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哲的母親,交給我是一樣的。”張惜雲臉色果然很難看,說完就要伸手接那個禮盒。
可是範蒔曉居然閃開了。
張惜雲的手蹲在半空,非常的尷尬,“蒔曉,你什麼意思?”
“大伯母,不好意思,我剛纔已經說過這個一定要親手交到我大哥手上。”範蒔曉口氣鄭重。
“那你自己等着他來吧。”張惜雲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想要走開。
範蒔曉卻追問,“我大哥今晚是不是不來了?”
“我怎麼知道。”張惜雲早就派手下傭人去範氏國際那裡找了,傭人回來說範哲白天的時候的確在總部工作,但是下午下班後就不見影子了,問總部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範蒔曉拿着禮盒似乎若有所思。
“難道阿哲今晚一晚不出現,你就一晚都抱着這個禮盒?”張惜雲這只不過是一時氣話。
“我父親還有交代,如果大哥不在,這個禮盒將由大哥的家人拆開。”範蒔曉說道。
喬希一直在旁邊看着,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張惜雲不就是範哲的家人嗎?範蒔曉說了這麼半天爲什麼不給張惜雲?
還有,禮盒裡到底是什麼貴重的禮物,要這樣鄭而重之的?
“難道我不是範家的人嗎?當年可是阿哲的父親將我明媒正娶進門的。”張惜雲被一個晚輩這樣看不起,氣就不打一處來。
先前她只是質疑自己是否應該用範蒔曉來逼一下範哲,現在是真的後悔了。
這個範蒔曉平時看着挺斯文灑脫,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可骨子裡居然這麼難對付。
這不等於給自己找麻煩嗎?
“我父親所說的大哥的家人不是您。”範蒔曉直截了當地告訴張惜雲,然後他的視線轉向喬希,“我父親說的是她。”
“我?”喬希趕緊回頭看看,並沒有別人,那隻能是自己了,可還是不敢相信,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問,“你確定是我?”
範蒔曉鄭重點頭。
張惜雲不幹了,“她不過是一個帶着野種的單身母親,什麼時候成了我兒子的家人了?我這個當孃的怎麼不知道?”
範蒔曉並沒有理會張惜雲的質疑,直接將禮盒交到了喬希手上。
“嘿嘿,禮盒有點沉,肯定是很貴的東西,我看還是等範哲來了你交給他吧。”喬希想把禮盒交還給範蒔曉。
範蒔曉沒有接,“你可以現在就打開。”
“我打開?這不太好吧?”畢竟是範哲的生日禮物。
“這麼神秘,到底是什麼禮物?老媽,打開看看。”喬毓小孩子天性好奇,慫恿喬希。
喬希還在猶豫。
她真要打開了,就等於承認自己是範哲的家人了。
她雖然生了喬毓,最近也和範哲住在一起,還做了男女之間很親密的事,可是範哲從來沒有說過她是他的家人。
“不過是拆開禮物就這麼磨磨蹭蹭的,又不是拆炸彈,你不拆,我來拆。”張惜雲早就在一旁氣到不行,認爲喬希不肯手下並拆開這份禮物,完全是在給她臉色看,因爲她想拿禮物卻拿不到,喬希拿到了還裝作不想要的樣子,簡直就是矯情。
說着,也不顧喬希的反對,張惜雲伸手就拉開了禮盒上的緞帶,丟到一旁。
然後打開包裝紙,包裝紙的質地非常好,發出清脆的聲音,喬希忽然心跳加速,有種不好的預感,剛想要躲開,包裝紙就被張惜雲給扯下,露出了裡面紅木的盒子來。
這個盒子大概有三十公分長二十公分寬十公分厚的樣子,上面還雕刻着一些龍鳳呈祥的吉祥圖案。
按說送人生日禮物的包裝盒應該都是全新的,這是一種禮貌,可是這個紅木盒子卻是舊的,有一種歲月的感覺。
喬希詫異的看着範蒔曉,不知道他父親爲什麼要用這樣一箇舊盒子來裝生日禮物。
盒子都是舊的,不知道里面所謂的禮物是不是舊的。
她想從範蒔曉那裡知道答案,或者從他臉上看出一些什麼來。
範蒔曉並沒有給喬希任何解釋,甚至也沒有看喬希,他注視着的是張惜雲。
喬希也好奇的看向張惜雲。
只見張惜雲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雙眼直瞪瞪的盯着那個紅木盒子,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喬希更納悶了,這種紅木盒子非常值錢,她曾經在一本雜誌上看到過某貴婦高價從拍賣會上買下後當首飾盒用,不知道張惜云爲什麼要怕這個盒子,盒子又不會咬人。
“範御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張惜雲好一會纔回過神來,慌亂的質問範蒔曉。
“家父的用意您還不明白嗎?”範蒔曉不卑不亢,雖然字眼上用的都是“您”這種尊稱,但是語氣上沒有任何對長輩應有的尊敬。
喬希這才知道範蒔曉的父親叫做範御,也就是範哲的叔叔。
這個範御好像六年前因爲範蒔月給範哲下藥的事情,也被範哲給發配到國外去了,好像也是在倫敦。
“大伯母,您怕了嗎?”範蒔曉以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問道。
“我,我有什麼好怕的?”張惜雲聲音都發抖了,可還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那咱們就打開禮物看看。”範蒔曉將視線轉向了紅木盒子。
喬希還在看着張惜雲,張惜雲現在除了臉上慘白,連嘴脣都開始哆嗦了。
“喬希,你把盒子打開。”範蒔曉聲音輕柔的對喬希說。
“又是我?”喬希懷疑自己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要是看的話,今天肯定應該是不宜出行,不然怎麼會這麼倒黴,總是被逼到這種地步?
範蒔曉點頭,還溫和的笑着看着喬希。
喬希看看範蒔曉,再看看張惜雲,有些遲疑。
這時候喬毓輕輕拉了下她的衣角。
“寶貝兒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別怕,我這就帶你離開這裡,咱們去看醫生。”喬希以爲喬毓是給自己結尾,簡直愛死喬毓了。
“老媽,好好的別咒我生病好不好?我只是想提醒你快點打開盒子,別吊我胃口了。”喬毓翻着白眼說。
喬希腸子都毀青了,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吃裡扒外的小魂淡,關鍵時刻不幫老媽,還落井下石。
喬毓眼巴巴的瞪着紅木盒子看,小眼神裡滿滿地探險一樣的好奇。
喬希沒了辦法,只要硬着頭皮朝着紅木盒子伸手。
盒子通體紅木製造,只有開關部分是純金打造的一把鎖。
鎖沒有鑰匙,卻是開着的。
喬希把鎖拿下來,輕輕打來了盒蓋。
隨着蓋子的開啓,張惜雲臉色一寸一寸的灰下去。
喬希還沒有看清盒子裡有什麼,就先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類似於檀香的香氣,非常舒服。
喬毓墊起腳往盒子裡看。
範蒔曉好像早就知道盒子裡有什麼似的,沒有看盒子,只盯着張惜雲看。
喬希的視線落進盒子裡,不禁吃了一驚,“怎麼會這樣?”
盒子裡面乾乾淨淨,四壁光滑,可是什麼都沒有。
真不知道範御送一個空盒子來幹嗎。
難道這盒子對張惜雲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喬希看到張惜雲見盒子是空的,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張惜雲鬆下來的這口氣還沒有喘均勻,範蒔曉就說,“大伯母是不是很失望?”
“我有什麼好失望的?”張惜雲故作鎮定。
“這個盒子原來是放什麼的,您不知道嗎?”範蒔曉還是禮貌的措辭,口氣卻更加不屑。
“我知不知道關你什麼事?”張惜雲黑着臉反問。
“您應該知道這個盒子是有機關的。”範蒔曉慢悠悠的說。
張惜雲不語。
喬希一愣,怎麼還整出機關來了?
拍武俠劇嗎?打開那個什麼所謂的機關之後,裡面會不會有一本武功秘籍,練練以後能天下無敵?
範蒔曉看了眼喬希,然後就看着盒子的外面,那裡都是龍鳳浮雕,早些年的盒子都是這樣的,會雕一些花卉蟲草之類的以彰顯盒子的貴重。
喬希也看那些龍鳳圖案,可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和普通的沒有什麼兩樣。
在一個二龍搶珠的浮雕上,範蒔曉用手輕輕按了一下那個被搶的珠子,盒子裡面的底部忽然像彈簧一樣彈了起來。
原來是有夾層的。
“啊!”隨着夾層的打開,張惜雲驚叫一聲。
喬希還以爲盒子裡有老鼠或者蟑螂之類的東西,差點把盒子給扔了。
可仔細一看,並沒有那些,只有一個比盒子尺寸略小的相框,若是再大一點就不能藏在裡面了。
相框是烏木的,和盒子的紅木在顏色上形成鮮明的對比,裡面嵌着一張舊照片。
喬希還沒有看清照片上是什麼,張惜雲又是一聲驚叫,用手哆哆嗦嗦的指着那個照片問範蒔曉,“你,你父親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我需要向你解釋嗎?”範蒔曉說的雲淡風輕又不可一世。
喬希發現範蒔曉和範哲不愧是兄弟,不管平時怎麼隱藏自己,到了最後都掩蓋不住那種範家人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場。
範蒔曉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風花雪月的服裝設計大師範蒔曉了,他現在是範家的男人,所有人都要尊稱一聲範二少的。
張惜雲被範蒔曉噎的說不出話來,又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那張舊照片,身子晃了幾下,幾乎要栽倒,趕緊扶住了一旁的牆。
“夫人,您沒事吧?”張惜云爲了顯示自己豪門闊太的身份,出席任何場合都會有一個貼身的女傭跟隨,剛纔她讓女傭去拿她的化妝包來好補妝,現在女傭正好回來。
“沒事,你扶我到休息室去。”張惜雲有氣無力的說,幾乎是靠在女傭身上,被女傭拖走的。
喬希好奇的看向舊照片。
到底是怎樣一張照片,把張惜雲嚇得丟了半條命似的?