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三碗下肚,772團官兵們從上到下從將軍到士兵每人就是五碗酒,而且超過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那都是實打實的把酒斟得滿滿的。
實在是劉團座每一次喝酒的理由讓人覺得喝少了那都是犯罪,對戰友對自己對國家的犯罪。
不說多,每個人平均下來小一斤是有的。也就是採購的這批白酒基本上都是當地山民用土法釀造的高粱酒,因爲工藝很粗糙,度數遠沒有後世來得高,頂多也就是三十五六度。要不然,一千多號人還能站得直的,絕對不會超過三百。
但就是這樣,還是有不少人醉倒了。
當然,那是聽到那個矮胖子財神高聲宣佈,現場發錢,每人一百法幣,因爲人數太多,由步兵班長和步兵排長來代領,每個步兵連連長負責整隊並覈對人數後才醉倒的。
這也就是劉團座在這兒,772團纔有這個殊榮能在酒席上領到參戰獎勵,其他各支部隊這會兒應該只是聽到了發錢的消息,至於發獎勵恐怕還要等到更晚一些時候了。
畢竟,300多萬鈔票和50萬大洋發放給兩萬多人,還要將已經犧牲和在野戰醫院養傷的重傷員都算上,獨立團後勤部和華商集團的工作人員今天晚上的工作難度還是很大的。
人家韓土豪都要發錢了,而且需要連級幹部的幫助,這酒自然是先不慌敬了,772團孫參謀長負責772團方接受參戰津貼的總負責人,率領着一幫連排長去領錢了。政訓處主任這次帶着一個步兵連留守駐地沒有來,也就葉和王兩個正副團長和三個營長陪着未來大將和劉浪找了一處坐下。
美女記者卻是一個人深入到戰士們中去搞她的採訪去了。
不過,未來大將這次可沒有急着和劉團座拼酒,反而是一聲令下:“先給老子吃,等壓壓酒再跟劉財神喝。”
實在是劉團座勸酒的功夫太深,一口菜沒吃就是小一斤白酒下肚,酒量差點兒的沒當場噴出來就是意志力不錯了,必須得用菜壓一壓。
轟然大笑之餘,一幫軍官們卻是很令行即止,在未來大將的帶領下,一羣人圍着一個大鐵鍋各自吃了一碗菜纔算是緩過勁兒來。
“劉團長,這次,可真是太謝謝你了。來,這一杯我敬你。”酒量明顯稍差已經滿臉通紅,但這會兒稍微緩過勁兒來的葉團長主動端起酒找上了劉浪。
別看這位已經貴爲上校團長,甚至在沒有改編之前還是紅色部隊的師級幹部,但其實真實年齡不過才24歲,甚至比此時的劉浪還要小2歲。也就是一張臉又黑又瘦,讓人看不出他真實的年齡。
不過,從他閃動着淚花的眼神中,劉浪完全可以看出來,他可真不是響應他那位性情活泛的大旅長的號召想讓他躺着出去,那是真的感動壞了。
男人對女人表達感情的方式就是一個字。。。。。。。那麼對男人呢?其實還是那個字。只不過此幹非彼幹,乾杯,一切盡在酒中。只有火辣辣的酒精從喉嚨裡穿過,才能體現雄性生物之間不可言喻的熾熱。
“嘿嘿,葉團長,這杯酒啊!我先不能和你喝。”但劉浪卻搖搖頭,拒絕他了。
不光是拒絕他了,劉浪拿手點點王副團長和另外三個營長,道:“還有你們四位,如果今天你們不答應我一件事,這酒啊!我不光是不會和葉團長喝,也不會和你們任何人一個人喝的。”
這一下,倒是出乎772團所有幹部的意料了,別說他們,就連未來大將都詫異的放下正在裝模作樣埋頭大嚼的飯碗。
這可不是他熟悉的劉浪的風格。印象中,他還從未拒絕過誰端起的酒杯,更何況是都還端起酒杯的人。
“劉團長,你說,就衝着你這一次帶着大家夥兒一起把鬼子一窩端,我葉成渙(諧音)就服你,只要不違背黨性不違背部隊原則,啥事兒我都答應你。”葉團長微微一愣後,就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好!這句話可是你說的。”劉浪點點頭,扭過頭對未來大將說道:“這裡可是軍中,而且還是在前線,陳旅長,軍中無戲言哦!你給我作證。”
“等等,等等。”未來大將卻是連連擺手,很是狐疑的看着劉浪問道:“你不是想挖我老陳的牆角吧!那可不行,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我386旅的骨幹,走那一個,我陳更(諧音)幾夜睡不着覺事小,部隊的戰鬥力都得大打折扣。”
“放心,保證不是挖你陳大旅長的牆角。”劉浪搖搖頭。
心中卻是微微嘆息,在未來,眼前的這幾位可不是走了那一位,而是好幾位。未來大將也不光是幾夜沒睡着覺,而是痛哭流涕了好幾場,甚至,當建國以後,提及他這幾位當年第十八集團軍最強步兵旅的基石,還是淚流滿面。
因爲,他眼前被他當成寶的這幾位,除了“李雲龍”活到了戰後並授銜開國中將,其餘的幾位,包括葉這位團長,都在漫長而殘酷的抗日戰爭中犧牲了。
要知道,此時在十八集團軍和他們同級的,在未來最少也是個少將啊!甚至,在此時還在當772團政治處主任的謝主任,更是授銜爲上將。
他們這一犧牲,未來共和國可是損失了四名將軍。
第十八集團軍在成立之初按照國府給的乙等師編制,除去一些諸如特務團教導團以及其他騎炮工輜等輔助作戰單位,其步兵主力總共爲三師六旅十二團,,應該是三十六個步兵營。這些現在只是少校營長的紅色軍官們,在漫長的戰爭中,除去病逝的和變節投降以及犯錯被處決的,一共犧牲了十個,餘下者最少也爲開國少將
這些最初擔任步兵營營長的軍官,基本已經算是紅色部隊的中堅力量,戰死率達到了三分之一,遠高於普通士兵戰死的比率。但772團,卻是連其團長一起,三個步兵營主官皆亡,這個比例就有些太高了。
這和他們的作戰風格兇猛頑強是有極大關係的,772團不光是官兵勇猛,就連這些高級軍官也是衝鋒在前。
尤其是這位年輕僅24歲的葉團長,就連自家老爺子對其也是讚不絕口,好幾次當着劉浪的面搖頭嘆息其犧牲的太早。
劉浪記得軍史上介紹葉團長這位已經算是此時紅色部隊中高級指揮員的軍官,不光是129師對其評價極高,劉師長稱其爲:“攻如猛虎,守如泰山,百戰百勝”,在未來共和國更是將其列爲:“100位爲新中國成立作出突出貢獻的英雄模範人物”。
其實,從性烈如火但打仗卻是機智過人極有天分的“李雲龍”都甘心做他的副手就能知道,這位如果能活到戰後最少也是個中將甚至是上將的軍官,絕對是個極爲出色的指揮官。
而且,曾經時空中的長生口之戰以及七亙村之戰,實際上的前敵指揮官就是這位葉團長,他用鬼子的鮮血證明了他的優秀。
這樣出色的指揮官,就不說是爲了能爲未來的共和國保留一位中將,爲了能更好的和日本人打一場敵後戰爭,劉浪也希望,他別向曾經的時空中那樣,年僅25歲,就犧牲在抗戰第二個年頭的春天。
“我提的要求很簡單,這一次,我們繳獲的日軍鋼盔不少,從今往後,772團全體官兵,上至團長下至新入伍的新兵,在戰時,如果條件許可的情況下,必須佩帶鋼盔作戰。”劉浪正色道。
“這。。。。。。這個問題倒是不大。”葉團長有些張口結舌的答應道。
顯然,劉浪提的這個要求太古怪了。
“劉團長,小鬼子的鋼盔又難看又笨重,而且,防彈效果也不咋的,你看,戴着鋼盔的小鬼子還不是被我們打得死傷慘重?讓戰士們多帶一兩斤的鋼盔行軍,還不如多帶點兒子彈更實惠。”“李雲龍”卻是大大咧咧的提出反對意見。
“這就是我爲何要提出這個要求的原因了,如果你們這樣的高級指揮官都不重視的話,戰士們就更不當回事了。”劉浪目光炯炯的看向“刺頭兒”,口氣變得有些嚴厲。“這一次在舊關前線,第772團全團減員的主要傷亡,皆是由日寇炮擊引起的,而因爲頭部受創而犧牲的卻佔了百分之四十,王副團長,你想想,如果在戰前戰士們都佩戴上鋼盔的話,能坐在這裡喝酒的,是不是最少也要多上百人?”
按常理說,劉浪雖然是上校團長,是長官,但他卻是川軍的上校團長,要是這樣對一支友軍部隊的中校副團長指手畫腳,就算當事人忍氣吞聲忍了,他的直屬長官定然也會拉長臉不樂意的。
可是,劉浪這樣說,在場諸人,包括未來大將及葉團長,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得劉浪批評的不對,反而都沉思起來。尤其是當事人,曾經是徐帥心腹愛將的他可是打仗不要命的“王瘋子”,也被劉浪說得一點兒脾氣都沒有,連經常瞪的牛眼都沒敢瞪。
不是因爲劉浪這次給772團全體官兵發參戰津貼了就必須得感恩載德,也不是劉浪天才到讓這幫同樣驕傲的紅色軍官們徹底成爲他的附庸,實在是劉浪所說的那一百人的數目觸痛了這幫紅色軍官們的心。
由紅四方面軍及第十五軍團等紅色部隊爲主組成的129師最少有三分之一的士兵是他們的老戰友,殘酷的萬里戰略大轉移他們闖過來了,卻在這裡犧牲了,而且,絕大部分人連一槍都沒開,連鬼子的面都沒見到,就犧牲於鬼子的炮擊中。
劉浪說得沒錯,如果真有鋼盔做爲防護,頭部被彈片擊中的機率將會大大減少,那傷亡自然也會減少很多。
“而且,除了可以減少傷亡以外,鋼盔在緊急情況下還可以當舀水喝的容器以及煮飯用的鐵鍋,最有用的功能是可以在上面插僞裝物,這最適合你們在山區作戰了。”劉浪見“李雲龍”這個刺頭老實點兒了,語氣轉緩說道。
“那玩意兒光溜溜的,怎麼插東西?”“李雲龍”這次卻是虛心請教起來。
“三川兒,過來,給幾位長官演示一下怎麼給鋼盔僞裝。”劉浪卻是招招手把十幾米外和772團通信兵們坐一桌也在吃飯的三川給喊過來。
“嘿嘿,好勒!”三川兒笑嘻嘻的答應一聲。
小跑着過來,從隨身的小揹包裡拿出一團由麻線,輕輕一抖,紅色軍官們才發現,那不是純粹的麻線,而是麻線織成的一張小網。然後,三川兒麻利的將小網往鋼盔上一扣,將鋼盔整個的給網住,將小網上的一個活釦輕輕一拉,麻繩網就牢牢的附在鋼盔上。
而後,三川就在幾米外的灌木叢上折了幾根還帶着葉子的樹枝插在鋼盔上小網的網眼上,把插着灌木叢樹枝的鋼盔往頭上戴着並在三十米外找了處矮灌木叢叢趴伏着,高聲喊他已經很熟悉的未來大將:“陳旅長,怎麼樣?還看得到我撒!”
“哈哈!你個小瓜娃子,現在到處黑乎乎的,你就算不搞這僞裝我也看不到你。快給老子出來,莫被野狼叼走囉!”未來大將放聲大笑。
但葉王兩位團長和三個營長卻是兩眼放光,死死的盯着三十米外的灌木叢中若隱若現的三川身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