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代國日兩軍一場酣戰,主力永遠不會是炮兵。
但是炮兵的作用不可忽視,正如黎葉,他一人抵得上鬼子一個炮團,打得山田旅團沒脾氣,加上又是搶來的鬼子炮艇,更讓鬼子吐血……
黎葉帶着警衛一營精英一連先行趕回小蚌埠時,發現才過不到十天,小蚌埠已經被鬼子佔領。
蘇營長直呼不可能:“怎會這樣?”
小蚌埠與蚌埠老城隔河相望,它緊靠津浦鐵路淮河大橋,大堤位於大橋北端的橋頭堡。鬼子一旦從這裡渡河,便可以沿津浦鐵路突進,正面北犯,直趨徐州。
51軍丟了小蚌埠,全部撤到對岸的蚌埠集,山田旅團可不正在加緊渡河進攻麼?
此時,蘇營長接到電令,過來道:“黎爺,鬼子前天重炮突然襲擊,我們的飛雷炮損失較大,這才抵不住鬼子步兵衝鋒。不過我軍將士誓死抵抗,鬼子傷亡也不小。”
黎葉關心道:“黎德海、崔爾苟他們情況怎樣,有多少人員傷亡?”
蘇營長搖搖頭:“上面沒說,只是說了鬼子屠了鎮上所有不肯走的百姓,要我們想法炸了淮河大橋,阻止日軍過河。”
黎葉暫時放下擔心,等擊垮這一撥鬼子再說。
第二副炮陣全員發威。
轟轟轟……
90mm散彈炮,打出的彈幕直接封鎖了300米內的河面,被它三炮打出一大片真空區域,架浮橋、坐搶來民船擺渡的小鬼子死傷數百……
94式90mm迫擊炮的精準打擊,直接將鬼子工兵大隊擊潰,收割氣血值近2000點……
20狙炮,黎葉只留了最後一個60發彈鼓,其餘所有20×101mm炮彈都獻給了山田旅團山田旅團的戰車中隊、機槍大隊和步炮聯隊——物資補給車隊……
這種暢快淋漓的消滅戰,鬼子一下子被打蒙了。
轟轟轟……
最後一輛運輸車上的彈藥殉爆,數秒內造成的損傷,是黎葉近半小時辛苦的戰績的兩倍還多!
“叮叮噹噹……”
鬼子三八大蓋的子彈殺傷威力雖小,但其彈道相當穩定,曾有野史記錄它彈頭能夠飛行2000米開外!兩岸的鬼子很快從轟炸懵圈中醒來、組織的反擊,打在船體上,就像雨點不斷敲打在玻窗上……
轟轟轟——噗通、嘩嘩……
鬼子步炮和擲彈筒造成的水柱,沖天而起、又落回去的聲響,就像是開歡送會,把黎葉炮艇送走。
轟轟轟轟轟轟……
隨後,招來黎葉的熱情迴應,鬼子自產的94式90mm中型迫擊炮,在他手裡發揮出的精準射程威能,讓小鬼子炮兵汗顏死去……
轟!轟!轟!
黎葉開船終於抵達淮河大橋,三炮敲掉這座民國時代算是不錯的跨河大橋,上面數千鬼子亂成一鍋粥,逃脫出去的鬼子雖然很多,但大部分重武器隨着大橋的垮塌、落入淮河滾滾浪裡,不下200鬼子落水,能夠游回上岸的屈指可數……
小鬼子驚呆了,海軍最差的小炮艇的威能有如此之大?!
51軍警衛一營和31軍先頭部隊驚呆了,不愧是炮神!
黎葉自己也驚呆了,這纔是第二副炮陣的真正威能啊!
此際對岸的鬼子,撲向岸上的警衛一營的戰士和31軍先頭旅……
嘭嘭嘭……
叭勾、叭勾……
打得很熱鬧,黎葉卻不想持續膠着下去,他又開炮了……
突突突突突!
20機炮打進鬼子羣裡,飛濺起來的鮮血斷枝碎塊,讓許多鬼子駭然逃開擊中區域……
轟轟轟……
94式炮彈打空,正巧鬼子也熬不住,駭然潰散,數千鬼子扔下武器奔逃的場面,讓警衛一營和31軍先頭旅的戰士們樂享其成,輕鬆追殺鬼子數裡,鬼子伏屍數百……
山田旅團的潰逃,很快在南岸鬼子的炮火支援下,穩定了陣勢,但是不再敢輕易出擊……
黎葉等人收攏部隊、打道回府,進駐蚌埠集老城時,不見於學忠的身影。
黎葉“藏”好炮艇,來到臨時野戰醫院,于學忠臥牀不起,看其受傷程度不算嚴重,失血修養幾日便可以出院。但他的那種煥然新生的鮮活生命力的那股勁兒沒了。
黎葉道:“於老哥,怎樣?”
于學忠嘆口氣:“悔不該當初啊!”他搖搖頭,摸了摸腿上的染血紗布,閉上眼睛、側翻身去,悶悶道:“老弟還請不要怪罪老哥……”
見到這個名震天下的東北軍二號人物,當初他可是強力支持張學良發動事變、扣押老蔣逼其抗日的熱血漢子,想不到頹廢若此。
黎葉心裡也不好受,勸慰道:“一次成敗不算什麼?咱們把小蚌埠奪回來,再殺鬼子給鎮上百姓報仇便是……”
于學忠嘆口氣:“老弟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心裡有一關卡住了,過不去啊。你讓我緩一緩。我有得罪之處,你不要怪老哥呀!”
黎葉只能勸慰道:“好吧,你安心養傷。”
他着急找着黎德海、結巴幾人,看到他們只是輕傷,才鬆了口氣。
黎德海惋惜道:“這回飛雷炮陣地暴露過早,51軍這幫生瓜蛋子太着急了。鬼子殺得完麼?”
結巴嘴皮子動了動,欲言又止。
黎葉沒有在意,但是隨後小六子那個大嘴巴說出來的信息,讓黎葉火冒三丈!
于學忠派他出去,他手底下的幾個師長眼紅黎德海等人的飛雷炮,利用換防的藉口,矇住了沒設防的黎德海等人,耍手段佔了去……
導致黎德海不得不和結巴搭伴做狙擊手、被流彈刮傷,但躲過了鬼子重炮突襲,一飲一啄盡是天意,搞鬼的人運氣也不會太好!
難怪於大忽悠一直強調“別怪他”,黎葉心裡一堵:得,又着了他的道,我還費心巴拉地勸慰這大忽悠來着……
於是,死傷5000人之多的51軍撤了,黎葉等人留下了。我不怪你,但是不跟你玩了!
隨後,武狀元前來告辭,31軍駐紮數日也撤了。陣地交給了趕來的59軍……
“李旅長,黃團長呃,好吧,金照兄、貴長兄!”黎葉學着這時代的禮儀,抱了抱拳。
“哈哈,黎葉老弟,我們可是仰慕很久了。軍座在明光一線督戰,不日變來拜訪你這尊炮神啊!”59軍李金照旅長是此地淮河一線的主官,他笑得非常和氣。
“烏龍山和南京一戰,炮神威名震天下,誰人不景仰?黎葉老弟若來我59軍,我這224團團長位置,就是你的,我給你當副手,成不?”第224團團長黃貴長一上來就直接許以高位。
“啊?金照兄、貴長兄客氣了。”黎葉邀請二人落座、倒茶後,道:“不怕你們笑話,小弟沒什麼大志向,就想着陪着心愛女人過過安逸小日子,可鬼子不讓咱好過,被逼無奈還手罷了。”
李金照、黃貴長互視一眼,沒在繼續拉攏他,端起茶水若有所思地喝了口……
“唉,誰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過過安逸小日子,老弟這纔是有人生大哲理學問的人啊!”李金照嘆了口氣,黎葉的話頗合他中庸之道的心境。
“不敢當。二位老哥屈尊到來,必定有事。”黎葉伸手一邀,“還請直言。”
“好!老弟果然如傳言一般快人快語。”李金照讚了句後,看向黃貴長。
黎葉嘴角微微抽動幾下,也不知道是在罵我不?變相着說,老子就是一個愣頭青罷了!
“黎葉老弟,所言甚是。我等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嗶叨逼叨一通,黎葉好歹明白了二人來意……
他這樣的戰略級別戰力的人才,誰不想用?誰不想仗打得更輕鬆?
當天,黎葉便配合59軍第224團進攻小蚌埠村。因其在徐州外圍淮河一線戰略地位非常重要,日軍在選擇突破口和把戰爭升級重點都放在這裡。59軍決定先下手爲強……
黎葉跟着主力第一營打先鋒,直衝日軍指揮部;第二營助攻。
“突突突突突……”
黎葉沒有和224團1營迅速衝入小蚌埠,在鎮口就和他們分開,用20狙炮爲數不多的炮彈,將鬼子的機槍、擲彈筒等火力點逐一拔除……
有他的輔助,1營順利攻佔第一道防線,但隨後兵分三路突擊時,先頭連連長吳錫功身先士卒,跟日軍近身搏殺拼刺,被幾個鬼子傷兵纏住、燃爆手榴彈,當場殉國。
不同於59軍採用步兵包圍,機槍警戒出口,突擊隊白刃突入予以消滅的方式。
黎葉來到一處院落,殘餘日軍據守在大院內頑抗,幾挺機槍向外面掃射,59軍依靠步兵衝鋒,也衝不進去。
一營營長趙金鵬趕緊上來:“黎爺!鬼子火力太猛,咱們硬上傷亡太大了。”
黎葉靈機一動:“所有人向院內集中投擲手榴彈。”
他率先擲彈,一大捆8支民仿m24手榴彈,扔進鬼子所在院內,轟然巨響,鬼子殘肢都飛出了院牆外……
“扔!”趙金鵬一聲令下,也隨即拉響了手榴彈扔了出去。
轟轟轟轟轟轟……
其餘戰士的大量手榴彈扔進院子,雖然並沒有炸傷幾個鬼子,但日軍上下驚恐不已,他們隨後放棄大院逃走……
黎葉端着mp18衝了進去,噠噠噠噠噠,沒給後來的趙金鵬等人半點機會,追了半條街,殘餘鬼子全部消滅!小蚌埠又回到己方手裡。
此時,天色漸亮,黎明的光輝,灑向大地。
五十九軍另一部第223團,也在38師山炮營支援下,將淮河大堤上下的日軍全部殲滅!
山田旅團關鍵要地,正面被突襲,陣腳大亂。
此時徐州第五戰區指揮官李宗仁及時發現戰機,下令桂軍鋼7軍和已經埋伏在側翼的桂軍31軍立即從明光一線側後方進攻北岸滯留一部13師團。
而同時,淮河大橋舊址處的山田旅團,只有數千兵力在淮河以北。
當黎葉搭載着59軍38師山炮營一起,出現在淮河大橋舊址搭建的浮橋前時,炮聲從炮艇上響起時,山田旅團一時間混亂起來……
13師團南岸上萬鬼子兩部匯合後,也不再呼應北岸鬼子,狼狽後撤。北岸鬼子突然發現南岸的友軍跑個乾淨,惶恐潰敗開始了……
黎葉載着山炮營,打光了所有炮彈回歸後,淮河明光一線恢復了。
再打下去,孤軍深入的13師團,在第7、第31、第51、第59等軍的包圍下,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直接縮回了滁縣……
但鬼子剛整備好的第六、第九等師團從南京終於趕來了,業已匯合13師團,徐州外圍南端淮河一線的鬼子兵力超過了8萬,局勢再次變得險峻起來……
同時,李宗仁傳來電令:“淮河阻擊死守一個月。”
黎葉倒是很輕鬆,鬼子來了就打,他當前注意力,是想着到繳獲倉庫換點彈藥……
但他輕鬆的心情很快轉變,隨着一個人的出現,黎葉的心頓時糾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