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也嘗試過聚攏起來部隊自保,在草叢中聲嘶力竭的發出憤怒的吼聲,可是卻始終沒有幾個士兵聽從他們的呼喚,這些日本兵一個個只顧着掉頭逃跑,哪兒還管這些軍官們的吼叫。
所以在吼了一陣沒有效果之後,這些日軍軍官亦或是軍曹們也放棄了,一起加入到了奔逃的行列之中,至於香取,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兒,很多人還以爲香取大概是已經陣亡了。
殊不知這會兒他們的部隊長,卻正在單槍匹馬的在草叢之中向着南面狼狽鼠竄,在特務營和主力部隊的兩面夾擊之下,這些散亂的日軍根本毫無戰意可言,像是飛蛾撲火一般的,紛紛撞到了中國官兵的槍口前面,被亂槍打死。
只有極少數日軍聚在了一起,進行了一些有組織的抵抗,但是這種抵抗卻很微弱,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他們本來自身攜帶的子彈就很少,每個人倒是配發了兩顆手榴彈,可是這點武器彈藥,在火力旺盛的特務營面前,根本沒有多少作用。
草地裡到處都是槍聲,還夾雜着手榴彈的爆炸聲,到處都是中國人的喊殺之聲,草地裡亂的不可開交。
一些日軍被子彈打倒之後,絕望的躺在草叢中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但是沒有人能幫他們,一些殺紅眼的中國官兵順着聲音找到了他們,立即便用刺刀狠狠的捅向了他們。
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日軍驚叫的聲音和慘嚎的聲音,有的鬼子兵受傷之後,不願意當俘虜,躺在草叢中哭嚎着,引發了手榴彈,把手榴彈按在自己的心口上,轟的一聲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但是也有極少量的兇悍日軍,在判定自己今天可能無法逃脫的時候,開始做困獸之鬥,他們有的端着步槍,挺着刺刀瘋狂的在草叢中衝殺,完全不顧方向,(反正已經迷失了方向)一旦突然間遭遇到敵人,便立即兇悍的挺着刺刀撲向了敵人。
也有日軍在起初的奔逃期間,已經把步槍丟了,於是便取出身上的手榴彈,抓在手中拉開了保險銷,在草叢中亂竄,一旦遇上中國官兵,他們便嚎叫着把手榴彈重重的在自己腦殼的鋼盔上猛地一磕,然後抓在手中撲向敵人,在爆炸聲中,和敵人同歸於盡。
這些兇悍的鬼子,用他們最後的瘋狂,確實給中方部隊造成了一些麻煩和殺傷,但是卻根本無法影響到大局。
戰鬥整整持續了大半夜時間,槍聲和爆炸聲也在草地之中,響了大半夜,直到天光開始放亮之後,戰鬥才基本上結束,香取部隊的三百餘名日軍,基本上被全殲在了草地之中。
天亮之後,特務營和新三十師的友軍,又在戰場上進行了一次拉網式的搜查,除了打掃戰場之外,順便看看還有沒有餘寇。
他們一共在草地裡找到並且清理出來了三百一十多具日軍的屍體,另外抓獲了二十餘名鬼子俘虜,最後卻沒能找到他們的部隊長香取小五郎。
他們審訊了那些被抓獲的日軍,但是沒有一個日軍知道香取小五郎這會兒在哪兒,有一個跟着香取發動突擊的日軍,倒是在開打之後,見過香取,當時香取還在嚎叫着,指揮他們向前發動突擊。
但是當他們開始潰亂之後,就再也沒人見過香取,至於這會兒他到底在哪兒,根本沒有人知道。
而對於這裡發生的一切,貴街的日軍指揮部卻一無所知,他們整整聽了一夜從前線傳來的槍炮聲,但是具體香取部隊的戰果如何,直到天亮他們也沒有搞清楚。
等到了天亮之後,他們試圖通過電話聯繫前線的部隊,但是卻發現電話始終無法打通,可能是他們的電話線被敵人的炮火給炸斷了。
於是他們便又聯繫距離前線最近的部隊,命令他們去查看戰場的結果,這一下他們總算是多少獲取到了一些可靠的消息。
被派去試探偵查的一支日軍小部隊,剛剛進入他們第二道防線,便立即撞上了中國的部隊,當即被痛打了一頓,落荒逃了回去。
從這一條反饋回來的消息看,日軍在貴街的指揮官便基本上明白,他們殫精竭慮佈置的這支奇兵,發動的突擊行動,基本上沒有卵用,敵人依舊還是控制了他們設在開闊地之中的第二道防線。
那麼這也就是說,香取部隊並未能給予中國的軍隊以沉重的打擊,那麼他們這一夜激戰之後,香取的部隊又在哪兒呢?
前線傳回來的第二個信息說的是,目前前線一帶戰鬥已經暫時停止了下來,中方的軍隊只是在極少的地方,還在跟第二道防線上殘留的少量日軍交火,昨天晚上打的很激烈的地方,目前已經停止了交火,只能聽到偶爾傳出一兩聲槍響。
這個中佐陷入到了沉默之中,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長時間,最後不得不悲痛的接受了香取部隊已經被敵人殲滅的事實。
他很清楚香取的部隊,能否成功,都取決於他們發動突擊的最初時刻,能不能給敵軍以重大打擊,將敵人徹底攪亂,那樣他們纔有機會擴大戰果,渾水摸魚製造敵人更大的混亂。
如果在他們發動突襲的第一時間裡,香取的部隊沒能攪亂敵軍,讓敵軍擋住了他們第一波突擊的話,那麼僅憑香取部隊那些兵力還有他們的武器,根本無法再擴張戰果。
假如是這樣的話,那麼香取不是個笨蛋的話,應該在突襲失敗的最初階段,當機立斷的率領部隊撤出戰鬥,和敵人脫離撤回來,可是香取顯然沒有這麼做。
這個中佐在內心之中,開始大罵起了香取,那可是四百“精銳”的日軍呀!這些兵力,現在對他們捉襟見肘的兵力來說,是彌足珍貴的,既然突襲失敗,香取就應該審時度勢,帶領部隊放棄突襲,把部隊給帶回來,而不是把這些寶貴的兵力給無謂的消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