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此陳恭澍思考了許久,最後才決定投奔蔣校長,報上不是也說蔣介石其猶龍乎嗎?
陳恭澍還清晰的記得剛到南京被蔣介石召見的情景,當時像他一樣的黃埔各期學生有很多人,和他同一批被接見的就有一百多人,當時蔣介石面帶微笑依次與他們握手並詢問姓名籍貫家庭情況。輪到他的時候,他無意中望着蔣介石的眼睛,他那時候才驚訝的發覺蔣校長的那雙眼睛是竟然喊着濃濃的笑意,顯得無比的慈和,但他卻覺得這慈和後面藏着什麼東西讓人發悸的東西。
後來的一切就沒那麼的壯懷激烈的,理想與現實之間的巨大差距讓陳恭澍的棱角磨平了不少,但是眼前這個高飛卻讓他感到了極大的威脅,如果在讓高飛平步青雲二年,恐怕日後他陳恭澍就要給這位小學弟賣命了,如此這般,陳恭澍豈能甘心?軍統就這麼大的地方,也就這麼多的權力,高飛的崛起恐怕也不僅僅是威脅到了他吧?
高飛沒想到自己會被人惦記上,不過高飛哪裡知道此刻惦記他的卻不止陳恭澍一個人了,戴笠也在惦記着高飛,因爲剛剛建立有點起色的軍統上海站因爲叛徒陳九銘的出賣而遭到徹底瓦解。
戴笠派原本前往華北的陳恭澍先前往上海恢復軍統上海站的工作,這事關乎軍統臉面的大事,但是陳恭澍幹得大多是情報工作相關的滲透與刺探,暗殺對於陳恭澍來說還似乎難了點,當年六國飯店殺了張敬堯都着實的廢了一番工夫,指望他去上海對付日本人的“花機關”與“獸機關”似乎太難了一些?
“花機關”是日本本土北海道參謀本部特務訓練學校與關東軍特務機關的統稱,凡此學校畢業,關東軍特務機關相聯繫組織均以此相關冠名,比如後世大名鼎鼎的“梅機關”、“竹機關”、“藤機關”、“蘭機關”。
而“獸機關”則是大本營特務部直屬機關,其往往深藏不露,因爲日本的特工系統相當龐大,內閣、外交、陸軍、海軍、憲兵、關東軍、滿鐵、方面軍,各自都建有特務機關。
所以戴笠冥思苦想之下,發覺自己手邊還真沒有能夠乾淨利落的在上海給日本人來一下的隊伍,這讓戴笠着實的很是失望,實際上戴笠是有打算將高飛先調往上海方面暫時擔任行動組負責人的,不過今天陳恭澍的言行讓戴笠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用人體相比的話,陳恭澍就是軍統上海站的大腦,而高飛則是拿刀的手,大腦不待見自己的手?自己的手能聽從指揮嗎?將帥不合兵家大忌,而且高飛是個直炮筒,連宋靄齡的竹槓都敢敲一敲的人,陳恭澍要是下暗刀子,高飛還不崩了他?
而且戴笠知道徐州方面此刻日軍正在大舉增兵,自己的忠義救國軍下屬的四個縱隊都在京滬杭一代進行遊擊,損失頗大,只有高飛的第五縱隊在珞珈山休整,第五戰區司令長官李宗仁曾經跟自己提過想讓軍統方面派第五縱隊前往第五戰區,擔負偵察、破襲日軍補給線、兵站任務,自己況且已經允諾了,此刻在變更恐怕李德鄰也不幹,無奈之下,戴笠決定還讓上海的日本人在囂張幾天,等他騰出了工夫在收拾這些得意忘形的日本人,置於懲治叛徒陳九銘的任務,也暫時壓下,因爲一旦打草驚蛇,下次在尋找機會恐怕就會更難。
高飛回到珞珈山營地,卻迎來了一位意料中的不速之客,秦婉儀在高飛的指揮部來來回踱步的幾圈道:“你是真的失意還是假裝?到底是不是背叛的革命?”
秦婉儀的質問讓高飛頓時有所警覺,也同時確定了發生在行營門口的日本特務刺殺事件的主角真的是自己。
高飛只好裝糊度道:“我之前在淞滬會戰的時候被炮彈震暈掉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有些記憶很模糊?比如對秦小姐你的記憶。”
秦婉儀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如果我告訴你,你的真正身份是□□南京站的一名諜報人員,奉命潛入黃埔學習進入國民黨軍隊內部潛伏,而我是你的妻子,你會有什麼反應?”
高飛實際上已經恢復了大部分的記憶,他也清楚自己與秦婉儀不過是假扮夫妻,但是還是忍不住戲弄其道:“你說的很離譜,我是軍統忠義救國軍的少校縱隊長,你說所的完全能夠要了咱們兩個人的命,你知道?而且你說我們是夫妻?我們有孩子嗎?”
高飛站了起來突然貼近秦婉儀,用身體將她擠在了牆上,秦婉儀慌亂間猛的推開了高飛,高飛微微一笑道:“你見過誰家的老婆會如此的推開自己的老公?”
秦婉儀有臉色微紅些慌亂道:“我們是組織上命令結成的假夫妻,是在你上淞滬前線之前的事情,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高飛眼前閃過一幕秦婉儀送別自己的情景,但是還是沉住其道:“那麼既然你們派人刺殺我,就已經認定了我成爲了叛徒,爲什麼還要冒險與我進行聯絡?你們的地下組織的條例規定就如此的鬆懈和兒戲?”
秦婉儀瞪了一眼高飛道:“之前是老王負責的,他因爲冒然行動被解除了職務,現在武漢省委派我來與你恢復聯絡,因爲你失去聯絡之後併爲做出任何損害組織利益的事情,而且還在南京救出了整個地下潛伏組,避免了在日軍的屠城中遇害,這些上級組織領導都是給予肯定的了。”
高飛一笑道:“你忘記說了一點,因爲我現在身在軍統內部,是值得冒險來見的,不是嗎?”
秦婉儀沒承認也未否認,高飛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我確實無法與組織去的聯繫,而且我頭腦中的記憶也十分的混亂,既然我是秘密潛伏的臥底,有恰好進入軍統內部,那麼你來聯繫我一定是有重要的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