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沼多稼藏說道:“如果說徐銳真的打算潛往東京刺殺天皇陛下,那麼新四軍方面故意對外宣佈他們的死訊,從邏輯上也就說得通了,新四軍方面就是在替徐銳打掩護,誘使帝國放鬆警惕,給徐銳創造潛入東京並刺殺天皇陛下的機會。”
“八嘎!”多田駿厲聲喝道,“飯沼君,立刻下令封鎖上海外圍所有水陸通道,再通知海軍加強對離開上海的船隻的搜查,不論是帝國船隻還是外國船隻,甚至美國船隻,都必須接受檢查,我們絕不能給徐銳任何可趁之機。”
“只怕已經晚了。”井上千代子幽幽說道。
“已經晚了?”多田駿說道,“井上小姐,什麼意思?”
井上千代子說道:“我是說,徐銳或許已經潛入東京了。”
“納尼?徐銳或許已經潛入東京?”多田駿聞言不由得激泠泠打了一個冷顫,這豈不是說天皇陛下已經陷入危險之中?想到這,多田駿真是屎都嚇出來了,天皇陛下如果真的遭到徐銳刺殺,那他真就只有切腹自殺這一條道走了!
飯沼多稼藏說道:“井上小姐,這不可能吧?”
“真的不可能嗎?”井上千代子回眸掃了飯沼多稼藏一眼,淡淡的說道,“徐銳是採取什麼樣的方法,帶着他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走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就憑他的身手要想潛入東京,簡易可說是易如反掌!”
“易如反掌?”多田駿凜然道,“比如說呢?”
井上千代子說道:“比如說他可以輕鬆的登上一艘往返於長江某個碼頭與帝國本土之間的一艘貨船,以他的身手,躲進一艘裝滿了貨物的貨船,被發現的機率不會比從大海中撈到一枚針的概率大多少,司令官閣下,你說呢?”
多田駿急聲說道:“這樣的話,我們必須儘快通知大本營,還有皇室……”
“倒也不必太急。”井上千代子擺了擺手,又說道,“徐銳要想潛往東京,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但是要想完成對天皇陛下的刺殺行動,卻又是難如登天,因爲天皇陛下平時很少離開皇居,既便偶爾離開,徐銳也很難把握行蹤。”
頓了頓,井上千代子又說道:“所以除非徐銳敢硬闖皇居,否則他在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展開針對天皇陛下的刺殺行動,有鑑於此,我們也就不用太着急示警,以免弄得整個東京乃至整個日本風聲鶴戾,這樣反而從易壞事。”
多田駿急聲說道:“怕就怕,徐銳真的會硬闖皇居!”
“徐銳如果真的闖闖皇居,倒反而省事了。”井上千代子搖搖頭,又說,“不過,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他不會的。”
飯沼多稼藏問:“爲什麼不會?”
井上千代子說:“因爲皇居有忍者保護着!”
“索代斯。”多田駿和飯沼多稼藏鬆了口氣。
井上千代子又道:“不過,我卻得回東京了。”
“哈依!”多田駿頓首說,“相比天皇陛下的安全,我們這些前線指揮官的安全就不算什麼了,井上小姐,天皇陛下的安全,就拜託您了。”
說完,兩個老鬼子向着井上千代子深深鞠躬。
……
同時,在東京皇居。
東京都知事石原豬太郎,正就昨天的事覲見裕仁。
北辰一刀流雖然說只是一個劍道流派,但畢竟是在裕仁那裡掛了號的,別的不說,懸掛在真武館大門上的牌匾,就是裕仁手書的!現在北辰一刀流被別人滅了門,裕仁當然不可能不過問,所以聞訊之後就把石原豬太郎給叫到了皇居。
“石原君。”裕仁斜靠在錦墊上面,懶洋洋的問道,“北辰一刀流是怎麼回事?”
石原豬太郎哈依一聲,當即恭恭敬敬的把他所知道的關於北辰一刀流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說給裕仁聽,裕仁聽完之後,臉上立刻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原本以爲朝日新聞上刊載的文章只是譁衆取寵,卻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石原君,這是真的?”裕仁瞠目結舌的道,“你說,真武館真是被一個叫中條秀一的劍手給滅門的?這是真的?”
“哈依。”石原豬太郎頓首說,“回陛下的話,這的確是事實。”
“喲西。”裕仁摸了摸脣上的小鬍子,悠然說,“那這個中條秀一的劍術,又該高深到什麼樣的程度?我記得北辰一刀流的流主千葉武藏,就已經是超九段的大高手,這個中條秀一的劍術還在千葉武藏之上,那該有多厲害?”
“這個……”石原豬太郎爲難的說道,“臣真不知道。”
“廢話,你當然不知道,你又不是劍道高手,你根本就理解不了劍道超九段的大高手有多麼的可怕!”裕仁笑罵一聲,又接着說道,“不過朕知道,朕曾經有幸見識過一次千葉流主跟高羽老師的比武,那場面真是驚心動魄。”
石原豬太郎身爲東京都知事,好歹也是政府高級官員,自然知道皇居除了數以百計的普通近衛之外,還有三大隱藏高手,皇居的這三大隱藏高手,分別是劍道、柔道以及空手道的超九段高手,高羽左兵衛就是劍道超九段。
石原豬太郎忍不住問道:“陛下,高羽大師和千葉大師的比武,誰勝了?”
“廢話,最後當然是高羽老師勝。”裕仁沒好氣的瞪了石原豬太郎一眼,又道,“不過當時千葉大師纔剛剛晉升劍道九段不久,甚至還沒有晉入超九段境界,卻已經可以跟高羽老師平分秋色了,現在十年過去,兩人誰強誰弱卻是不好說了。”
石原豬太郎諂媚的說道:“那肯定還是高羽大師強一些。”
“屁話,你怎麼就肯定,一定是高羽老師強一些?”裕仁沒好氣的說道。
石原豬太郎心下直冒苦水,陛下,我這不是爲了拍你馬屁麼,這也有錯?
“可惜,千葉大師這麼年輕居然就作古了,卻是沒機會再跟高羽老師來一次火星撞地球般的比武了。”裕仁說到這裡,不免有些遺憾,然後遺憾了還不到兩秒鐘便又變得輕鬆,然後接着說道,“不過沒有關係,沒了千葉大師,又多了一個劍道造詣更高深的中條秀一,有機會一定得把這個中條秀一請進皇居,讓他跟高羽老師來場比武!”
石原豬太郎滿臉諂媚的說:“真要是這樣,一定會非常的精彩。”
“對了,石原君。”裕仁忽又問道,“這個中條秀一還關在千代田警察局?”
看到石原豬太郎點頭,裕仁便說道:“趕緊把人放了,人家這是正常踢館,反而北辰一刀流這一次以多欺少,有失武士道精神。”
“哈依。”石原豬太郎頓首說,“回去臣就把人給放了。”
“喲西,你去吧。”裕仁還有別的事,當下示意石原豬太郎離開。
石原豬太郎離開之後沒多久,便又有侍衛帶着東條英機走進御書房,看到東條英機,裕仁的臉色便立刻垮了下來,鬧心。
東條英機跪坐到裕仁的對面,戰戰兢兢的道:“陛下。”
裕仁輕哼了一聲,不悅的道:“朕看你的樣子,就知道還是沒找到。”
“哈依。”東條英機猛一頓首,滿臉羞愧的道,“臣慚愧,徐銳還有失蹤的狼牙部隊,確實還沒找到,不過井上小姐已經趕到上海,相信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來,陛下你也知道,井上小姐還有她的兩名弟子,那可是極擅於追蹤之術。”
“井上小姐已經到上海了嗎?”裕仁聞言,腦海裡便立刻浮現起了井上千代子那具婀娜多姿的身影,說真的,只要是見過井上千代子的男人,就沒有不被她的妖冶風情迷倒的,裕仁也不例外,他曾一度想把井上千代子圈爲禁臠。
可最後,此事卻不了了之,裕仁雖然是天皇,可是有許多事情,並不是他想怎麼樣就能夠怎麼樣的,比如說首相人選,就不由他說了算,再還有陸軍大臣、海軍大臣等要害部門長官的人選上,他也只有勾選權。
“哈依。”東條英機頓首說,“井上小姐今天凌晨纔剛到的上海。”
“喲西。”裕仁欣然點頭說,“有了井上小姐,就沒什麼問題了。”
然而世上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話音剛落,便有一個侍衛匆匆走進來,將一封電報擺到了裕仁的案頭上,裕仁看完電報後,臉色便再次陰沉下來,電話是華中派譴軍剛剛發回來的,只說了兩件事,第一,徐銳和狼牙早已經從上海跑掉了!
第二件事,徐銳很可能已經潛來東京,準備要行刺裕仁!
看到裕仁臉色不太好,東條英機問道:“陛下?什麼事?”
裕仁悶哼一聲,指着桌上的電報說道:“你還是自己看吧。”
東條英機便趕緊撿起桌上的電報,看完之後臉色也是變了。
“這個該死的、狡猾的徐銳!這麼好的機會,居然還是讓他跑了!”裕仁惡狠狠的揮舞了一下胳膊,又說,“不過,這次他若真來了東京,倒是一次絕好機會,這次,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活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