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苟爺都不認識就敢在這條街混,你真有種哈!實話跟你說了吧,苟爺就是太原治安維持會副會長,專門負責維護太原城治安的!”劉二真是被這二愣子差點噎死,在太原居然還有人不認識苟爺,這一萬人裡也挑不出一個來呀。
“哦!原來是狗大人!那可是我們的保護神呀!”李柏池這才知道那人模狗樣的圓球是維持會副會長,大官呀,連忙堆起笑臉巴結着。
“嗯?保護神?”劉二楞了,平時那些街里街坊的當面稱苟卜力是官爺、大爺、老總、影門三當家的都有,背地裡也有稱其狗扒皮、瘟神、狗白食的,就唯獨沒聽人說苟爺是保護神的。
“是啊,狗大人負責維持太原的治安,讓我們能安心的做做小買賣,不用擔心別人搗亂和吃白食,那不就是我們這些小攤小販們的保護神嗎?”這時有一桌的食客正好吃完離桌,李柏池立刻熱情的去請那位狗大人上桌。
“狗大人,我這裡的龍虎鳳包您沒嘗過,您聞聞這香味,整個太原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對這攤主李柏池的熱情,苟卜力很是滿意,心想:老子不就是聞到這香味,順着來的嗎,還TM費什麼話,趕緊上菜孝敬孝敬。
可隨後,李柏池接下來的話,卻讓苟卜力的臉立馬沉下來。
“今兒個,難得狗大人賞臉光顧,小的給您老打個五折,以後只要狗大人您想吃,來了我都給打七折!”李柏池一副豪爽的樣子,直接就給苟卜力打起了折頭。
但苟卜力向來都是吃白食的,誰TM稀罕你的折頭啊!不等苟爺發火,劉二這小跟班就拍桌子了。
“嘭!”
“好你個,李柏池,耍苟爺呢!五折、七折,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也不打聽打聽,這條街上,苟爺吃的喝的什麼時候付過錢,你小子怎麼TM的那麼不上道!還想不想在這混了?”
旁邊幾個小販攤主,自打聽到這新來的外鄉人居然跟苟爺收錢打折頭,就知道要壞了,連連向李柏池打着眼色,示意趕緊免費孝敬吧,別惹禍上身。
可李柏池卻愣是沒看到一樣,脖子一梗,就跟拍桌子的劉二叫板:“這位老總,買東西付錢,那是天經地義的,就算你們是官老爺也不能吃白食不是?看在這位狗大人的面在上,我都給你們打五折了,還想咋滴?愛吃就吃,不吃拉倒!”
“小子,你找死!”
這下子,不單單劉二蹦了起來,其他幾個跟班的也咋呼了,刷刷的都把王八盒子掏了出來,拉開保險,黑洞洞的槍口就頂上李柏池的腦門,而苟卜力卻好整以暇的陰沉着臉、翹起二郎腿盯着李柏池。
不得不說這李柏池有那麼幾分膽色,被四五條短槍指着,愣是沒有絲毫的驚慌之色,反而死死的對上苟卜力的目光,咬牙切齒的吼道:“有種你們就開槍,以多欺少,還拿着噴子,算TM什麼英雄好漢,老子不服!”
“喲呵!年紀不大,膽子卻不小,滿嘴的江湖味兒,到底是做買賣的還是跑江湖的,你真就不怕死?”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付,苟卜力居然對李柏池起了點興趣,劉二舉起槍托想給他來兩下子也被苟卜力攔下。
“哼,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怕個球!老子家裡本來就是跑鏢的,家
破人亡後這才做起了買賣。怎麼?你們手上的噴子就是個擺設,除了嚇唬人毛用都沒有?”看來李柏池這二貨還真是不怕死,到這地步還嘴硬。
“不錯!夠爺們,你剛剛說不服,那怎麼樣才服呢?”苟卜力不知道是鬼上身還是撞邪了,平時惹毛了他動不動就是喊打喊殺的,可李柏池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撥、冒犯着他,居然在這跟他嗑叨了起來。
“是爺們就赤手空拳的幹上一場,不管你們是單挑還是羣毆,老子照樣奉陪,打贏了我,就服!”
“那好,如你所願,我也不欺負你,苟爺我跟你單挑,要是你贏了,今兒個這頓我出錢埋單,要是你輸了”
“悉聽尊便!”
“好!爽快,二子,清場!”
苟卜力做這維持會副會長前,可是在影門混的,在黑幫裡,只靠拍馬屁是上不了位的,更別說成爲張林斌的左右手了,沒有一身的好本領誰會甩你?
所以,別看苟卜力這圓球一樣的身材,他的橫練功夫和鐵甲掌在影門裡也是出了名的厲害。
而且,苟卜力愛才,這是他爲數不多的一個長處,今兒看到李柏池這樣人小鬼大充滿江湖味的小子,不單止手癢想走上幾個回合,心裡也起了愛才之心,想把他收到影門裡,給自己培養一個得力的助手。
街上很快就被清出了一個方圓五米的圈子,苟卜力和李柏池直直站在中間,相隔着兩米,互相抱拳道了聲“請”,就各自擺開了架勢。
李柏池系南方人,起手就是劉家五形拳,以靈爲主,短橋短馬,充分發揮了南方人身形靈敏的優勢,展開步法,繞着苟卜力就是一輪快攻。上中下三路同時出擊,四面八方皆是拳影,每當苟卜力全力封擋下一輪潮水般的攻勢,趁機反攻時,李柏池腳下輾轉騰挪,輕易的就閃出了其攻擊範圍,當真是進似追風箭、退似雷電閃、走步須靈活、出手似雲煙。
而苟卜力則被動許多,原本北方武者,由於身型上的優勢,大多都是精善腿間的功夫,而北腿講究的是日出於泰山之巔,空曠間,大開大合,躥縱跳躍,舒展大方,騰挪間,腿腿緊扣連環,無有間歇,讓人窮於應付。苟卜力身高是有了,可他胖呀!你讓他腿腿連環?開什麼玩笑,把腿踢起來能不能平衡還是個問題。
所以他是北方武者中的另類,專修橫練和掌上功夫,面對李柏池見縫插針的拳勢,愣是仗着自己耐打,硬扛着一些無關痛癢的擊打,一雙鐵甲掌把要害部位防守得密不透風,尋隙還上一兩掌。但這時不時的一兩掌也夠李柏池忙活的,他這手鐵甲掌又快又重,擊出時隱隱夾帶着風雷之聲,聲勢非凡,李柏池這小身板哪敢硬湊上去。
一個迅捷凌厲、一個穩如磐石,誰也奈何不得誰,這場打鬥,足足打了一刻鐘也不見消停。這讓西大街上平時毫無娛樂節目觀賞的攤販居民過足了癮,喝彩聲、掌聲不斷,好似一場廟會般熱鬧。
最後打到兩人都脫力了,這才罷手。所謂不打不相識,兩人看着對方的眼裡一絲的仇恨也沒有,只剩下敬佩之色。
“哈哈!痛快!老子好久沒這麼痛快了!小兄弟,快快把你的龍虎風端上來,哥們我出雙倍價錢!”胖子易出汗,苟卜力這時整個人霧氣騰繞,熱
汗在嚴寒的天氣裡化作了絲絲霧氣。剛剛打五折你不吃,跟人打了一架後主動出雙倍價錢來吃,這人要犯起賤來,啥都擋不住。
李柏池也沒含糊,一點也沒介意剛剛纔被人家用噴子頂着腦門的事,也好像忘了苟卜力的身份。不單單端上一大盆的龍虎風,還老實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苟卜力旁邊,不知道從哪摸出了兩瓶白酒,兩人這就吃上喝上,勾肩搭背的模樣把劉二等幾個跟班弄得一愣一愣的。
這唱的是哪出呀?劉二幾人一時拿不準,不敢湊熱鬧坐下,都傻呼呼的站在一邊乾瞪眼的瞅着兩人的親熱勁,活像親兄弟一般。
愛是越做越深、酒是越喝越少,但兄弟情卻是越聊越投契。兩瓶高度白酒見底,苟卜力舌頭也大了,伸出手搭了幾次李柏池的肩膀才搭上,打着酒嗝說道:“呃~~李兄弟,你身手這麼好,呃~~真打算一輩子做這個酒肉的買賣?”
李柏池一南方人酒量更是不濟,眼神都已經迷離了,趴在桌上含含糊糊的嘟囔着:“狗屁!誰MB稀罕這買賣,男子漢大丈夫就要幹大事,可世道如此,再有雄心壯志又如何?不瞞大哥,現在兄弟想的不過就是討口飯吃罷了!”
“李兄弟,切不可如此灰心喪志,憑你這個身手,來哥這裡,包你榮華富貴,出人頭地!”苟卜力聽得李柏池這口氣,暗道一聲有戲!酒嗝也不打了,一句麻溜話說完,招攬的意思不言而喻。
“難得大哥看得起,但家父去世時囑咐我,不要再逞強鬥勇,父命難違,容我再考慮考慮吧。”李柏池艱難的把最後一句話說完,死豬般趴在桌子上就沉沉睡去了。
“好,那兄弟就慢慢考慮,大哥我先走了。”苟卜力也不管李柏池能不能聽見,拍拍他的肩膀,把一塊銀元塞進其口袋,一點醉意也沒有的起身就走。
劉二這時纔回過神來,招呼另外幾人趕緊跟在苟卜力身後,討着好恭維道:“苟爺真是好酒量,這小子哪裡是苟爺對手。”
“哼!那是自然,苟爺我打小就是泡在酒缸里長大的,區區兩斤白酒小意思嘛。”圓圓的臉上寫滿了得意,好像酒量大是什麼了不得的大本領似的。
“那是!那是!”衆跟班連忙堆起菊花臉附和着。
“二子,等會找人把那攤子砸咯,但不要傷人。”苟卜力變臉比翻書還快,剛剛還陽光明媚的,下一刻就晴轉多雲了。
“啊?苟爺剛剛不是招攬那小子來着嗎?”劉二跟了苟卜力那麼久,自然知道剛剛在攤位上苟爺是真心實意的想招攬那個小子來着,這轉身又安排自己去砸場子,這就讓劉二吃不準了,不會是苟爺挖個坑讓自己跳吧?
“招攬是招攬沒錯,砸場子也是真的。”看劉二還是一副傻了吧唧轉不過彎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戳了一下他腦門才繼續說。
“你TM用用你的豬腦子,那小子是個真漢子,有熱血、有骨氣!他現在還有活路,能那麼容易招攬過來嗎?我就是要把他趕上絕路,到時候死心塌地的投靠過來。記住,派些生面孔去,不要讓他知道是我在背後搞鬼!”
“苟爺高明啊!我這就去安排,您放心吧!”劉二心裡暗歎,難怪苟爺能上位,人家武功高不說,心計也是頂呱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