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這天寒序倒是沒有打電話過來, 許欣歸心裡有點奇怪，但也沒自找沒趣的打電話過去問他，免得又被他嘲笑。
“怎麼還沒換衣服？”
“你怎麼上來了？”
“不是說今天一起參加同學聚會的嗎？我上來接你。”寒序把身後的防盜門帶上, 語氣溫柔好商量, 在她父母面前, 他總是斯文有禮細心呵護的二十四孝男友的形象。
許欣歸沒好氣的瞪他, “我不是說了不去嗎？”
“去吧, 我帶你見見我初中的哥們兒。”
“我不想見。”呵呵，說的理直氣壯的，誰知道到那裡了是什麼情況。許欣歸腹誹, 搖搖頭防備的看着他。
寒序偏過臉不耐煩的嘬了下嘴脣，眼看就要發作的樣子。許欣歸呵呵了下, 繼續看她的電視, 她就知道。
她原以爲他會不耐煩繼而扭頭就走, 誰知他轉眼間卻很好脾氣的蹲在沙發邊，仰頭看她, 幫她把嘴角的食物殘渣抹掉，語氣寵溺的說“就去看看好不好，就一小會兒，不會很累的，他們都很想見你, 總這樣不去也不好。”
“你……”許欣歸看他不正常的樣子, 警惕的往後坐, 擡腳就想踹他。
寒序眸子暗下來, 嘴角卻還是勾着, 接住她踢過來的腳，捏在手心裡一下下揉, 語氣更是溫柔了三分，“去見見好不好？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他們都沒正式的見過你，這次正好是個機會。”
什麼時候她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還見他的兄弟？呵呵，許欣歸又是一陣呵呵，寒序的女朋友有時候都是他兄弟的前女友，對他們幾個狐朋狗友的事情瞭解的一清二楚，還用得着他介紹？
許欣歸越想心裡越不舒服，一個大白眼丟過去，張口就要嘲笑他幾句。
“快去換衣服！”許媽媽衝出來，“這麼着讓人小寒供着你，很舒服是吧？”
“媽。”他還供着她？許欣歸委屈的瞪眼，他不嘲笑她都是好事了，還供着她，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她自己怎麼不知道的呢？“哪有啊？”
“剛纔不是？”許媽媽豎着鍋鏟把許欣歸往房間裡趕，“好聲好氣的跟你講道理，還甩臉子，真是了不得了。”
“我……”許欣歸恨恨的瞪許媽媽身後那好整以暇倚着牆的男人，眼刀子直往他身上戳。他肯定是看到她媽要過來了，就說怎麼怎樣沒好氣的弄他都不生氣呢，原來在這地方等她呢。
見她看過來，寒序的目光迎上來，彎起嘴角笑朝她笑。
許欣歸更氣了，收回目光，動作慢吞吞的，很不樂意。
許媽媽着急了，上前兩步走，拽着她膀子就往屋裡拖，一邊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你這孩子，怎麼不知好歹呢？他帶你去見朋友，說明把你放在心上了，你還不跟着去？等着挪位置給別人啊？”
“唉……”許欣歸五官都皺在一起，不知應該怎麼和許媽媽解釋，他要在乎她，就不可能這麼對她了，也只有她家爸媽傻乎乎的會相信。
“快點去，別唉聲嘆氣的，小小年紀的，讓你掙錢養家了嗎？”
“好好好，你別念了，我去換衣服了。”
穿什麼好？
許欣歸翻着衣櫃，這件衣服，那件衣服的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一件合意的。
“沒有衣服？”寒序推門進來，看她坐在牀邊那頹廢的樣就知道了，嘴角的弧度勾的更大。
他輕手輕腳沒有聲音的就進來了，許欣歸乍一聽到他的聲音被嚇了一跳，回味過來，又想到前幾天他嘲笑自己土的話，滿腔的都是懊惱和自卑，“你有沒有禮貌？進別人房間不知道要敲門的嗎？”
寒序不以爲然的走過來，就着她打開的衣櫥伸手進去挑了件銀灰色的A字擺長羽絨服，“穿這件吧，還看得過去。”
許欣歸瞄了那衣服一眼，一把薅過來，板着臉塞進衣櫃裡，“不要你管。”她站在衣櫃前深呼吸了幾次，看都沒看裡面掛着的衣服，伸手直接夠了一件過來。穿什麼不是穿，反正在他眼裡都不好看。
許欣歸自暴自棄的想，把夠下來的衣服上面的衣服撐拿掉，拉開拉鍊就準備換上。
“你穿這件？”寒序拎着許欣歸手裡的白羽絨服上下看，露出個不屑的嗤笑。
許欣歸撐着心裡的那口氣，擡眼倔強的看他，“不行嗎？”
“行，你喜歡就好。”寒序彆着臉點頭。
許欣歸淡漠的看他的動作，從他點頭的頻率知道他對這衣服是看不上眼的，鼻腔更是酸酸的。
她從小就出生在古板的家庭裡，她二十五年都是在這種樸素的作風下生活的，現在衣櫥裡滿當當的全是衣服，也多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時新的根本沒幾件。更不用提圍在寒序身邊那些美女身上的衣服了。
想到這些，許欣歸心裡的自卑更甚，拉着羽絨服的動作慢下來。好像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很容易就自卑，物質上如此，精神上更甚，她好像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仰視他的姿態，這讓她很累，很難，很無力。
眼眶裡溫熱的液體迫不及待的想涌出來。
許欣歸趕緊仰頭，把它憋回去，然後沒好氣的對坐在牀邊無所事事的寒序下了命令，“我要換衣服了，你出去。”
“就套個羽絨服，有什麼……”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住，眼睛晶亮，意味深長的視線從她白皙的臉蛋緩緩向下，在她身上來回流連。
許欣歸順着他的視線審視自己。
“流氓！”
“呵……”寒序走過去，貼近她，不顧她的躲閃，勾住她的腰，把人摟緊懷裡攥緊之後，另一隻手不懷好意的在她身上到處揉捏。
“混蛋，放開。”
“唔。”寒序含糊不清的應着，拉起她衣服的下襬，伸手探進去。
許欣歸被他捏在懷裡，雙手推他埋在她肩窩的腦袋，兇悍的吼他：“走開啊你。”
寒序笑着看她，“聲音再大一點我就放開了，就你媽也能聽見的那種。”
許欣歸反應過來，衣衫不整的當然不敢挑釁他，狠狠瞪他，語氣卻軟了：“你別這樣，我冷啊。”
寒序把大衣拉鍊拉開，裹住她，“這樣不冷了？”
許欣歸有力無氣，任他胡弄了一會兒，直到感受到一片略低於體溫的觸感，才趕緊止住他的動作，“別，不是說要參加聚會的嗎？再不出發要遲到了。”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聚會，況且，你不還不願意去嗎？”他掐着她的纖細的腰肢，輕一下重一下的揉捏。
“不是不是，我想去的。”他不安分的手指左右徘徊，許欣歸立馬規矩了。
“唔……”他應了一句，咬了口嘴裡的香軟，緩緩放開她，“換衣服吧。”
許欣歸趕緊拉下衣服，他卻擋住她的動作，“不是要穿內|衣？”
“……”許欣歸無言以對，剛纔求饒的表情隱去，冷淡的不看他。
他卻厚顏無恥的舔着臉把她的臉掰過來颳了刮，“還是我說的不對，應該說，胸|罩？”
呸！
把寒序攆出房間後，許欣歸換好內|衣，看了看揉成一坨塞在衣櫃裡的銀灰色羽絨服，又看了看自己拿的這件白色羽絨服，糾結。
半晌過後，纔沒好氣的抓起白色羽絨服穿上，她爲什麼要討他喜歡？他又不喜歡她，還有，更重要的，她也不喜歡他了。
許欣歸從鼻子裡哼了一句，又重重複復提醒了自己幾遍，做好了心理防設，才嚥着口水鼓着勇氣出門了。
幾乎是她剛邁出房間的第一步，寒序的目光就跟着過來了，許欣歸垂下眼睛不看他，反正她穿什麼在他眼裡都顯得不好看，何必在對着他鄙夷的眼神給自己添堵。
“走了。”
寒序挑眉，跟上她的步伐，對廚房裡的許媽媽打招呼：“媽，我和欣歸走了啊。”
“好好好，玩得開心點啊。”
“哎。”
許欣歸頭也不回，心裡對他這種行爲很是鄙視。這才什麼時候，都一口一個媽了，真沒尊嚴，狗腿！
“你……”她自顧自的往前走，像是一點都不願意等他的樣子。寒序幾步追上她，上上下下的打量。
沒等他說話，許欣歸就堵住他，不給他評價自己行頭的機會。“你們班同學會，你以前的兄弟都在吧？”
“嗯。”寒序挑着眉毛好笑的看她，“都在。”
“蔡灝也在？”她念出一個名字。
寒序笑容淡了些，防備的看她，隱約心裡有點不舒服，“你問他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問問。”許欣歸聳了下肩，儘量顯得若無其事，嘴角卻是禁不住往上翹。
寒序懶得和她計較，越過她過去開車。
看他好看的背影，許欣歸儘量維持着語氣平淡，跟在他後面輕輕踢了他下：“哎，高中的時候你們就沒鬧矛盾嗎？”
寒序回頭看她一眼，“都像你這麼敏感？”
被他一噎，許欣歸又有些氣，但想象一會兒寒序臉上的表情，就不在乎了。
“哦？那你連着接手了他兩個女朋友他也不生氣？”許欣歸繞到寒序面前，興趣盎然地仰着臉蛋看他，眼裡晶晶亮，“一點也不在乎？”
寒序以前和蔡灝的兩個女朋友都談過，都是她們和蔡灝分手後跟他在一起的，他原先沒當回事，現在從許欣歸嘴裡聽到，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看到對面的人臉色由青轉紫，最後變得漆黑一片。
“上車。”
許欣歸窮追不捨，拉着他的衣角追着他，“哎呀，說說感受嘛！說說呀……”
“說什麼？”
“就說感受啊，兄弟女人，用着舒服嗎？順手嗎？是不是由內而外的爲自己感到自豪？覺得自己帥到沒朋友？”許欣歸整張臉都生動起來，硬是從副駕駛座上探過去，仔仔細細的盯着他的表情不錯眼。
寒序額頭上青筋不住的跳，閉眼忍耐，終於還是忍不住了：“閉嘴！”
“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