去年齡最小的那個,名叫胡三的,還哭哭啼啼。

董李茂看着哭鼻子的胡三問:“你多大了?”

“十五……嗚嗚……”胡三用手背抹了一下鼻涕:“他們要把九連解散,把我們分到其他連隊去,嗚嗚……我不想離開九連……我要爲死去的弟兄們報仇……嗚嗚……狗日的小鬼子……把伙伕老勺頭活生生的用刺刀給捅死了……老勺頭是爲我擋刺刀才……嗚嗚……”胡三的哭訴,引起了其他十個人跟着哭起來。

朱永勝哽咽着說:“九連只剩下我們幾個了,別人都在慶祝東瓜大捷,可我們絲毫沒有打勝戰的喜悅,要不是連長你帶領我們突破鬼子的防線,要不是一百多號弟兄用生命去衝,哪會有什麼東瓜大捷,現在,他們卻要把九連拆散……”

“是誰說要拆散九連的?”董李茂被十一個剩餘的九連官兵哭訴得完全進入了連長的角色,憤憤的問。

“是團長在慶功宴上親口說的!”朱永勝回答:“我昨晚代表全連參加了團部的慶功宴,那個矮冬瓜把我拉到一邊,要我做好弟兄們的思想工作,還說……還說要提升我爲連長……”

“矮冬瓜是誰?”董李茂想到了他的同學屠洪波,他的外號也叫冬瓜。

朱永勝愣一下,然後纔回答:“是團長,因爲他長得矮胖,我們都在背後叫他矮冬瓜。”

董李茂望一眼站在窗邊的刀蘭香,心裡想:我穿越了,如霜也穿越了,難道冬瓜那小子也跟着穿越了嗎?

此時刀蘭香也正好雙眼看向他,見董李茂朝自己看,趕緊把目光轉向朱永勝他們:“好了,董連長剛醒過來,身體還十分虛弱,你們先出去吧,讓董連長好好的休養。”

“朱排長,我會向……向上級要求保留九連的。”董李茂在朱永勝他們轉身要走出病房前說。

等朱永勝他們走出病房後,董李茂問刀蘭香:“如霜,我的衣服在哪裡?”整個病房,他始終沒看到自己的衣服。

刀蘭香板起臉孔說:“你怎麼還叫我如霜,不是告訴你了嘛,我叫刀蘭香。”然後纔回答董李茂:“你被轉送到這裡時,全身都是血,估計身上軍服被醫院的其她護士脫下了,而新的軍服,因爲你一直昏迷,還沒到軍需處去補領,再說,現在你還不能穿衣服,這樣換藥擦洗比較方便。”

“這麼說,我昏迷的這些天,都是你在看護嗎?”董李茂心裡暖和和的。

“是三天前杜軍長來過後,院長才安排我看護你的。”刀蘭香回答。

“你在五軍野戰醫院多久了?”董李茂又問。

“遠征軍來以後,五軍把這裡的醫院當作戰時醫院,我過去是這家醫院的護士,這裡所有的醫生護士,都臨時應招入伍了。”刀蘭香回答。

董李茂有些失望,原來刀蘭香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是穿越來的白如霜,他不再問什麼,肚子咕咕的響,於是問:“我餓了,有沒有吃的?”

“看我,都忘了給你去拿吃的。”刀蘭香嘴角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臉蛋上露出兩個小酒窩來:“你稍等啊,我去給你看看,你現在只能流質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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