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慶功宴不是一家單獨,而是是幾支友軍以及井陘百姓一起慶功聯歡,當下幾個人簡單的分了個工。X23US.COM都不去各自部隊,去友軍那邊。
未來軍神率隊去17師,鄧政委陪同趙壽山去343旅,未來大將陪同劉浪去386旅,紅色將領則去獨立團。
這個分配也是有講究的,未來軍神和趙師長是同級,他去17師最合適。129師來了兩支主力旅,正好趙師長和劉浪一人一個。紅色將領做爲一名陸軍少將去慰問老百姓和獨立團,也算是高規格。
至於美女記者,卻是沒有單獨分配任務,她本來在前線就是做爲一個很超脫的存在,各大指揮部都能進得不說,就是各類軍事會議她也可以旁聽。那可不是因爲她的身份是隨軍記者,縱觀全軍,也沒有那個戰地記者能牛叉到一個警衛班隨行保護,各大指揮部都隨意進的地步。
也不是因爲她和劉浪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就算劉浪再天資縱橫日後必青雲直上,但現在他也只是個小上校,就算是他自己,見了諸位少將中將也得立正問好謹受下屬的禮節,那就別說可能只是他的一個女人了。
柳雪原能在晉東前線如此,靠的是她自己,靠的是她手裡的筆。她記錄着小人物的光輝,傳遞着在敵寇漫天炮火中官兵們的英勇和不屈,贏得了中低層官兵尊敬的同時,在民衆中也積累了足夠的聲名。而無論是129師或是第17師,都需要她能更真實的將前線的情況向民衆傳遞。
倒不是說未來軍神和趙中將希望靠柳雪原來幫他們宣揚名聲,而是,他們做坐的位置,必須得這麼做。他們代表的,都不是他們自己。
未來軍神需要傳達給民衆們的不光是129師,而是整個紅色部隊,紅色黨人需要民衆能看到他們抗日的決心,而不是某一些人別有用心的說紅色部隊之所以願意成立聯合陣線只是因爲想獲得喘息之機。
可以說,這一仗的主要成果,不僅是殲滅敵軍多少亦不是繳獲多少,而是能向全國證明,紅色黨人做爲中華民族的一份子,可以政見不同,但保家衛國的心是一樣的。
而趙中將的情況不太一樣,或者說他的處境更爲艱難。做爲“西安事變”楊虎城將軍的嫡系屬下,做爲西北軍的一支,第17師早已被邊緣化。但邊緣化還不是最可怕的,那頂多也就是撥款減少裝備陳舊,最可怕的是隨着戰損越來越大,各類人員裝備物資得不到補充的第17師指不定那一天就會被撤銷番號,徹底的消失在戰爭中。
消失,就意味着遺忘。第17師所有的輝煌和傷痛,徹底被歲月遺忘。戰死的士兵,墳塋從此在山野中孤孑;傷殘的老兵,就此淪爲乞丐;活着的,或許從此就成爲炮灰,直到第17師再不被任何人記起。
可以說,對於趙中將來說,柳雪原幾乎和劉浪一樣重要,一個幫助他和第17師獲得勝利,一個幫他宣揚勝利。晉東一戰之後,他17師之名響徹中華大地,誰敢輕易裁剪他們?就算是光頭大佬,再不喜歡他們,恐怕也只能捏着鼻子又發獎金又發勳章的。
所以,對於美女記者想去那支部隊採訪和記錄,這幾位卻是從來都不管的。
很自然的,柳雪原選擇去386旅,唯恐劉浪覺得諸多長官的面怕不合適不同意,這位乾脆聽完了分配方案後就直接喊上嚴七官帶着一個警衛班和三川兒就先走了。
幾個長官都是年過40的中年人了,經歷的事多了去了,對於這些小兒女情懷自然是不那麼在意,都是微微一笑便各自離去。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老弟。”未來大將看着美女記者離去的身影,調笑劉浪道。
一向伶牙俐齒言語上從不吃虧的劉浪卻罕見的沉默了。
俗話說:最難消受美人恩。柳雪原對他的一腔深情,他又如何不知?可是他家有賢妻,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如果說,讓他和範大師長一樣,凡是喜歡的全都娶進屋,對於他這個來自現代一夫一妻制概念早已根深蒂固的人來說,實在是有些太過背離本心了。
當然了,從心出發,面對如此才學而多情的女子,絕大多數男人是很難不會去喜歡的。浪團座不是神也不是佛,亦屬於普通雄性生物的一種,他一樣也會心動神搖。
只是,他知道,他終究是不能跨出那一步的。如果他以後還想在國內混的話。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有緣無分吧!和小洋妞一樣,她和他,註定只能默然守望。有些時候,愛情,並不一定非要據爲己有。
見劉浪不說話,未來大將卻是極爲豪邁的一笑,拍拍劉浪的肩頭,“你的難處,我懂。人說大丈夫在世應該建功立業豈能兒女私情?但我卻認爲,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你我雖身懷家國天下之理想,但情之一字,又有幾人能堪透?柳記者是個好姑娘,就算不能共白頭,但別負她。”
“嘿嘿,得了,情愛畢竟和戰場不同,有些道理給你說了你現在也不會懂,等再過幾年,你就會懂的。先不談這個,走,喝酒去。”未來大將見劉浪依舊糾結得有些愁眉不展,微微一笑安慰道。“今天,就是個喝酒的天氣。”
“走,不醉不歸。”劉浪終究也是豁達之人,放下滿腔心事,大踏步的向772團駐地走去。
就像未來大將說的,現在解決不了,那就放在日後再說好了。時間卻是解決所有的最好武器,無論是仇恨還是情愛,都會淡淡的煙消雲散。
可能,唯一無法消除的,就是民族間的大仇。至少80多年後的劉浪,在那個可怕的訓練營裡,差點兒沒兇性大發將一名日本特種兵給生生揍死,原因不過是看着他就不爽而已。
先到的是772團駐地,一千多人以排爲單位,圍着一口煮得噴香的大鐵鍋,席地而坐,正吃喝得熱火朝天。
早就得到通報迎接出幾百米的葉團長和王副團長陪着未來大將和劉浪走進場地,王副團長嗓子猶如破鑼但聲音卻是夠大:“同志們,都把酒給老子放一放,嘴裡的肉趕緊給老子吞進去,旅長和劉團長來看望大夥兒了。”
從他身邊的幾個步兵排開始,逐漸向遠方蔓延,一聽說旅長來了,忙都放下手中的杯子,都慌忙拿着袖筒擦擦油乎乎的嘴,往這邊涌了過來。
“哈哈,你個老王啊!老子是來和同志們一起喝酒吃肉的,又不是來訓話的。”未來大將笑道。“讓同志們都坐原位置上不用都跑過來。”
“看您說的,就算是來喝酒的,您可不也得先講上兩句,同志們可早就盼着您來了。”王副團長卻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和自己的頂頭上司狡辯着,一邊衝着坐好逐漸變得安靜的官兵們吼道:“同志們,我說得對不對?覺得對的,給老子鼓掌。”
“轟”的一聲,掌聲如雷。
“旅長,您就講兩句?”一旁的葉團長也勸道。
“行,那我就講兩句。”未來大將見也推辭不掉,跳上一塊大石頭,鼓足中氣:“同志們,我今天沒有多的話,就兩句話。一是:今天是我晉東前線全軍的慶功宴,所有人,只有一個任務,就是給老子好好的吃,好好的喝。”
看看772團官兵興奮的臉,未來大將又繼續吼道:“第二,今天來看望大家的,我只是個陪客,主客是獨立團劉團長,他代表聯合指揮部來看望同志們,來,鼓掌歡迎劉團長,請他給我們講幾句,還有,劉團長酒量甚豪,今天你們要是不能陪劉團長喝好,出去就別說是老子的兵。”
“哈哈,旅長,看您說的,劉團長也不是別人,不說和每個同志都喝上一杯吧!這連級以上幹部總得每人敬他一杯吧!放心,劉團長如果不是站着進來躺着出去,我王金山明兒就不當這個副團長了。”王副團長那副“李雲龍”的嘴臉已經越來越明顯了。
前排站着的所有人都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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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浪一臉黑線,這是土匪窩吧!站着進來躺着出去咋聽着如此人呢?
不過,如果敬酒是挨個按人頭敬的話,一個步兵團9個步兵連,連長副連長達18人再加上最少6個營級幹部和3個團級幹部一人一杯的話,27杯酒下肚,劉浪估計自己這對酒精幾乎免疫的身體也掐不住了。畢竟,前面還喝了三斤多呢!他們想灌酒的意圖妥妥會實現。
只是,敬酒真不是這樣敬的。劉浪決定讓他們好好見識一下,未來酒場上是怎麼喝酒的。
所以,當劉浪跳上大石頭,拿手往下壓壓,待場子裡逐漸變得安靜後,提足中氣吼道:“772團的弟兄們,估計都認得我,是不是?”
還沒等人家回答,浪團座笑容滿面的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了,像我這麼帥體型的人,估計不用見光聽說也認得了。”
“哈哈!”官兵們都笑起來。
僅一句話,劉浪就成功的將自己和這些普通的官兵們的距離給拉近了。而且,不是那種首長強自進入他們世界的拉近官兵距離的感覺,就是一個和他們開着玩笑的小弟或者兄長,如果他不是穿着一身**上校制服的話。
“各路長官如今都在各支部隊與弟兄們同樂,但我卻獨獨選擇了772團,你們知道,爲什麼嗎?”
“因爲,在舊關,是你們和我獨立團的弟兄們一起狠狠揍了小鬼子第28騎兵聯隊和步兵第39聯隊一頓,而且這一頓那,揍得有點兒狠,直接把他們給揍得都沒命回了。如果不是你們的英勇付出,就不會有舊關戰場的勝利。
所以,我來了,來找你們喝酒了。”
“來,弟兄們,都給我端起杯。”劉浪接過柳雪原遞過來的土陶碗高高舉起。“現在不是長官訓話,是弟兄們的慶功宴,是好漢的就一起陪我喝幾杯。”
這話一說,772團的官兵們那還能忍得住,都紛紛拿起放置在地上的酒杯倒上酒學着劉浪的模樣高高舉起來。
看着身邊的葉團長和王副團長也端着陶碗舉起來,未來大將直跺腳,在心裡暗暗吐槽:“一幫蠢蛋啊!人家一句話,就讓你們一千多人一起舉杯,有些人唯恐自己不夠好漢,還把個至少能裝2兩酒的陶碗倒得滿滿的。”
如果照這樣下去,未來大將很懷疑,最終倒下的絕不會是劉浪,而是自己手下這一千多號官兵,包括兩個傻不拉幾的正副團長。
可人家劉浪的話,真的很難令人拒絕啊!當聽到劉浪後面的話後,未來大將也只能哀嘆一聲,示意勤務兵給他的酒也倒上。特孃的,小胖子不僅能喝,更能白活。
“半個小時前,我和劉師長舉杯欲痛飲慶賀勝利時,劉師長說這第一杯酒得敬爲勝利付出犧牲的烈士,你們說,應該不應該。”
“應該!”舉起酒碗的772團官兵們吼聲如雷。
滿是歡笑的眼睛裡都溢出濃濃的憂傷,772團在舊關一戰,付出了200餘人陣亡,400餘人負傷的慘痛代價,傷亡率超過了百分之二十五。有數百人,是再也不能坐在這裡高聲談笑着喝酒吃肉了。他們很多人,甚至從參軍到戰死,都沒吃過一塊肉。
“這杯酒,我們得替他們喝了,因爲,他們在這裡,永不會離開,也從未離開。”劉浪指指自己的胸脯。
雖然指的是肥肉,但所有人知道,那是心。正如劉浪說的一樣,最好的紀念,是將他們放在心裡,不忘。
“幹!”王副團長眼含熱淚吼道。
未來大將咬着牙一口也將碗裡的酒乾了,這碗酒不喝,連他都覺得對不起人。
實在是某人指着胸口說着“永不離開,也從未離開”太動人心絃了。
柳雪原則是迅速記錄下自己的晉東戰地日記之終章:他們從未離開。
“至於說第二杯酒,劉師長是提議敬我們自己,真是因爲我們敢於迎着日寇的子彈和炮彈而上,我們纔有機會獲得勝利。但我更覺得,迎着敵人的子彈和刀鋒而上是我輩軍人之職責,自從穿上這身軍裝,我們的命,就不只屬於我們,屬於父母,而是,屬於整個國家和民族。
這片土地,孕育了我們的祖先孕育了我們,當他們在日軍的鐵蹄下哀嚎時,我們還能如何選擇?沒得選,只能上,哪怕死。
所以,這杯酒,我們敬我們身上這身軍裝,是軍裝給予我們責任,給予我們衛護我中華民族之勇氣。現在在這裡是數千乃至上萬深藍色深灰色軍服,但在我們看不到的淞滬戰場,數以十萬的穿着軍裝的熱血男兒們正在前赴後繼,我們也應該敬他們。”
“幹!”葉團長也豪氣干雲的大吼,一仰脖子,少說一兩多白酒就生生嚥下。
哪怕他已經有些臉紅脖子粗。
未來大將只得齜牙咧嘴的又陪着幹了一杯,特麼這杯酒他要不喝,都不敢穿軍裝了都。
到現在,就連他都有些好奇,劉浪會用什麼方法讓全軍喝下第三杯酒。當然了,他早已讓勤務兵備好第三杯,他有種預感,這第三杯,恐怕得比前兩杯更有必須要喝的理由。
一旁的柳雪原也喝了一大口,眼睛卻是彎成一彎月牙。聰慧如她,從這兒已經多少猜到了浪胖的用意:別跟我談喝酒,論喝酒我行,論勸酒我更行。
以她對浪胖的瞭解,恐怕他最少會灌每個人三大碗進肚,因爲,這連續兩碗酒都不得不喝,第三碗那還不得理由充足得讓人感天動地的?
先前擔心劉浪真的喝醉了的她此時徹底放下心來。有這三碗酒下肚,恐怕,他的對手得少上一半。
“這第三杯,劉師長曾建議說要敬我,說是因爲我的運籌帷幄纔有了這場大勝,被我拒絕了。因爲,這場大勝,是屬於晉東前線全體官兵的,我豈能獨居首功?但在這裡,我卻要說,這第三杯,你們的確得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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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772團官兵們有些懵逼,就連未來大將也是小手一抖,差點兒沒把已經習慣性端起的酒碗給扔了。
啥意思?在這兒,你腦殼就大些?爲毛我們必須得敬你?
“因爲,老子不光是來陪你們喝酒的,還是來送錢的。”劉浪微微一笑,“別以爲聽錯了,沒錯,打一個勝仗,滅掉小鬼子一個師團,光喝酒吃肉發獎狀怎麼能行?我這次來,就是來給大家夥兒發獎金的,只要參與此戰的,犧牲、負傷、立功者獎金另算,所有人都有參戰獎金。”
參戰的所有人都有錢發?全場寂靜得猶如一根針落到地上都聽得到。
未來大將手猛地一哆嗦,是真差點兒沒把碗給丟了,這會兒也不吐槽手下的兩個團級幹部笨蛋了,厲聲吼道:“幹!”,第一個把一碗酒給幹光了。
說情懷固然令人感動,但還是錢來得更實際啊!全軍都發錢,129師此次參戰的,可有上萬人,那得拿回多少錢那!
“噗”柳雪原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個理由,必須得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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