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撩起長袍走下黃包車,從懷裡摸出一張紙幣遞給車伕,快步走到門前,遲疑了一下,舉起手扣打了一下門環。
門內很快的傳出了腳步聲,陳恭澍見到戴笠之後發覺今天戴笠似乎格外高興?戴笠不習慣早起,因爲其工作得非常晚,戴笠也喜歡夜晚辦公,陳恭澍規規矩矩的行禮道:“局座!打擾了,卑職是爲了北平站已經華北方面的事宜過來的,另外華中方面上海站遭到日本人破獲,損失較大,尤其行動組幾乎全軍覆沒。”
戴笠用鼻子哼了一聲道:“都是一羣沒用的東西!一點事都辦不好!如果一個個的都如高飛一般,□□振興有望啊!你們要經常提醒下面的人,多學習主義精神,多受三□□義的薰陶才行,總是喊打喊殺如同地痞青皮一般,走在街上與衆不同至極!我們是軍統,是專業的諜報機關,我們的對手是極其專業的特務,只有儘快的成熟起來,我們才能夠與敵人對抗。”
陳恭澍聽戴笠誇獎高飛,心裡很不是滋味,於是習慣性的進言道:“高飛還是太過年輕,年輕人一旦得勢就容易分不清東西,多多鍛鍊還是必要的,今早我就是走來的,而高飛卻開了三輛大吉普過來,實在太招搖了,明明知道這裡是局座的秘密休息地點,還如果招搖!”
戴笠一擺手道:“別說高飛,高飛就是開着坦克來也沒關係,說你自己的事情,你如果少替別人操點心,你的華北局面不會到現在還打不開,每天看着這幫跳樑小醜上蹦下跳,委座就心煩,早點懲治了這些漢奸賣國賊,纔是你的任務。”
陳恭澍一臉汗顏的急忙向戴笠進行了詳細的彙報,彙報結束之後,陳恭澍在離開戴笠住處時偷偷的給侍從塞了沓錢,心領神會的侍從送陳恭澍離開的時候提點其,少說高飛的不是,現在局座聽不得,一早高飛就差人送來一百萬給局座,整整二大皮包。
從戴笠住處出來,陳恭澍望了一眼陰雲密佈的天空,自覺壓抑不想馬上坐車,想自己走一走。此時街上的行人仍很少,薄霧漸漸散去,但是天空仍是陰暗無比,不過有了侍從的指點,陳恭澍心中不不解卻覺得比剛纔明朗了許多。
談話的最後,戴笠的一番話讓他覺得信心頓增無窮,雖然還有那麼一點高飛的陰影沒全除去,但是他依然有了自己的方向,高飛是忠義救國軍所部,是穿軍裝敵後拼命的,軍統這個組織到底是幹什麼的?未來將如何的佈局發展,華北工作的開展,都不是眼前最關鍵的,對於他陳恭澍來說現在最關鍵的是他終於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負了,那無所事事、迷惘無措的生活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謀殺時間!
陳恭澍本是一個十分自憐之人,想他本是黃埔五期步兵科學員,當初是豪情滿懷,抱着大丈夫志在四海的豪情大志棄筆從戎,然而當他走出黃埔軍校,只覺得一片茫然,國家政局混亂,黨派紛爭,誰正誰邪?誰主浮沉?原先的一腔熱情頓時涼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