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青楓癱在牀上不想起來。
她知道自己耐力差，但昨晚開始，她就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個體力廢渣。
傳言中動彈就疼的感覺倒是沒有，只是沒力氣，莫名的異樣感還是留存着。
安室透開門問道，“還不起牀嗎？”
看着安室透依舊精神，青楓更鬱悶了，“大騙子，我不起。”
“很不舒服嗎？”安室透走進門，“早餐已經好了，我還特地做了Z國的小籠包。”
青楓默默裹好被子坐起身。
扶朕起來，朕能吃。
安室透失笑，他一直懷疑青楓的胃是異次元空間，吃多少吃多甜膩都受得了。
難道陰陽師還有胃異於常人這個能力？
安室透懷疑着，下樓進廚房端早餐。
青楓慢吞吞爬起來，換衣服，順手把牀單帶到洗手間丟進洗衣機，又慢吞吞洗漱。
樓下，黑碳蹲在餐桌上。
“青楓，給黑碳喂人的食物沒問題嗎？”安室透問道。
“沒事，它體質跟普通的貓不一樣，它也說不喜歡貓糧。”
“那食量呢？”
“跟一般男性差不多吧，你按……按毛利叔叔的食量來算吧。”
“知道了。”安室透找到黑碳的貓碗，擺到桌邊，往裡放小籠包，擡眼，發現黑碳正襟危坐，乖得不行，“今天怎麼這麼乖？”
“喵～”黑碳叫了一聲，是用跟青楓纔會的軟軟的叫聲。
果然，青楓大人和這個男人的氣味混雜了！
既然青楓大人認可這個人，它也不能因爲心裡的一點不甘就動爪子打一場，只能低頭認慫了。
安室透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黑碳，看向走進餐廳的青楓，玩味笑道，“青楓啊，貓聽覺很靈敏，黑碳今早對我態度大變，你說它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黑碳金瞳頓時流露出震驚之色，連忙一邊搖頭一邊喵喵喵往青楓解釋。
它發誓，絕對什麼都沒聽到！
這個人真腹黑，它都認慫了還坑它。
惹不起惹不起……
青楓臉微微紅了一下，收回在黑碳身上的危險目光，轉向安室透，“騙子。”
“可是，既然交往，總會走到那一步的，不是嗎？”安室透都覺得自己這個說辭很牽強。
但青楓還真就認真考慮了一下。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約一夜情的一堆，更何況他們還是情侶。
好像……也沒什麼？
“好吧，你說得也對。”青楓點頭，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投食。
安室透都微微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就讓青楓接受了，隨即又笑着把早餐端給青楓，“今天我在家陪你，已經請好假了。”
一天時間，青楓跟安室透聊了一下她目前掌握的能力。
除了有些危險的言靈，安室透還親身體驗了一下。
晚上，吃過飯，兩人就跑到天台吹風喝酒。
“其實言靈對於純靈魂效果最好，活人效果就不是那麼好了，而殭屍這一類沒有靈魂的，效果還會削弱。”青楓道。
讓安室透了解是有必要的。
雙方都有組織這個危險目標。
安室透了解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在一些事情上隨機應變，或者做出更好更安全的安排。
“你們那天還真是去找殭屍的？”安室透問道。
“嗯，可惜沒有什麼殭屍……”青楓也不怎麼遺憾，“不過遇到黑碳就夠了。”
“黑碳確實很懂事。”安室透認可，居然會自己出去溜達，給他們留空間。
而且很省心。
一隻貓自己上廁所、沖水、洗爪子、用毛巾擦乾什麼的，他都看得有些麻木了。
“所以你以後不要欺負它了。”青楓道。
“不會了……”
反正下馬威已經立下了，效果很好。
安室透頓了頓，又問道，“那麼占卜呢？大概能做到什麼程度？”
青楓沒說自己能看到未來劇情，要是說這個世界原本在她眼裡只是一部漫畫，那安室透難保不會多想，擡頭看了看星空，“唔……明天是晴天？”
“這我也能看出來啊，”安室透失笑，“就沒別的了嗎？”
“觀星，小則測一個地區的運勢，大則國運，我還做不到，”青楓轉頭看安室透，開了一下靈視，“個人運勢看面相，一般都是末吉，不好不壞，狀態偏好一點，你現在就是。”
“那也夠了，能預知危機，”安室透好奇問道，“可以看自己的嗎？”
果然……
不止她會好奇能不能看自己運勢。
“不能，我用鏡子試過，紅子也沒法看我的命運，從一開始跟我有關的占卜都沒法進行，所以她才認定我是暗世界的人，還有一個原因是，她每次幫我都是無償的，我也不會變得倒黴，”青楓突然笑了起來，“還有啊，我懷疑其他方式也不能占卜我的命運，上次去神社抽籤……就是我狙擊朱蒂那一次，我跟柯南他們遇到過，一共抽了三次籤，三次都被風吹走，還啪到了他們身上，上面的籤文好像也是他們的兇吉，紅子也一直說，我的命運只掌握在我自己手上。”
安室透也想起來了，那天他易容成別人試探朱蒂，談話被打斷三次，他當時都覺得尷尬，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好笑，“對了，之前你說，不是你們的同類，接受你們的幫助之後會變得倒黴？”
“不一定，看因果牽連，因果牽連夠深，幫忙就沒關係。
要是因果牽連不夠，幫的越多、幫的忙越大，最後被幫助的人就會越倒黴，唯一解決的辦法……
你應該知道美人魚的故事吧？
魔女幫美人魚變了兩條腿，卻要美人魚的聲音作爲報酬，之後她的姐姐們去求魔女，用她們的頭髮交換來了一柄劍，說只要將王子殺害，將他血塗在腳上，美人魚就能恢復魚尾，回到海里。”
青楓緩緩說着。
“交易、付出代價，再去享受暗世界力量的幫助，才能消除黴運，而這個故事裡面，其實美人魚給的遠遠不夠，她要的是改變一生、禁忌之戀，也可以說要的是幸福，僅付出聲音怎麼可能抵消？魔女跟她又不熟，沒有足夠的因果去消除黴運。
而她的姐姐們，雖然跟魔女同樣不熟，但因爲只是借劍，使用劍的風險自己承擔，能不能成功也要看自己的努力，所以纔會只付出了頭髮的代價。
我們暗世界的人，看這個故事可不是看到美人魚的可憐，而是看到一個被寵壞的小公主，既然身爲人魚，也算是五分之一個同類了，居然連交易法則也不清楚麼……”
安室透了然道，“所以紅子纔會讓信荊和小哀都付報酬啊，這樣的報酬足夠了嗎？”
“差不多夠了，因爲是我轉贈的，”青楓解釋道，“她們倆跟我有因果，會抵消一些。”
“世界上真的有美人魚嗎？”安室透問道。
“以前有的哦，現在應該是沒有了吧。”
青楓搜尋着腦海裡的傳承，“暗世界的所有生物裡，人類地位一直是最高的，哪怕人類出生之際大多沒有力量，而有的生物出生帶有力量，也無法改變人類的地位。
因爲天生什麼都沒有，所以才能駕馭一切的種族……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雖然說暗世界的生物可以互相幫助，但其他物種受到幫助，跟普通人受到幫助沒什麼兩樣，同樣要麼承受黴運或死亡，要麼付出代價，暗世界人類之間的限制則要少得多。
對於陰陽師而言，有一種情況是可以無視因果牽連來幫助人的，那就是被妖怪或惡靈所擾的人，或妖靈來求助。
因爲清除這些禍患和幫助妖靈走上正途，本來就是陰陽師的工作，還有說法，凡聽聞有邪靈禍患作祟，陰陽師皆不可置之度外。
而求助方面……比如黑碳，它算是靈貓，求助我的話，我可以酌情考慮要不要幫它，不用它付出什麼，但如果它求助紅子，因爲紅子不是陰陽師，沒這個義務，它跟美人魚一樣算五分之一個同類，那它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那麼我呢？”安室透聽着世界另一面的瑰麗，笑看着青楓，“你幫助我，我需要付出什麼嗎？”
“不需要，我們因果牽連是最深的，”青楓認真道，“如果換我幫小哀，她也不需要付出什麼，但我不會做魔法藥劑，所以不能幫她做藥劑。”
安室透笑了起來，因果牽連最深，這句話他聽得心情很好，“你們攻擊人有沒有什麼限制？”
“沒有，”青楓看着天上的星辰，“不過當初暗世界人還多的時候，也有正邪之分，大多數人還是堅持強大是爲了守護，現在只有我和紅子，無謂正邪，不過只兩個人的暗世界未免太冷清孤獨了，我們也要融入普通人裡，就更不可能用力量去攻擊誰了，靈力再高，也不是沒辦法用科技手段擊殺，普通人也可以駕馭很強的力量啊。”
安室透將杯裡最後一口酒喝盡，“明天帶着BC去波洛玩吧。”
青楓疑惑轉頭，“怎麼突然說到這個？”
“因爲……”安室透將杯子放到桌上，起身笑道，“該睡覺了。”
青楓剛反應過來，就被抱了起來。
（?○Д○）?！
“別，不要，我自己能走！”
安室透垂眸看青楓，“今晚打算好好休息？”
青楓連忙點頭。
安室透失笑，“好。”
他有耐心等青楓緩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