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老子纔不會給你當槍使……啊……”
咆哮一聲,司馬騰衝着吳大師奔去。
“唉,我這可是在幫你。”吳大師長眉微挑,譏笑一聲,一手舉起,手臂上赫然纏繞着閃着銀光的鋼絲。
五指一動,那鋼絲便是一陣顫動,箍住司馬騰的鋼絲往他身體關節處嵌入,疼得他“嗷嗷”直叫,殷紅的血珠爆出。
疼痛之下,司馬騰不由得轉過身子,面向林易和王思琪。
“呃啊……起……”
司馬騰的雙眼變成了血紅色,一擡頭,地上赤刀飛躍而起,化成一道血紅色的弧線,在雨中顯得格外悽美。
“凡人,他不簡單。”
突兀地,一道毫無情緒波動的男聲響起。
在幾人不遠處的一個土包上,戴帽的黑衣男子再次出現,臉上繚繞着黑色的霧氣,即便看不清它的五官,也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你可以跟我合作。”
戴帽男子冷冷說道,看向吳大師。
跟妖獸合作?
不止是吳大師,就連林易和唐青青,也是緊皺眉頭。
“即便你能操控傀儡,也殺不了他,他可能是某個秘門衆人,手上的那把彎弓,也不簡單。”
戴帽男子一手指着林易,忽然直起身子,黑霧全部散去。
它的臉龐終於顯現出來。
但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會覺得渾身發涼……
如果是膽子小的普通人,甚至可能直接暈厥。
因爲那妖獸沒有五官,一張臉只剩下翻卷的皮肉,如同臉皮被人刮下來,沒有眼睛、鼻子、嘴巴。
而它的全身則是覆蓋着烏黑毛髮,雨水順着黑毛落下,竟是遇水不溼。
“姓吳的,你可別被妖獸迷惑了,我們應該先聯手殺死妖獸。”
唐青青心中一凜,嬌聲喝道。
“我同意。”
不料,吳大師卻是乾脆一點頭,咬着牙說道。
他自知拼死也只能和林易打個兩敗俱傷,而且眼下還落入黑毛妖獸的法陣中,最後就算真能殺死林易,也是難逃一死……
人爲了活命,什麼都可以做得出來。
先借妖獸和傀儡司馬騰之手出力,再想辦法逃脫,又有何不可?!
“吳老賊,你跟妖獸合作不合作都沒關係,反正你們都得死!”
林易冷笑一聲,懶得廢話,手中獵龍弓已經擡起。
但突然之間,腳下地面顫動着,周遭黝黑的土塊中,伸出無數雙覆蓋黑毛的手。
一隻隻手蠕動着,抓向他和唐青青的腳裸!
“我操!”
怒罵一聲,林易咬牙連續發射出十支箭矢!
“咻咻咻!”
“嗤嗤嗤——”
伸出來的手被利箭洞穿,最後一支箭更是多功能箭袋中取出的爆破箭頭!
“嘭!”
隨着一團團血霧爆開,射入地面的箭頭也爆裂成一團火花!
頃刻間,天地之間留下一陣哀嚎。
“快動手!”黑毛妖獸口吐人言,身軀一動,鑽入地面中。
地上出現一條裂縫,沿着林易兩人的方向蔓延而去。
吳大師雖然驚得面無血色,但也是一揮手,司馬騰接過空中懸浮的赤刀,衝向林易!
“這法陣太強大了,我們先上去!”
對腳底下的無數隻手心有忌憚,林易對着唐青青低語一聲,迅速轉身,朝着背後的斜坡射出一支裝着纜繩箭頭的利箭,利箭沒入土塊之中,他一手攥住繩子一端,另外一手攬住唐青青的腰部,往斜坡上行進。
唐青青點頭,在兩人向着斜坡飛去的時候,將烏濃的長髮整成一束,往身後拍出兩張符咒!
“飛雷訣!”
兩道雷電砸向當先追來的司馬騰。
“唰唰唰——”
抓着持刀的司馬騰腳步一滯,持刀脫手,懸浮在空中,徑直破開兩張符咒!
而另一邊,地上的裂縫崩裂開來,一道黑影鬼魅一般閃出,兩隻沾滿鮮血和溼土的爪子抓向林易!
“小心!”
唐青青俏臉發白,大喊道。
眉頭一皺,林易一手抓着她的腰,卻無法射出箭矢,眼見那雙爪在距離他還有三四米時,忽然像是橡皮泥一樣拉長,轉眼間便到了跟前。
他心中駭然,正準備啓動裂甲,眼角餘光瞥到金光一閃,唐青青掏出一張護身符貼在了他的身上!
一道金色屏障護住了他的要害處,爪子只破開屏障不到一寸。
“去死!”
追到斜坡下方的司馬騰大聲怒吼,此時發揮出的念動力遠超他平常,赤刀瘋狂旋轉飛來。
在大雨之下,林易連眼皮都拉不開,心裡咒罵同時,發現他和唐青青已經快到了懸崖頂端,他正準備將對方直接拋上去,聽到“嗤”一聲,低頭一看,唐青青臉上褪去幾分血色。
赤刀沿着她纖細的腰部劃過,青色長衫破開一小道縫隙,欺霜賽雪的腰間出現一道紅線。
“媽的!”林易大罵一聲,頓時間心中燃燒着熊熊怒火!
即便被傷到,唐青青仍舊是一聲不吭,可一雙黑爪卻從懸崖頂端伸出,攥住她的手腕,力道極大。
林易的“爆發”是需要聚力的,在力量爆發的一瞬間,將所有力氣聚集在一起。
因此,他本身的力量並不大,特別是處於非出擊狀態時。
等他回過神來,唐青青已然消失,一道青色影子重新落回腳下的荒地。
“轟——”
半空中雷鳴電閃,林易爬上懸崖,望着陷入無邊無垠黑暗的荒地,一雙眼睛,卻是寒徹無比。
黑毛妖獸趁着他不注意,劫走實力較弱的唐青青,無非是想讓他也離不開。
“好……管你什麼破陣法,老子今天,非手撕了你們。”
腦海中浮現出唐青青蒼白的俏臉,他緊緊攥着拳頭,五指捏得發白,沒有任何猶豫,往前一躍,飛快朝着斜坡衝去,與此同時,青色的光芒凝聚在全身。
一支用來照明的閃光箭矢射向半空,在周遭亮堂的一剎那,就見到黑毛妖獸依舊站在那個土包上,低沉着頭,腳下是腰間不斷流着鮮血的唐青青。
“咳……”
唐青青大聲咳嗽着,鮮血沿着紅脣淌落,令人見了只覺得心中酸楚。
而吳大師操控着司馬騰,站在轎跑的底盤上,臉上還帶着一絲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