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這個。”俞良禎說到這,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你這次捅下的簍子可真是不小,裕仁小鬼子這次看起來是動真格了,除了原先的四個師團又一個混成旅團,又增調了四個師團過來,其中還有原屬關東軍的第1師團。”
“良公,第1師團其實不足爲慮。”鍾毅卻出人意料的道,“第1師團其實跟近衛師團差不多,看上去架勢很大,但其實卻是外強中乾。”
俞良禎不以爲然道:“再怎麼外強中乾那也是四萬多鬼子。”
日軍的師團級建制,差距其實是非常大的,比如說拱衛東京的近衛師團,總兵力居然高達五萬多人,第1師團的兵力僅次於近衛師團,也有四萬多人,不過剩下的甲種師團就基本上差不太多,基本都是兩萬五千左右。
當然了,有時會有補充兵團協同,比如說忻口會戰之時,第5師團就有一個步兵團協同出戰,所以參加忻口會戰的第5師團,名義上只有半個師團,但是實際上它的總兵力有兩萬多人,跟一個滿編師團其實沒差多少。
鍾毅卻搖搖頭說道:“只要航空第1師在,第1師團就跟近衛師團一個卵樣,翻不起什麼浪,真正值得重視的還是仙台師團以及久留米師團!”
“你是說第2師團,還有第18師團?”俞良禎道。
“是的。”鍾毅點點頭又接着說道,“先說第2師團。”
“第5師團雖然號稱是鋼軍,但其實在日軍的內部,第5師團根本排不上號,日軍內部真正公認最能打的部隊,還是第2師團,以及第6師團。”
“第6師團之所以被小日本所公認,是因爲他們的祖先。”
“南九州的薩摩藩留給日本人的‘黑色的皮膚、鮮紅的血’的印象太深刻了,而來自熊本、都城、鹿兒島以及大分的鬼子兵,也確實兇悍!無論甲午戰爭還是日俄戰爭,都打出了赫赫戰功,並未辱沒他們祖先的威名。”
“第2師團的鬼子兵多來自仙台。”
“仙台的民風一樣兇悍,甚至堪稱兇殘,比南九州的薩摩藩海盜還要更兇殘!”
“不過,真正讓第2師團成名的,讓第2師團一躍成爲日軍序列中戰鬥力首屈一指的強軍的卻還是日俄戰爭中的弓長嶺之戰!”
“1904年8月26日夜間,西寬二郎率領第2師團的12000名步兵摸上弓長嶺,在自身沒有炮火支援的前提下,通過白刃戰,打垮了擁有重炮兵支援的17000名俄軍步兵!此戰作爲世界戰爭史上最大規模的夜襲被載入史冊!”
“弓長嶺夜襲之後,第2師團便一躍成爲日軍中戰鬥力最強的部隊,至今亦然!這個師團上至師團長下至士兵,都有種獨特的氣質!”
“直白點說,就是一種睥睨天下的豪橫!”
聽到這,俞良禎忍不住打斷鍾毅:“子韌對日軍的戰史還真是瞭解。”
鍾毅心說那是當然,我可是軍史愛好者,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說出來。
當下鍾毅又接着說:“再來說久留米師團,也就是第18師團,這個師團很特殊,因爲真正的久留米師團早已經在二十多年前被裁撤,現在的久留米師團是在盧構橋事變也就是中日戰爭全面爆發後重建的。”
俞良禎道:“這個師團有什麼特殊?”
鍾毅說道:“因爲這個師團的士兵,不再像之前的久留米師團來自於久留米縣,而是由日本政府所扶養的孤兒!”
“孤兒?”俞良禎悚然動容,“是孤兒?”
“是的,都是孤兒!”鍾毅鄭重的說道,“這些孤兒自幼由日本政府扶養,自幼接受變態的****思想薰陶以及嚴格的軍事訓練,所以,久留米師團的鬼子兵無論是意志,還是戰鬥素養都堪稱是日軍所有師團中最優秀的,第2師團也比不上!”
“希匹!”俞良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這麼說還真是麻煩。”
“所以,這兩個師團才麻煩。”鍾毅道,“相比之下,近衛師團跟第1師團其實也就是人多些,裝備好些,別的不值一提!”
俞良禎呼了口濁氣,又說道:“但好在,軍委會也給我們調了不少援軍!鄧錫侯、楊森和唐式遵的三個集團軍就不說了,但是羅正英的第19集團軍還有商震的第20集團軍,卻是真真正正的主力集團軍,不僅兵多將廣,戰鬥力也強悍!”
鍾毅搖搖頭,說道:“良公,關於這,我的看法正好與你相反。”
“什麼意思?”俞良禎愕然道,“你不會覺得第19、第20兩個集團軍的戰鬥力,還比不上另外四個集團軍吧?”
鍾毅搖頭說:“不,良公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說第19、第20集團軍的戰鬥力不強,我當然知道這兩個集團軍的戰鬥力非常強,但是我並不認爲,鄧錫侯第22集團軍、唐式遵第23集團軍、楊森第27集團軍以及王陵基第30集團軍的戰鬥力就差勁,既便是王陵基的第30集團軍,戰鬥力其實也是非常強悍的。”
“不是,子韌你說什麼?”俞良禎愕然說道,“你說王陵基的第30集團軍?”
頓了頓,俞良禎又說道:“子韌,你知道王陵基的第30集團軍怎麼回事嗎?”
“知道。”鍾毅點點頭說,“王陵基的第30集團軍下轄王全樸第72軍以及自守勳第78軍,兩個軍又分別下轄新14、新15師以及新13、新16師。”
俞良禎道:“子韌,你可能對這四個新編師存在什麼誤解……”
“不,良公其實我都知道。”鍾毅說道,“我知道這四個新編師是怎麼回事。”
停頓了下,鍾毅又接着說:“這四個新編師的前身是川軍的幾個獨立旅及保安團,既便是在川軍體系,也只能算雜牌!”
俞良禎道:“那你還覺得這第30集團軍能打?”
停頓了下,俞良禎又說道:“第30集團軍的四個師,在川軍內部都只能算雜牌,不僅是官兵的素養差,裝備更是差到沒法說,就連四川土造的單打一都要倆人合用一杆槍,許多大頭兵更是隻能揹着一口大砍刀,這種部隊怎麼可能有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