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點,池非遲和越水七槻坐在餐廳裡,一邊吃着早餐,一邊放輕聲音交流。
“也就是說,你現在已經開始嫉妒非生物了嗎?”越水七槻有些驚訝地向池非遲確認。
池非遲臉色不太好看地點了點頭。
早上睡醒後,他就發現嫉妒之罪對他的影響變得更嚴重了。
前一天他只是平等地嫉妒每一個生物,今天他已經開始嫉妒非生物了。
當他發現自己居然在嫉妒天花板平整、嫉妒被子柔軟、嫉妒窗戶可以投進陽光的時候,連他都覺得自己應該去精神病院裡住兩天……
呸呸呸,福山大魔王就在美國,像‘住進精神病院’這種自找苦吃的事情,他最好連想法都不要有!
“難怪你今天早上臉色這麼差……”越水七槻看了看池非遲的冷漠臉,總覺得池非遲周圍好像籠罩着似有若無的低氣壓,追問道,“那現在呢?你還在嫉妒什麼東西嗎?”
池非遲垂眸看向面前的餐具,面無表情道,“嫉妒勺子亮得可以映出人像。”
“勺、勺子嗎?”越水七槻看着桌上銀亮的勺子,汗了汗,試着委婉表達自己的想法,“我不太能夠理解那種感覺……或者說,我沒法想象嫉妒勺子的感受……”
“跟嫉妒生物沒什麼區別,”池非遲拿起自己面前的勺子,將勺子放進了湯碗中,讓勺子銀亮的勺面沉進湯裡,“因爲它有着我沒有的特點,所以我心裡很不舒服,會想要將它或者它的特點摧毀。”
越水七槻看着被湯料擋住勺面的勺子,試着理解池非遲目前的狀態,“現在勺面已經被擋住了,你還嫉妒它嗎?”
“不嫉妒了,”池非遲直勾勾地盯着湯碗,“現在我嫉妒湯的溫度比我高。”
越水七槻汗了汗,伸手拿起裝了清水的水杯,把水杯裡的水緩緩倒進湯碗裡,“那如果我往湯裡倒入清水,讓湯的溫度低於你的體溫……”
池非遲盯上水杯中剩下的水,“水憑什麼能輕鬆調節湯的溫度?”
越水七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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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她可以想象池先生今天早上的精神狀態了。
那是一種……很抽象的精神狀態!
“情況大概就是這樣,”池非遲收回視線,低頭繼續吃着早餐,緩和了一下臉色,“看什麼東西都不爽,有毀壞各種東西的想法,但是這種惡念又不是不能壓制。”
“結果就是自己心情變得很差勁,對吧?”越水七槻也繼續吃着自己的早餐,“那你有沒有想過發泄一下呢?比如找個不會打擾其他人的地方大喊大叫,或者罵兩句……”
池非遲沉默了一下,“我不想被什麼東西控制,就算是我自己的情緒也不行。”
越水七槻詫異地擡眼看向池非遲,想到池非遲此刻是在惡劣心情下、臭着臉說出這種話,突然有些哭笑不得,“這種時候還在糾結這個,也太驕傲了吧……”
“我只是不想就這麼向它妥協而已。”池非遲替自己辯解了一句。
“好啦,我知道了,”越水七槻笑了笑,沒有再吐槽池非遲,神色認真了起來,“那你上午還要去跟那些人見面、聚餐嗎?”
池非遲點了點頭,“既然都已經跟人家約好了,而我感覺自己還能夠應付,那還是不要失約比較好。”
“那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嗎?”越水七槻道,“我已經把伴手禮買得差不多了,紅子最近總是晚上出門、早上回來睡覺,上午沒辦法陪我去逛街,我一個人去逛街也很無聊,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想陪你一起過去,反正中午我也要去找你們聚餐……”
池非遲欣然答應,“只要你願意,當然可以。”
早餐結束後,越水七槻立刻到臥室換了一身端莊大方的裙裝,跟着池非遲開始今天的行程。
安布雷拉整合好內部資源之後,就加大了在各國的投資,給不少優秀的公司注入了資金,其中也包括一些在美國掛牌上市的公司。
跟沃伯格家族等勢力一樣,安布雷拉爲了不對外披露資產報告、不讓人知道安布雷拉目前掌握着多少財富,並沒有上市,也沒有上市的打算,這樣一來,當安布雷拉想要在股票、證券市場有所動作時,就需要遙控這些優秀上市公司來達成目的。
簡單來說,這些被安布雷拉掌控着股份的公司,就是幫安布雷拉在美國佔據金融市場的重要將士,雖然這些公司的規模遠不如安布雷拉,但統合起來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安布雷拉可以不發動戰爭,但在其他勢力手裡都有將軍和士兵的情況下,安布雷拉也不能兩手空空。
平時安布雷拉不會干涉這些上市公司的運營,會讓這些公司自由發展、幫安布雷拉佔據着一部分市場,如果某一家公司很有潛力,安布雷拉可能還會加大資金扶持,幫這家公司更上一層樓,而在需要的時候,安布雷拉就會利用自家對這些公司的股份控制權,調動這些公司來進攻或者防禦。
而這些公司的規模、潛力、影響力、以及安布雷拉對這些公司的掌控力,也決定着這些公司在安布雷拉投資陣營中的地位。
像是安布雷拉持有大量股份、容易被安布雷拉操控、沒有其他勢力打入內部、又很有規模或者潛力的公司,在安布雷拉投資陣營中都算得上將軍,而非普通士兵。
池非遲已經到了美國,要是有空的話,自然要跟這些幫奧布迪拉佔據着部分美國市場的‘將軍’們見一面,大家一同聚一聚餐。
雖然安布雷拉掌握着這些公司的大量股份,可以影響到這些公司的正常運轉,也可以干涉這些公司的管理權分配,但這些公司平時都是公司負責人在管理,要是安布雷拉需要作戰時,這些負責人陽奉陰違或者臨陣倒戈,都會讓安布雷拉無法有效地組織進攻或者防守。
有時候人心纔是影響戰爭勝負的關鍵,安布雷拉不敢保證這些人絕對忠誠,但在保證大家都有利益可分的同時,讓繼承人出面向‘將軍’們表達一下善意和重視,那也是一種錦上添花、有利於內部團結的好行爲。
這就是池非遲今天上午的任務——跟投資陣營中幾個‘將軍’見面、聚餐,代安布雷拉表達善意和重視,順便也跟這些人互相熟悉一下。
面對池非遲這個安布雷拉最高話事人家裡的繼承人,一同聚餐的各家公司負責人也很和善,聚餐期間紛紛向池非遲傳回善意。
對於池非遲來說,參加這樣的聚會、要比參加強盜聯盟的內部聚會輕鬆一些,只是受嫉妒之罪的影響,需要不斷壓制嫉妒心,一個上午還是消耗了不少精力。
中午聚餐結束,池非遲帶着越水七槻跟其他人道別,又坐上了司機開來的車子,一同前往鈴木次郎吉入住的酒店。
中午十二點四十五分,車子開進酒店停車場停好。
下午一點,池非遲和鈴木次郎吉準時在酒店套房的客廳裡碰面,越水七槻也見到了這次陪鈴木次郎吉來美國的鈴木園子。
“次郎吉伯父他去中華看熊貓的那天,我正好要上學,我爸媽又同意我請假,”鈴木園子一臉不甘心地跟池非遲、越水七槻訴苦,“所以次郎吉伯父帶着秘書和助手們去了中國,我卻只能在家裡看他們發來的熊貓視頻!”
“這次我到美國來,你爸媽不是同意你到美國來找我了嗎?”鈴木次郎吉坐在一旁沙發上,哈哈笑了笑,“來看梵高的《向日葵》也不差吧?”
“什麼啊,”鈴木園子幽怨地嘀咕道,“一幅冷冰冰的、一動不動的畫,哪有熊貓可愛啊?要是可以的話,我倒是寧願那天去看熊貓、這兩天留在家裡補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