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客一把將他拽進了身後的一處緩坡裡,怒罵道:“好你個頭啊!”
噠噠噠噠噠!
不知道多少梭子子彈打在王濤原先站立的地方,濺起了無數的泥土和青草。
王濤身上的冷汗直冒。要不是關客及時拉他後退,那麼多子彈打在他身上,保準能把他打成馬蜂窩。
關客落地的時候,第一時間檢查了哈尼的背後。反覆摸索了一下,關客發現炸彈連她的衣服都沒有破壞掉,這纔想到曾經小萌擁有着變態的體質。
那手榴彈的威力很大,不像是普通的手榴彈,倒像是某種特製的東西。對手準備充分,顯然是想要把這整個車隊都吞了。如果哈尼被炸得粉身碎骨,不知策劃這起搶奪事件的幕後者會不會哭出聲來。
在關客看來,車隊中唯一有價值的就是哈尼,這麼多人來搶那就是衝着她來的。
噗!
遠處的樹林中火光再次一閃,一顆子彈高速旋轉着射到了關客腦袋的一側。子彈射在手邊的瓦礫上,瓦礫瞬間破碎,四濺着沿着地面飛出。
關客沒有布勁在身,一塊瓦礫碎片在他的手背上劃開了一道血痕。他立刻向着緩坡地下移動。
噗!
又有狙擊手向這邊射擊,子彈擊打在草地上,濺起了一小片泥土。
關客,哈尼和王濤躲在緩坡的最底部,躲避着後面的狙擊子彈。
剛纔實在是生死一線。如果那第一槍打的準一點,沒有打在瓦礫上的話,關客的腦袋可能就中彈了。
前面有人,後面也有人,關客發現他們被人包圍了。
既然對手要的是哈尼,關客決定從權,暫時把哈尼拋出去,先保全自己再說,隨後想辦法找到哈尼。
關客深吸一口氣在肚中,用勁向外喊:“喂,你們不就是想要機器人嗎?我們不要了,只要你們不殺我們,我就讓機器跟你們走。”
草地上傳來莎莎的聲音,那是前方的機槍手在輕輕的移動。外面沒有人接關客的話。
“放心,我們沒看到你們任何一人的相貌,出去之後也認不得你們。我們什麼也不求,只求饒我們一命。”關客再次喊道。
草地上莎莎的聲音並沒有停止,機槍手還是在向前移動。
關客皺起了眉頭。看樣子他們是要趕盡殺絕了。如果只是爲了哈尼,沒有必要這麼做,他們只需把槍頂在王濤等人的腦袋上,千萬美金的機器自然就會到他們手上。
那麼這幫人的目的就不僅僅是旁邊的機器了,或許他們一開始就打算把他們全殺了。
“怎麼辦?”王濤完全六神無主,急得像個蒼蠅一樣亂轉。
關客很想說他自己也沒有辦法,但他沒有說出來,反而安慰道:“沒事的,放輕鬆。”
他的話音還是和平常一樣的穩,給了王濤很大的信心。
其實關客根本沒有底。這次是徹徹底底的絕境了。後面是狙擊手盯着,前面一排的***在等着,他連頭都不敢冒出來。
關客看着哈尼,說道:“哈尼,戰鬥!”
哈尼用茫然的眼神望着他。
關客見這句話不管用,又換了用語:“小萌,戰鬥!”
“小萌是誰啊?”王濤好奇的問。
哈尼仍然用茫然的眼神望着關客。
關客沒了轍,不過王濤的問題還是要回答的,他信手扯了個謊:“那是我以前養的貓,說習慣了就順嘴說了出來。”其實他只養過狗,哪裡養過貓。碰到的唯一一隻貓,也是叫阿花。
“咱們怎麼出去?”王濤用充滿希冀的眼神看着關客。
“放心,會有辦法的。”要是雪兒或者花木清在這裡,聽到這句話之後,立刻便會明白,其實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王濤的智商本來就不夠用,此時面臨的又是危機時刻,那智商又折了個半,所以他還真以爲關客有辦法呢。
“那就好,那就好。”王濤說着。
關客斜眼看着他,“你當初捉姦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啊。”
那時候關客打斷了他幾顆牙齒,折斷了他一隻手臂,他還要叫囂着揍關客一頓呢。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不一樣的。”
“不一樣在哪兒?”關客問。
“人家手裡拿着槍,是要死人的。”
好嘛,是怪關客下手還不太狠。當初就應該往死裡揍他,只打掉了他幾顆牙齒,算便宜他了。
說話的功夫,腳步聲又近了一些。
關客挪動一下位置,抓着手槍就想要上坡。他想打兩槍逼退一下前面的機槍手。剛爬上了一半,又聽噗的一聲,一顆子彈射在了他的頭頂上方。
關客不敢上前,只好退回了坡底。樹林子裡的那羣人明顯是有紅外線夜視儀的。這麼黑的天,光看肉眼是無法看到人的。
公路上的車在燃燒着,火光只能微弱的照亮坡底。二人一機器全躲在陰影中。
一個黑色的頭頂在前面露了出來。
關客擡槍便打。
噠噠噠噠噠!
關客沒有聽到砰的一聲槍響,倒是聽到了機槍的聲音。哈尼的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圓形的機關槍,火光不斷,照亮了她白皙漠然的臉。子彈殼快速的從哈尼的右手中飛出,落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密集的彈雨直接逼退了前面想要圍攏過來的機槍手,他們齊齊退後了三步。
王濤看到哈尼大展神威,呆了一呆,歡呼雀躍的說道:“齊兄弟,原來你早知道哈尼這麼厲害呀!”
關客苦笑了一聲。他早知道個屁,他要早知道,裡邊的襯衣也就不會被冷汗浸溼了。
哈尼從左至右向上掃射了一輪,看見機槍手退了回去,她的右手機槍也就縮進了手臂中。
“這也太神奇了吧。”王濤呆呆的看着哈尼的手,明顯很想摸一摸。哈尼漠然的眼神望了過來,王濤馬上不敢再動。
關客想着哈尼剛纔的行爲,思索着。只要哈尼能夠出手,那麼走出困境不是問題。她身上的衣服子彈都打不穿,還有什麼能夠傷到他的。
他們呆在這個緩坡裡,只需要剛纔那樣的手雷來上一顆,他和王濤都得上西天。但他們沒有扔,說明他們的特製手雷用完了。
身後也傳來了腳步聲,應該是樹林子裡的那幫人從背後跑了過來。身後的那一羣不可能人人都拿着***,要是還有人拿着***,他們還是會很危險。前後兩邊只要有一邊拿着***朝坡底亂掃,關客和王濤就沒有活命的道理。
剛纔前面的機槍手向後一退之後,哈尼就不再開槍了。關客猜測她的應急反應能力還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爲了保護自己,還是會反擊的。
時間緊迫,來不及多想。反正子彈打不死哈尼,關客情急之下,直接扶着哈尼的細腰,一用力,把她扶坐在自己頭上。
噠噠噠噠噠!
一瞬間,前後的機槍聲音都響了起來。密集的子彈射擊在哈尼的前胸後背,卻連她的那身單薄的水手服都無法擊穿。
哈尼面無表情,左右手同時開始變化。右手再次成了機槍管的形狀,高速旋轉着向外噴射着子彈。左手變成了中空的筒管,最深處有火光一閃而隱。
咻!
一枚H箭彈嗖的一聲飛了出來,衝着前面的一排人落了過去。
“大家快閃!”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機槍手開始四處逃散。
轟!
一陣強光顯現,關客和王濤都看不清前面的景象了。
哈尼可不管白光裡有沒有人,右手的機關槍只管往那裡掃,噠噠噠聲不絕於耳。右手邊槍火光焰一直噴吐而出,子彈殼不斷掉落在地,密集的子彈飛向了白光裡。
隱約能看到血光的出現。幾抹深紅的液體在強光中濺出,但很快被白光淹沒。許多慘叫聲傳出,那些沒有被H箭彈炸死的人,也逃不過機關槍犁地一樣的掃射。哀嚎聲不絕,前面的那一排機槍手恐怕凶多吉少了。
後邊樹林裡的人,很快的衝過散落着各種零部件的公路,來到了草皮上。他們看見了哈尼露出了上半身,也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有***的擡起***,沒有***的換過手槍,衝着哈尼的上半邊身體就開槍射擊。
哈尼騎坐在關客的頭上,專心掃蕩着前面的敵人,不理會後面的人羣。
槍響之聲連續不斷,子彈如夏天的暴雨一樣傾瀉在哈尼的後背上。哈尼穿着的那件水手服,在冷風的吹拂下微微抖動起伏。所有的子彈射擊在這件水手服上,仿若泥牛入海,那強勁的衝擊力好像被衣服吸收了一樣,子彈再也沒了什麼威脅可言,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紛紛墜落向地。
從樹林來的這幫人,也都穿着黑色的衣服,這樣在夜幕的掩飾下,很難讓人發現到他們的身影,也更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他們衝過來的時候,已經取下了夜視鏡。夜視鏡雖然能在夜間循着紅色的輪廓看清哪裡有人,但看到的景象始終都蒙上一層灰色的陰影,而且這種夜視儀極爲沉重,奔跑時也不方便,大多數人都取了下來。
這幫人離哈尼的位置並不很遠,天色也不完全是黑乎乎的一片,又有路上炸燬車輛的火焰照明,所以眼尖的人很快發現子彈無法給哈尼帶來傷害。他們想着那件水手服可能是起着防彈衣的效果(其實只是開發者的惡趣味),便不打算開槍射擊哈尼的後背,轉而擡槍上移,瞄準着哈尼的後腦。
這些人的槍法雖說不上十分精湛,但準確率也很高,放出去十槍倒有九槍能打到哈尼的腦袋上,還有一槍沒有打中,那完全是機槍在掃射之下,控制不好它超強的後坐力,而失去了準頭。
叮叮叮!
哈尼的頭上可沒有帽子,子彈全部擊打在她的腦袋上,但卻沒有貫穿而入。她的後腦上沒有出現明顯的傷口,當然也沒有血液流出。哈尼的頭髮垂在肩部,順滑如絲,子彈沒有被頭髮絞纏住,在擊中腦袋後,同樣掉落進身下的緩坡中。
有一發子彈擦過了哈尼的耳畔,那處光滑的皮膚上迸濺出一溜火光。哈尼的臉仍然完美無瑕,那顆子彈除了激起一串火光外,甚至都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白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