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清的面孔是對着雪兒的,她的眼睛也是看着雪兒的臉的,關客只是匆匆向這邊瞥了一眼,就能感覺到那目光中的“深情款款”。
海爾斯汀以爲自己能逃出去,因爲沒人注意自己。她的手也已摸到了門框,一隻腳快要退到了門的後面,就見前面黑暗的屋子裡,花木清的方向亮光一閃,一把軍刀在昏暗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光芒,飛向門口的方向。
只要海爾斯汀敢從門口逃出,那把軍刀便能刺入她的胸口,貫穿她的心臟。海爾斯汀始終是面朝着屋子裡間的方向,所以那一抹亮光飛來,她是看的清清楚楚,自然不敢冒着被刀刺傷的危險跑出去,便只好向右側閃去。
奪的一聲,軍刀插入門框中,約有三四釐米的樣子,刀柄還在微微的晃動。刀身上一閃一閃的亮光,映照着海爾斯汀蒼白的臉。
海爾斯汀勉強笑了一笑,她以爲她的笑容會很好看,但花木清卻是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海爾斯汀道:“咱們都是一家人,不用下死手吧。”
花木清不再與雪兒卿卿我我,緩緩向着門口走去,說道:“今天你要是出了這個門,我就真的死定了。你只有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我才能真正的放心。”屋裡的人誰都不會輕易的泄露出她叛逃的事情,只有海爾斯汀這個老B子,嘴上沒有一個把門的,而且又與自己不合,一定會說出去的。
海爾斯汀笑道:“你要相信我,我是不會隨便亂說的,我的嘴巴很嚴的。”花木清冷笑一聲,說道:“我要是相信你,我就是傻子。你看我像是傻子嗎?”說完,擡腿便踢了過去。
組內一共十幾個精英隊員,都是從小就訓練而成的出色殺手,每一個人都擁有着高超的身體素質,同時也都有各自擅長的一樣特長,比如海爾斯汀就能控制人的心神。
不過花木清比較特別,她沒有什麼比較特別的本領,但是格鬥卻是一流的水準,尤其是腿上的功夫更爲擅長。雖說高擡腿的動作是很不實用的,只是個花架子,看着好看而已,但花木清的出腿攻擊卻不只是看着好看而已,通常都是做爲最後的留手,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用。
但現在花木清一上來就使出了最拿手的本領,明顯是下了狠心,真的不想讓海爾斯汀出的這個門了。
海爾斯汀自然明白一點,她知道再怎麼勸說也沒有用了,那麼只有放手一搏,或許能夠有逃出去的機會。她迅速向後退去,讓過花木清的一腳,身體向右一側,雙手握住了軍刀的刀柄,只狠狠的向後一拔,便把軍刀拔了出來,惡狠狠的朝着花木清劈砍了過去。
花木清曾和海爾斯汀以切磋的方式,在訓練場中打過一架。花木清的格鬥功夫要比海爾斯汀高上一籌,在還沒有使用腿腳功夫的時候,就已能夠將她打敗了,所以她的心中多少對她有些鄙視。
而海爾斯汀知道今天要是出不了這個門,命就等交代在這裡,所以在知道花木清很強大的情況下,就要使出自己的全力。
一瞬之間,花木清便已朝着海爾斯汀的面門踢了三腳,後面的一腳總是要比前一腳多出三分的力道,而且速度也要快上三分。任誰面對這麼樣的一招,不中第一腳也要中後面的一腳,不中第二腳,也會捱到第三腳的,所以花木清以爲海爾斯汀的臉孔必然會被踹上一腳,然後再殺她就很容易了。
可是出乎花木清的意料,海爾斯汀意外變得兇猛起來。爲了活命,海爾斯汀握着軍刀,看也不看面前漫天的腿影,只管緊握軍刀向前捅去。她的臉上已沒有了笑意,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視着花木清的身影,那模樣像是要吃人的樣子。
如果花木清的這一腳繼續踢去,勢必要把自己的腿送到刀口上,以軍刀的鋒利程度,割開一道深深的口子是在所難免。花木清可不想做出殺人一千,自損三百的事來,已踢到一半的腿竟收了回去。
她還做不到像比爾那樣用力收發自如,所以硬生生的撤回腿後,身體便有些不穩。花木清雙腳站定地面,用了很大力度才站穩腳跟。
海爾斯汀得理不饒人,欺身而上,只管把軍刀按着花木清身上的要害之處招呼。脖子,胸口,肚子,下體,總之哪裡是最脆弱的地方,就往哪裡招呼。
花木清一個不留神之下,羽絨服就被劃了開來,裡面潔白的羽毛飄了出來,很像紛紛揚揚的幾片雪花。她心中一凜,知道海爾斯汀已到了拼命的地步,不敢怠慢,收起輕慢之心,謹慎小心的應付刺過來的軍刀。
任何腿部的攻擊動作,其實都是有很大風險的,所以花木清不敢再輕易的出腿,只是在較小範圍內,輾轉騰挪,小心的避開鋒利的刀鋒。
若是海爾斯汀的手上沒有利器,花木清很快便能把她打的趴在地上,到時候輕輕割了她的喉嚨,一切便都萬事大吉,但現在海爾斯汀仗着銳利的刀鋒,不管不顧的又是多出損招,倒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關客見雪兒已沒有了生命的危險,放下心來,心中沉靜之下,便能專心應付比爾的攻擊了。比爾一拳打來,關客一掌便從側面拍開比爾的手臂,同時眼底藍光一閃,比爾微露迷茫之色,關客的左手便已握成拳頭,從下往上打去,一記勾拳正好擊打在比爾的腹部上。
比爾腹中疼痛,彎腰退後了幾步,額上已見了汗。關客上前,毫不留情的出拳連續攻擊。本來是勢均力敵的兩方,但關客連連使用精神上的干擾,比爾中了一拳又一拳,終於不再進攻,而轉爲了守勢。
隨着雪兒的安全得到了保障,關客和比爾兩人之間的攻防轉換調換了過來,現下是比爾防守多於攻擊,即使如此,還偶爾會被關客的拳頭打在身上。
那一邊,海爾斯汀一頓猛戳猛刺之後,臉上便已是細密的汗珠。她知道一旦狠勁消失,稍露疲態,就會被花木清反攻,所以即使明知力有不逮,還是奮力向前揮刀。
花木清眼睛盯着海爾斯汀的動作,眨也不眨,見招拆招的躲着軍刀。很快她便發現海爾斯汀只是在勉力支撐,她的爆發力已經散盡,現在兇猛的攻擊只不過是憑着意念而已。
躲過十幾刀之後,花木清便已捉住了海爾斯汀的手腕,順勢那麼一扭,就把海爾斯汀手上的軍刀扭了下來。花木清的另一隻手往下一抄,軍刀便已落在了自己手中。
海爾斯汀手腕被扭,發出了一聲痛呼。如果沒有人救自己,她明白花木清是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的。但現在房間裡並非沒有她的人,至少比爾還會聽她的。“比爾,快來救我!”
雖然近在咫尺,但海爾斯汀依然喊得撕心裂肺。
花木清有刀在手,一點也沒有猶豫之意,運力就要一刀扎向這個同伴的胸口。夜長夢多,她是個很乾脆的人,辦起事來也絕不拖泥帶水。
海爾斯汀看着那刀尖在面前迅速的放大,眼睛便已經瞪大了最大。她終於絕望而驚懼的閉上眼睛。不過她並沒有感受到刀鋒入骨的冰冷感覺,反而是感覺後背與冰冷的地面接觸上了。
睜開眼睛一看,比爾已來到了她的面前。他滿頭滿臉的都是汗,皮夾克上也全是血。比爾二話不說,抱起海爾斯汀就朝往來時的窗戶竄去。
當海爾斯汀呼救的時候,比爾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她的命令比爾不得不聽,所以拼着又捱了一拳之後,竄到花木清的身邊,一拳便將花木清打退之後,抱着海爾斯汀就往窗戶逃去。
花木清的肩頭捱了一拳,雖然比爾的力道已少了許多,還是讓人痛入骨髓。她被打得退出了好幾步後,見兩人要逃,心知要是真的讓海爾斯汀活着出去了,她自己以後就真的沒有安生日子了,所以咬了咬牙,忍着疼,握着軍刀便衝了上去。
但比爾的速度,可要高出了海爾斯汀不知多少倍,花木清自然趕不上。她纔剛剛走的兩步,比爾已經抱着海爾斯汀跳向了窗戶。
關客不願讓他們輕易離開,一拳便向比爾的後背打去,其力度最起碼有巔峰時的十分之八。
比爾不閃不避,任由那一拳重重打在後背上。有了關客的這一拳相送,比爾直接跳出了窗外,只聽一聲輕響,二人已經摔倒在了外面的泥土地上。
關客和花木清二人沿着窗戶向下望去,就見那個黑大個彷彿沒受傷一樣,迅速起身,還是抱起海爾斯汀,向着公路的方向快速逃去。
花木清一心想要殺掉海爾斯汀,所以雙手扒在窗戶框上,就要一躍而下。兩人都已受了傷,只要繼續追下去,花木清是能追上他們的,但關客阻止了她。
關客伸出手,擋在了她的身前,說道:“別追了,還不知道還有什麼人往這邊趕,雪兒的安全最爲重要,我們也離開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