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混亂之中,有人看到了香取,也聽到了他的聲音,於是有日軍士兵開始跟着大聲叫了起來:“撤退!撤退!……”
越來越多的日軍官兵聽到了這個聲音,於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跟着叫了起來“撤退……”
這個聲音充斥着戰場,傳出了很遠,即便是在激烈的槍聲之中,依舊可以清晰的聽到這些日語的撤退聲。
於是終於殘存的日軍,都停止了朝前突擊,紛紛調轉身形,開始朝着來路上狂奔而去,他們已經顧不上找他們來時候走的那些小路了,逃命成了他們唯一的念頭,離開這裡,遠遠的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他們不顧一切的才草叢中奔跑着,不顧草葉掛在他們臉上,把他們的臉給割傷,不顧那些充滿韌性的草杆,絆住了他們的雙腿雙腳,把他們絆倒在地,爬起來繼續不顧一切的朝來路上奔逃。
看到日軍開始逃走,堵截他們的部隊中有軍官叫到:“停止射擊!衝鋒!衝呀!殺鬼子呀!”
得到命令的這些中國官兵們,一個個立即喊殺震天的端着他們上了刺刀的步槍,躍出了淺淺的戰壕,撒腿便朝着潰敗的日軍追殺了過去。
白有強這個時候,早就帶着手下們攔在了日軍後退的道路上,本來他們以爲,前方怎麼也要廝殺一番,要花費一些時間,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日軍居然潰敗下來的如此之快,交火之後,僅僅是短短十幾分鍾,日軍便潰敗了。
他們聽到了前面忽然間響起了一片驚慌失措的日軍的叫喊聲,接着槍聲便開始稀落下來,緊接着不久,就聽到了遠處又傳來了中國人山呼海嘯一般的喊殺之聲。
“不會吧!這幫鬼子這麼菜?趕緊了,做好戰鬥準備!看見鬼子就給我狠狠的打,一個也不能放過他們!殺!”白有強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保持靜默了,眨巴眼的工夫,第一個逃跑的日軍就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這個鬼子拎着一支步槍,驚慌失措的在草叢中朝着特務營迎面奔來,滿臉都是驚惶之色,一邊踉蹌着撥開草叢狂奔,一邊不斷扭頭去看。
可是他怎麼也沒料到,這個時候他們背後卻藏了一批殺神,早就在這裡等着他們的大駕光臨,當他剛撥開一片草叢,眼前突然間出現了一個臥倒在地的“草人”,這個“草人”手中還擎着一支步槍,正對着他的胸膛。
他頓時思維停頓了一下,張大了嘴巴,可是不等他明白過來,這個“草人”到底是什麼,就見這個草人花花綠綠的臉上,露出了一副可怖的猙獰笑容,一聲槍響,他只覺得自己胸口像是被重錘猛擊了一下一般,一股巨力猛然把他推得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他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小洞,而背後卻出現了一個大洞,血一下從他前後心噴出老遠,騰起了一團血霧,他痛苦的捂住了胸口的傷口,掙扎着試圖坐起來,但是卻失敗了,只能痛苦的佝僂着身軀,躺在地上,對那個離他不遠的人問道:“你是誰……”話音未落,他一口血便涌出了嘴,身體也劇烈的抽搐了起來,沒一會兒工夫,就停止了抽搐,兩眼圓睜至死都沒鬧明白,是誰殺了他。
這時候越來越多的鬼子開始慌不擇路的逃到了特務營潛伏地點,得到了白有強可以隨意射擊的命令之後,特務營官兵們可就大開殺戒了起來。
他們都身處草叢之中,中間沒有開闊的視野,往往日軍撥開草叢,一頭就撞到了特務營官兵面前,驚慌失措的鬼子們本來注意力都放在了背後,生怕敵人追了上來,根本沒料到前面還有敵人堵截,所以可以說是露頭一個被打倒一個,簡直如同殺雞宰羊一般的輕鬆。
當越來越多的日軍聽到他們前方也開始傳來激烈的槍聲的時候,被嚇蒙了,雖然他們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也大致猜得出,現在他們的退路也被敵人截斷了。
於是這些日軍徹底亂了手腳,不得不停下了腳步,暈頭轉向的向一羣沒頭蒼蠅一般的,在草叢中亂竄了起來。
包括那個香取小五郎在內,這會兒的他早已忘了他之前信誓旦旦的誓言,什麼爲天皇陛下盡忠,早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現在他只剩下了一條心思,那就是趕緊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現在他們的退路又被敵人截斷,他的部隊已經徹底潰散,根本無法再組織起來,他身邊甚至一個士兵都沒有了,偶爾即便是出現一個,也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正在草叢中亂竄,連看他一眼都沒時間。
香取這個時候,指揮刀已經不知道扔到了哪兒,手裡只剩下了一支手槍,慌得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一般,蹲在草叢中,不知所措的朝着四周亂看,聽着前面和背後的槍聲,整個人都處於崩潰的邊緣。
他努力的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是四周的槍聲還有爆炸聲,以及從他附近嗖嗖飛過的流彈的聲音,讓他根本無法集中精神鎮定下來,他腦子裡亂哄哄的一片,只能蹲在草叢中不知所措。
這時候不知道是哪個日本兵似乎反應要快一點,忽然間在香取附近大聲叫到:“不要再向前跑了!向南!向南!那邊沒槍聲!”
香取聽到了這聲叫喊之後,彷彿突然間復活了一般,立即蹦起來向着南邊狂奔而去,這個時候他突然間像是開竅了一般,聽到槍聲主要集中在他的前面和背後,南面卻並沒有多少槍聲響起。
而南面是貴街,現在他只能向南邊逃跑了,只要逃到那座山上,他便能逃脫昇天,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他一分鐘都不想再在這裡呆下去了。
此時的香取部隊的日軍已經全部潰亂,茂密的草叢阻擋了他們的視線,同時也影響到了他們軍官和軍曹們的指揮,當部隊突擊遭到凜冽的打擊崩亂的時候,這些日軍的軍官和軍曹們已經徹底失去了對他們手下部隊的控制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