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炮兵排長以極高的射速,將隨後的三發炮彈也全部準確命中那個院子內。四發*儘管數量不多,但也將這個不大的院落炸的一片狼藉。那根明晃晃立起來的電臺天線杆子,此刻連同上邊的天線都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雖說還無法在第一時間瞭解他這四發炮彈,究竟取得了什麼樣的戰果。但從隨後這股僞軍陷入了一定的慌亂,基本上可以說各自爲戰,無法形成統一的抵抗效果來看,他的戰績應該還是不錯的。
四發炮彈準確的命中了那根電臺天線所在的院子後,這個炮兵排長火速調轉炮口,只要那間房頂上暴露出槍口火焰,他的炮彈就落向那裡。對於何三亮的命令,這位老兄執行的可謂是相當徹底。
不過在又打出了五發炮彈之後,他的迫擊炮只能停止了射擊。沒有辦法,眼下村中已經是亂戰成了一團,能敲掉的目標都已經敲掉。剩下的目標,他現在的迫擊炮在夜間開火,無法精確鎖定目標的情況之下,只能暫時的閉嘴。否則他一炮下去,指不定打中的是誰。
但儘管眼下已經無法開炮,可這位並不死心就此直接退出戰場的排長,還在舉着何三亮遞給他的望遠鏡,不斷的在觀察着村內的動向,準備試圖繼續尋找戰機。前邊打的這麼熱鬧,讓他就在這裡看着,他那能受得了?
李子元到了戰場上就成了一個頭腦冷靜的瘋子,他的帶兵風格也影響了他的部隊。他手下的部隊,只要槍聲一響就都變成了瘋子。沒有命令,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後退。只要槍中有子彈,就不會停止開火。只要還有炮彈的情況之下,這位老兄根本消停不下來。
而此刻的何三亮,已經從村內在第一輪炮火炸響之後,村內僞軍抵抗的出現混亂,立馬判斷出自己的奇兵應該起到了作用。那間立着明晃晃,即便是在夜間也能看到的電臺天線院子裡面,應該就是僞軍的團部。那四發*,已經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當然,何三亮此時手中除了自己的警衛員,外加兩個通訊員之外已經沒有任何一支部隊。他就算是再想投入有生力量,也基本上不可能了。但何三亮就是何三亮,腦袋轉的速度也相當快。雖說手頭上已經沒有了可機動的兵力,卻未必沒有其他的辦法。
在無法投入增援部隊的情況之下,何三亮集中了手頭上的僅有三個號兵吹起了衝鋒號。隨着他的一道命令下達,嘹亮的衝鋒號聲響徹了周邊。即便是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也無法掩蓋衝鋒號的號聲。
嘹亮的衝鋒號聲,更加劇了戰場上的混亂。再加上村內幾乎到處都是槍聲,以及*的爆炸聲。讓村內的僞軍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八路軍摸了過來,正在對自己發起偷襲和夜戰。
他們知道的是,這陣子嘹亮的衝鋒號聲,是對手總攻擊的號令。再加上之前的迫擊炮和重機槍,也清楚的告訴這些僞軍,來的是被稱之爲老八路的八路主力,這近一步的加劇了僞軍中的混亂。
至於何三亮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兵力不足心理戰術補齊。我不是已經再也無法抽調出兵力,投入到村內戰場了嗎?那麼我就使用慣用的總攻信號衝鋒號音,告訴你們我這邊已經發起總攻了。
在眼下的僞軍軍心因爲失去指揮,而陷入混亂的情況之下,穿透力極強的衝鋒號音,無疑給這些僞軍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壓力。假作真時真亦假,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之下,虛虛實實的辦法有時候會事半功倍。
這支僞軍的確訓練有素,反應的速度也不慢。但問題是你訓練再有素,在你睡的最香的時候突然遇到襲擊,本身至少會陷入短時間的混亂。再加上戰鬥一打響,指揮體系就陷入混亂,這無疑更是雪上加霜。
儘管一開始就落了下風,但這股僞軍到底與那些雜牌僞軍不同,戰鬥力還是相當兇悍的。不僅還在各自爲戰的抵抗,甚至有的還敢於端起刺刀發起反擊。有些僞軍還上了房頂,試圖利用房頂與攻進來的八路作戰。
但已經衝進了村子的兩個連部隊,嚴格執行何三亮的命令。在狹小的村落之中,一律以*爲主。敢於壓上房頂的僞軍,一律以*招呼。對於躲在屋子裡面頑抗的僞軍,則採取機槍火力堵門,然後以用*炸的辦法。
利用自身已經滲透進入村內展開,牢牢佔據的先手採取大膽的近戰辦法。讓村內的僞軍分不清,八路的攻勢究竟是從那面開始的,更莫不清楚八路的主攻位置究竟在那裡。不過,這倒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因爲在攻擊之前,何三亮就沒有指定主攻與助攻。也就是說何三亮的意圖是,只要能摸進去調動兩翼的僞軍就可以了。當然,要是秉承着不能走空的習慣,也要儘可能的撈取一些好處。
這場戰鬥早在投入之前,何三亮就給定下了亂打的調子。但何三亮的亂,不是指部隊失去控制各自爲戰。而是讓敵人亂,摸不清楚自己部隊的攻擊重點和主攻方向,以便自己亂中取利。這種看起來亂打一氣的打法,倒是把這些僞軍給搞懵了。
他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抵抗,向着那個方向抵抗。想突圍,也不知道那個方向八路少一些。他們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四面八方都是八路,自己周邊所有的地區都在響槍。而且這股八路裝備精良,彈藥也相當的充足。
這股僞軍儘管抵抗相當頑強,但不僅指揮上出現問題,而且一開始就陷入了被動。尤其是何三亮的心理戰術起到了相當作用。嘹亮的衝鋒號聲,讓該部僞軍不知道有究竟多少八路軍來偷襲自己。
同時何三亮採取的戰術,也可以說相當的準確。各部隊相互配合、交替掩護,利用僞軍內部出現的混亂,將村內整個僞軍防禦體系衝的七零八落。到戰鬥發起三十分鐘之後,已經完全將村內僞軍分割開來。一些僞軍承受不住壓力,開始出現繳械投降的。
而何三亮這邊打的熱鬧紛紜的時候,他這裡的槍聲就像是號令一樣。當這裡的槍聲在平靜的夜裡,傳出去相當的遠的距離時候。聽到的不僅僅是已經迂迴到位的李子元,還有兩翼的僞軍。
因爲三個營的僞軍駐地相鄰不遠,這邊的槍炮聲一響,其他兩部可以在第一時間聽的清清楚楚。再加上李子元和何三亮兩個人,都很好心的並未切斷他們之間的電話聯繫。何三亮要求迫擊炮首發打中他們的電臺天線,是要切斷僞軍之間的縱向聯繫。
保留下電話線,也就意味着保留了他們之間的橫向聯繫。聽到團部所在位置傳來的槍炮聲之後,兩部僞軍不敢有片刻的耽擱。立即攜帶所有的武器裝備,向着自己團部所在位置全速運動。
從東北方向增援那個營,剛一出村子就遇到了頑強的阻擊。儘管該部僞軍上來,就採取在大量輕重機槍掩護之下,以連排爲建制的集團衝鋒。將所屬三個連以及配屬部分部隊,分成三個梯次輪番發起衝鋒。
但在阻擊他們由二營副營長指揮的一個連,利用有利地形的阻擊之下。該部僞軍的攻勢雖說猛烈,也可謂是不惜一切代價,卻遲遲無法取得進展,發起的多次衝鋒都被打垮。整整半個小時的攻擊下來,卻是未能前進一步。
隨着從其團部方向傳來的槍聲,逐步開始陸續減弱。該部僞軍營長,甚至不顧地形狹窄。將一個被打殘連與其他部隊組成一個加強連,同時抽調全部預備隊展開。試圖採取齊頭並進的辦法,由老兵和班排軍官每人發給一百聯銀劵僞幣,組成敢死隊帶頭髮起衝鋒。
自己則一手拎着一把大刀,將一箱子聯銀劵就放在自己面前。帶着兩個操縱一挺輕機槍的衛兵,可謂是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的,親自在後邊督陣。揚言後退者格殺勿論,只要拿下八路的陣地他則重重的有賞。
在這位老兄的督戰,以及大刀和金錢的刺激之下,他的部下像是打了一針雞血一樣,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玩命發起攻擊。一輪的攻擊被打下去,另外一輪馬上又衝了上來。山上的阻擊部隊,則承受了相當大的壓力。
好在這股僞軍玩命歸玩命,但是他們缺乏炮兵。而且儘管採取了人海戰術,試圖依靠優勢的兵力衝破阻擊部隊的阻擊。可過於山地戰過於狹窄的攻擊正面,也限制了他們的兵力展開。所以儘管阻擊部隊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但是還能繼續堅持。
相對於東北方向激烈的戰鬥,西南方向的僞軍開頭的進展倒還算順利。只是他們不知道,他們這邊從開始集結到地出村子,一直都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們。更不知道在他們救援的路上,已經有一張大網在等待他們。
與這些很是有種救兵如救火觀念的僞軍相比,已經張網已待的李子元倒是很有耐心。他一直等到整整一個營三百多僞軍,全部都鑽入了自己的那張皮薄網眼大的包圍圈時候,才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知道自己手頭只有一個加強營的李子元,除了在選擇伏擊地點的時候下了不少苦工之外。還儘可能的集中了最大的火力優勢,不僅二營的機槍排一半,團屬機槍連全部的重機槍都被他帶來。還帶來了大量的備用彈藥,以及炮連僅有的一門三七步兵炮和最後一門迫擊炮。
隨着李子元一聲令下,六挺重機槍外加上二十多挺輕機槍、二百餘條步槍,以及兩門炮組成的火網,結結實實的罩在了這股僞軍的頭上。按照李子元的要求,所有的輕重火力都根本不顧忌彈藥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